第二天一早，宋远山去天师道报名论道大会，回来之后就带着罗凡去见了张致远。
看到张致远一副风流倜傥的模样，与宋远山完全不同，罗凡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看到罗凡吃惊的样子，张致远笑道：“和想象中的糟老头子不太一样吧。”
罗凡实话实说道：“确实没想到您这么年轻。”
张致远伸手请罗凡坐下，对宋远山说道：“你先出去，我要和这位罗小兄弟单独说会话。”
待宋远山走后，罗凡说道：“前辈叫我罗凡就行了。”
张致远点点头，开门见山的问道：“你修炼的是混沌诀吧？”
罗凡含糊的答道：“我师父说我的功法确实和和混沌诀有些关系。”
张致远看着罗凡，眼中充满揶揄之色，罗凡才想到这位被人称为天下第一相师，只要一看自己的脸色就能知道自己是否在说谎。不过罗凡仍是不打算承认，毕竟让人猜测是一码事，自己承认又是另一码事。
张致远看到罗凡神色变幻，便猜到他心里所想，心中暗赞一声，嘴上却说道：“你还真以为你修炼混沌诀的事没有人知道吗？能以第二层境界的修为阻挡尸王超过一炷香的时间，就是傻子也会知道你修炼的功法非同小可了。”
罗凡说道：“这都是贵派斩妖刀的功劳，小子我哪有那等本事。”怕张致远抓着这件事追问不休，罗凡转换话题，说道：“宋兄曾给我看过面相，说我天生狐面，注定孤苦无依，请前辈再帮我相次面。
张致远昨天就已经听宋远山如此说过，今天罗凡刚进来的时候，就已经仔细的看过罗凡的面相了，确信罗凡是极为少见的狐面不错，现在罗凡让他相一次面，刚想告诉罗凡他的面相确是狐面不错，但突然想发现什么似的愣住，又仔细的看了看罗凡眼角上的孤痣，说道：“远山的相术已有几分火候，你确实是狐面不假。”
罗凡失望的说道：“我注定一生孤独吗？”
张致远没有接罗凡的问话，而是接着说道：“不过他有一点漏掉了，你这颗痣不是天生，是后来被人点上去的。”
罗凡疑惑道：“前辈此话怎讲？”
张致远说道：“你应该听过逆天改命这一说法吧？”
罗凡点点头说道：“听过，不过传说这种改变天命之事，多会遭到天谴，不论施术之人还是改命之人最后都难以有什么好下场。顿了顿说道：“难道前辈是说我被人改过命？”
张致远说道：“虽不知道谁会冒如此大的风险，行奸恶之事，但你眉角这颗孤痣确实是被人后点上去的不假，而且此人手段极其高明，如果不是仔细查看，连我都无法发现这是被人后点的。”
罗凡闻言惊的半晌说不出话来，最后说道：“不知前辈能不能将这颗孤痣去掉。”
张致远摇头说道：“这颗痣是你出生不久便点上去的，现在已经和你的面相融合在了一起，现在强行去掉，只会让你的命运更糟。”
罗凡能来见张致远就是希望确认自己的面相是不是真的如宋远山所说，现在已经达到目的，便想起身告辞，以免心中的秘密都被这个人精似的老家伙都套出来。
张致远见罗凡想走，伸手阻止道：“你难道不想知道你为什么服用了一整瓶天一神水，连第二层都未突破吗？”
这句话对罗凡的诱惑极大，让罗凡刚刚抬起的屁股又坐了回去，罗凡说道：“此事正是晚辈不解之处，还请前辈不吝赐教，不过晚辈修炼的确实不是混沌诀。”
张致远笑骂道：“你这小子，忒也滑头，你修炼的是上古法诀总肯承认吧。”
罗凡全当没听见张致远的前半句话，一本正经的回答道：“我修炼的法诀确实传自上古。”
张致远说道：“像混沌诀这样的上古法诀，在积蓄真气的时候也会改变经脉，使得修炼者真气更为雄厚，而且同时利用吸收的灵气淬炼身体，使得修炼之人即使不用真气也有远超常人的巨力。但也不至于让你吃了一整瓶的天一神水连第三层都未突破。”
张致远说的这些话罗凡早就知道，否则也不会在李员外家收拾僵尸的时候，不用真气，反而仗着力大用棺材板将李老员外拍成残废。但谁让人家是长辈，自己还有求于人家，所以不得不耐下性子继续听。
张致远继续道：“可是你不但修炼上古神功，还在修炼佛门功法。”
罗凡闻言一惊，马上否认道：“前辈可不能乱说，要是传了出去，我岂不是要被白马寺的人追杀。”
张致远笑着看了看罗凡，说道：“我又没说你练习的佛门功法来自白马寺，你着什么急？”
罗凡知道自己论机智绝不是张致远的对手，索性闭嘴不再言语，以免多说多错。
张致远见罗凡不再言语，继续说道：“我本以为你修炼的佛门功法是来自哪家灭亡了的寺院，没想到竟然源自白马寺，那老秃驴还真是大胆啊。”
罗凡问道：“你认识我和尚师傅？”
张致远叹口气说道：“何止认识，当初他要肯听我的话，也不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罗凡不知张致远指的是什么，但也不好再问，说道：“前辈还是说说我为什么达不到御物的境界吧。”
