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蓝听到身后的声音转过了头，见青晨不知什么时候起了，正站在厨房门口，把自己的大衣穿在了身上，看在这里，他禁不住心中一片真实的柔软，只是原本合身的大衣穿在她身上却长到了膝盖下面，看起来好像小孩偷穿了大人的衣服，但是黑色却衬得她皮肤更显苍白。
青晨见他一直盯着自己身上看有些困惑，于是自己也低下头去，这才瞧见了刚才因为冷，所以想也没想便套在身上了，一时有些难为情，于是诺诺道：“我刚才一睡醒之后有些冷，然后你的衣服在沙发上。”
钟蓝明白，走近她，青晨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下意识地往后退去却被他握住了肩膀，他这次的力道控制的很好，不弄疼她也不允许她再移动分毫。
“别动。”他轻声说。
青晨看着他，不自觉屏住了呼吸，她心里到底还是有些畏惧的，望着他的手伸过来，却没落在她的脸上，而是以一种从未有过的温柔替她扣上了大衣的扣子，一个又一个。
“你……”青晨一时理不清心里复杂的感受究竟是什么，他明明不爱她，明明恨她，却可以为她做这样的事，是不是男人都做得到这样。
在青晨独自困惑的时间里，钟蓝已扣好所有的扣子，他的大衣穿在她身上，独特的清爽气息包围着她，扣子也紧紧扣好，好像她一辈子都挣脱不了他的身边一样。
钟蓝一手轻抚她的侧脸，青晨蓦地回神，有惊吓，在两人达成共识到今天的每一夜里，他都不肯放过她，总占着她的身体一次又一次，不准她逃更不准她昏过去，那个时候的欢好跟以前不同，现在的他每夜只有霸道。
可就在现在，她突然有一个错觉，这么温柔的他似乎真的回到了以前，以前他也是这么温柔，温柔的害她总以为身在梦里，她贪婪沉迷又怕深陷梦里，是否现在也是梦，她喜欢，又害怕。
“是梦吗？”这一句是她在毫无意识的情况下说出的，话出口她才察觉不对，可已经晚了。
“不是。”钟蓝抵着她的额给予肯定的答复，她听到了，可他还是能从她清澈见底的眼眸深处看出不安和恐惧。
“我不是说过了，只要你不去见那个人，我就好好对你，忘了自己是他的女儿，再也不要提。”
青晨一直看着他，发现提起父亲，他视线里再没有柔情，他到底还是恨的，还是介意，所以次不让她去见，更不让她提。
“你不知道自己是在自欺欺人吗？……我姓青，就算不提，难道就能改变？”
此话一出，钟蓝的身体离开了她，视线倏地变得逼人，他眸带霜色，看了她良久，然后转身离开了厨房。
他走过去自带了一阵风，青晨苦笑，果真是梦，关了煤气的开关，也回了卧室。
青晨从枕头底下摸出她与父亲的合照，这是上次她发现之后藏起来的，索性钟蓝并没有问她要。
“你忘记答应过我什么了吗？”
这一句话里有隐忍的怒气，青晨一惊，猛然抬头便见钟蓝站在卧室门口，他神色愠怒，仿佛她犯了滔天大错。
“不让我见爸爸，难道连照片都不能看吗？”青晨眼眶带泪的质问他，看起来楚楚可怜。
钟蓝不堪听她喊那个人叫爸爸，当下心里一炙，夺过她手中的东西便撕成了几片，青晨不可置信，心里埋怨更深，不知是哪里来的勇气，只听“啪”的一声，她已经出手打了他一巴掌。
事发之后青晨的勇气褪了，心里害怕的厉害，犹豫着想道歉，可钟蓝被那一巴掌激的两眼发红，手一伸便把她拉进怀里。
“为了一张照片打我，嗯？”
青晨在他怀里摇头，怕的眼泪都流出来了，她挣扎的想离开，可钟蓝哪里许，捏了她的下巴便堵住她的唇齿。
青晨骇然失色，只察觉这一次是真的惹怒他了，她不知道他会怎么对自己，可她真的后悔了，后悔打他，后悔认识他。
“我……”青晨想说话，可被他用唇堵着，她只能发出模糊不清的声音，她越是挣扎，唇上的力道越重，她依旧没学会在接吻时呼吸，唇里的空气都是他给的，脑子慢慢便迷糊了下来。
“钟蓝。”青晨毫无意识的又唤了他一遍。
“我在。”钟蓝应着她，连连啄吻她那块受伤的额头，怜爱之情溢于言表。
“我爱你。”
这三个字是青晨说的，这话一出，钟蓝的动作倏地停下来，唇舌还留在她耳边，世界好像静止了，他的视线也是，心中盘旋的是她刚才说出的温柔的话，他原本以为，再不可能从她口中听到她说爱他。
心里激荡的情绪一时说不清是不是感动，只知道分外的柔软了，他大手扶稳了趴在他肩上的头，微微拉开，眼睛是紧闭的，已经睡着了，他仔细地看她的脸，一片让他心动的酡红，娇美的不可思议。
钟蓝许久许久才肯放开她，窗外已没有一丝光明了，室内的灯却还亮着，他借着光从上往下看她，她还熟熟睡着，黑发凌乱的散在枕头上，鬓角微微汗湿。
“青晨，我也想好好对你，可你为什么总要逼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