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染,你还好吧?”唐锦将撕开的棒棒糖放到了初染的手里。
初染将棒棒糖放进嘴里,甜甜的味道,融掉了似有若无的血腥味。
“我没事。”
只不过是有些感慨,人生从起到终,明明那么浅短,甚至于可有可无,可总有人惜命的同时又异常拼命地去获取一些至少她无法理解的东西。
“小姑娘,等下就是最后一场戏了。”陆兆趁着空隙走了过来。
这阵子的接触,他终于相信卫弛说的,天赋型演员。
说起卫弛,这个懒懒散散的家伙,最近却经常来找他,那个多余的事一秒都嫌浪费的人,竟然来他剧组闲坐,难道是来验收成果的?
“嗯。”
“你好好准备一下。”
“好。”
陆兆走远了些,视线在那一片地方流连,难道是铁树开花了?
他认识卫弛这么多年,还从来不见他主动去做些什么。
“加油哦!染染妹妹!”傅修然站在初染的一旁,同样的素白色衣袍,长发披肩。
这就是夏祈安和若宁的最后一幕同框了。
灯光摄影到位,“Action!”
陆兆看了看监视器里的画面,古色的房间里,女人伏案执笔,男人坐在一旁研墨轻语。
“若儿。”夏祈安看着灯光映照的侧脸,眉头紧锁着,神色凝重。
“祈安。”若宁放下手里的笔,窝进他的怀里。
男人的身体温暖了夜里的凉意,有片刻的清宁。
若宁对上夏祈安的眼睛,“你先休息吧,不用陪我熬着。”他的眼中有些泛红,应该是累了。
夏祈安看着若宁眼中的坚持,唇角勾起了笑意,“好。”
只短短一个字,却有着说不出的无奈。
夏祈安抚上若宁的脸,额头相抵,皮肤接触间传递的温度,让他觉得她是真实的。
若宁攥着手里的衣衫,手指在昏黄的灯光下,泛着冷光。
额头上温热的唇,似乎可以平静心中的烦躁。
“我先走了,你莫要劳累。”夏祈安站起身,揉了揉若宁的发顶,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笑,好似他们还是从前一般轻松无余。
“好。”若宁盯着夏祈安的身影,脸上僵硬地笑着,似乎在忍耐。
门一开一合。
门外人与屋内人……
夏祈安靠坐在门外,寥寥月光落在脸上,更显落寞,眼眶的泪水打转着落下。
他的若儿……
屋内有些细碎的声音,带着些呜咽。
若宁怔怔地看着案上的奏折,眼中的泪涌了出来,她抬手去擦,好像擦不尽。
“莫不是今日喝的水多了些?”若宁的话带着些自嘲。
她现在是一国的君主,坐在昔日父皇坐的位置上,这高位铺陈着太多的血色与冰冷,唯容不下的就是软弱和无用的眼泪。
若宁走到门边,坐在地上,后背倚靠在门上,眼角的泪滑落。
朦胧之间,好像看到了一个久远的身影站在自己面前。
“父皇…”哭过的声音带着些颤音。
眼前的画面好像变了……
父皇总是很忙,她每次偷偷进到这个房间,就能看到昏黄的灯光下,映着的那张脸。
那双眼睛虽然满是倦意,可依旧明亮。
她就坐在门前等着,因为母后说,只要她去等着,父皇就会早些休息。
所以她每次都很安静地看着父皇,等着父皇发现她。
可大多数的情况就是她等得昏昏欲睡,然后就落在了父皇的怀里。
“父皇……若儿有乖乖的……”
父皇总是揉着她的发顶,说若儿最乖了。
等她在睁开眼睛的时候,就是漫天的繁星……
若宁慢慢闭上了眼睛,也许真的是倦了,困意将整个人卷住,倒是昏昏欲睡了。
微凉的风拂过脸颊,有些许凉意。
“父皇…”
若宁睁开了眼睛,星星点点的光落入眼中。
“若儿。”夏祈安温润的嗓音在耳边响起。
若宁抱紧了身边的人,“祈安,我…想父皇了……”
眼中的泪又一次决堤。
夏祈安就那样拥着若宁……
镜头慢慢拉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