张致远给自己斟满茶水，喝了一口，继续说道：“练习上古功法的人肉身比之佛门子弟和巫族犹胜一筹，因为他们从来不用肉身滋养魂魄，而你修炼佛门功法却在吸收你的真气，以壮大魂魄。”
罗凡闻言自言自语道：“怪不得我的大自在心经在最近一个月突飞猛进，竟然已经突破到第四层了。”待到发现自己说漏了嘴，却已经晚了。
张致远正在喝茶，闻听罗凡的话，险些呛着，咳嗽了几声才说道：“老秃驴还真是下本钱，为了不让人发现你修炼佛门功法，竟然传授你大自在心经。”
罗凡知道瞒不过张致远了，索性直接问道：“为什么大自在心经不会被人发现？”
张致远看着罗凡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说道：“你还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大自在心经是白马寺从前的一位长老在一座废弃的寺院中找到的佛门功法残篇，后经过几代人的修改才成为一部功法，它本身并没有什么威力，就算你修炼到第九层境界除了魂魄无比强大之外也没有什么用途。”
罗凡不解的问道：“那我还有什么福可言？”
张致远真是恨不得敲罗凡一个脑瓜崩，恨恨的说道：“这部功法壮大魂魄的功效乃是天下一等一的强，就算是在白马寺也只有绝对的核心弟子才能习得。你说你是不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罗凡一拍大腿说道：“原来如此，我还以为我修炼的方法不对，以至于明明修炼到第四层却连御物都做不到。”继而问张致远道：“我又不能修炼佛门发觉，大自在心经对我来说也没有什么用途了？”
张致远被罗凡问得一愣，想了想才说道：“除了让你的灵觉更敏锐之外确实没什么用途。”
“多谢前辈的指点，晚辈就此告辞了。”罗凡终于明白了困扰自己多时的问题，便立马起身告辞，不待张致远挽留，便逃也似的跑出了房间。
罗凡走后，一个俏丽的美妇人从张致远的床后面走了下来，正是李芙。张致远笑道：“要是让人知道，天山派的李长老躲在我的床后面，只怕让那些老鬼羡慕死。”
李芙斥道：“你要是再胡说，看我不拆了你这几根老骨头。”
张致远举手投降道：“不说了，不说了。”
李芙坐在桌边椅子上，给子倒了杯茶，轻啜一口，说道：“这小子灵觉太过敏锐，我不得不全力隐藏气息，才不被他发现。”
张致远闻言嘟囔道：“这小子真是够笨的。”
李芙何等聪明，一听张致远如此说，便明白他的意思，横眉倒竖，怒道：“你不管管你的臭嘴，看我不在那些老鬼面前收拾你。”这句话果然好使，张致远立刻不再废话。
李芙问道：“你怎么看这小孩子？”
“聪明，固执，防备心极重。”张致远说道：“不愧是狐面。”
李芙问道：“天资如何？”
张致远想了想说道：“他本来时能达到不次于雪莲的成就，但被人改了命，只怕他今生没什么机会达到世界的巅峰。”
“他的资质再高又如何能跟雪莲相提并论？”李芙蹙眉问道。
张致远说道：“我曾经查过典籍，发现一些对混沌诀的描写，书上说，在修炼混沌诀第一重天的时候，吸收的天地灵气会自动为修炼者重新拓展经脉，过程极为痛苦。我看罗凡的面骨，发现他最多不过十三岁，你想想一个不到十岁的孩子每天都要经过经脉撕裂的痛苦，还能坚持下来，此人的意志是何等的可怕。”
李芙想想一个不足十岁的孩童每日经受经脉撕裂的痛苦，心中不由一揪，说道：“如此说来，此子日后必成大器，那你为什么又要说他会没有什么成就，难道就是因为那个所谓的狐面？”
“不论是天资，还是心智，此子都可以说是人中龙凤，但所谓狐面并不光是指他命途孤寂，常与虎狼之辈为伍，更重要的是拥有狐面的人内心极其脆弱，对他来说，长生和威震天下远不如和朋友亲人在一起重要，我想他从小能坚持修炼混沌诀就是想让那个老鬼开心。”张致远说道。
李芙叹息一声：“可惜了。”
张致远不同意的说道：“这又有什么可惜的，难道数百年的苦修只为了能够长生不老或者名满天下才是对的？再说他修炼的是上古法诀，本就难有什么成就。”
李芙深深的看了眼张致远，说道：“你还是一点没变。”
张致远得意的说道：“这是自然。”说着声音放低道：“不如今晚我们去野外吃点野味？”
“啪”的一声，李芙一巴掌将张致远拍倒在地上，随后扬长而去。
宋远山见罗凡从屋子里走了出来，跑上前问道：“我师傅都对你说什么了？”
罗凡瞥了眼宋远山，说道：“前辈说你这次绝对进不了前十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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