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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真相

把棺材从柴房里拿了出来,刘老汉叫着自己的儿子:“妙石,妙石,快出来帮旭言把棺材抬回去。”

叫了半天也没听见有人回应,刘老汉摇了摇头,破口骂道:“这个混账东西不知道又跑哪里去了,要是能有你一半让人省心我就知足了。”

刘旭言拿一块破布将棺材上的灰都擦了一遍,说道:“妙石哥就是平时爱玩了一些,干起活来还是一把子好手。”

刘妙珠摇了摇头,啐道:“言哥哥你别替我哥说话,他干活是利索,但他都快懒成精了,长这么大干的活屈指可数。就连我爹每次上山砍木材,都是我去帮忙的,哪里还找得到我哥的影子。”

刘妙石是镇上出了名的好吃懒做,唯一可取的就是他生的倒是仪表堂堂,一表人才。

刘旭言不再接话,毕竟是自己未来大舅子,也不好多评价什么。再说他此时还是在想谁才是杀害他爹的凶手。

刘老汉帮着刘旭言把棺材抬回家后,又去大厅给他的亲家烧了柱香,说了些让他泉下有知保佑刘旭言一定要抓出真凶的话就走了,

平日里倒不觉得,今儿个刘旭言只觉得时间特别漫长,他就坐在房中等待着天黑,但老天爷就像是跟他作对一样,一直不暗下去。

丫鬟伶俐来给他送晚饭,敲了敲门:“少爷,吃晚饭了。”

“进来吧。”刘旭言无精打采的说道,但哪怕他再没有胃口,也要吃一些。今晚就能知道谁是凶手了,他下午的时候已经去通知了老族长,让大家到了晚上,一起到镇子口守着。

谁要是想要逃跑,谁就是凶手。

明月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她揉了揉睡的有些昏沉的脑袋,下了床梳洗了一下就出了门去。

看到清风房间的门还是紧闭着,她敲了敲门,问道:“清风你在吗?”

无人应她,正当她准备转身回去的时候,门吱呀一声就开了,清风出现在了门前,目光沉静的看着她。

她往后退了一步,骂人的话脱口而出,但到了嘴边,又被她说的委婉了些:“你要……你要吓死我啊。”

她原本想说你要死啊的,但也不知怎么就这样改了,真是温柔起来连自己都怕。

“你找我有何事?”清风开门见山。

这倒让明月有些措手不及,她也不知道自己干嘛鬼使神差就是想知道清风在不在房中,所以往后一看,胡乱一指,说道:“你瞧这晚霞多美,跟我在望北山上看到的一样。”

清风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晚霞漫天,此时天色正处于暗与不暗间,晚霞弥漫却又不刺眼,便如染了温暖的橘,在这天边化开。

“是挺美的。”清风由衷的感慨。

“跟我一起去后山山顶看晚霞吧。”明月说道,惊觉自己说的话有些怪异,赶紧补充,“不,我是说,我们看看谁的轻功比较快,然后顺便在山顶看看晚霞。”

原以为清风这种闷葫芦势必要拒绝自己了,他一向不屑于跟明月在法术武功上争高低,谁知他今天竟然说:“好。”

明月为了得到先机,转身就欲走,却远远见到伶俐端着个盘子走了过来,说道:“二位道长,还请用些晚饭。”

“不用了不用了,你自己留着吃吧。”明月说完头也不回的纵身跃到屋顶。

在伶俐惊讶的眼神当中向更远处而去,清风却不急着走,而是走到伶俐面前,说道:“我师妹今日未用过饭,还劳烦姑娘留些饭菜在厨房,一个时辰过后我与师妹回来再用。”

伶俐赶紧应下了。

清风这才随着明月而去。

刘家镇后头的那座山虽是山,但却并不算太高,至少比之望北山是差远了,不过一刻钟的工夫,明月就已经来到了山顶,趁着此时天还亮着,坐在一块光滑的石头山,迎着温柔的晚风,欣赏着无限好的夕阳。

她就这样坐在崖边,两只脚丫子来回的荡着,有些散乱的青丝被微风吹得四处飞舞。

崖边上还有几株蒲公英,此时被风一吹,便如冬日的白雪一般,纷纷飘扬开来。

明月顺手摘了一朵,放在面前,轻轻一吹,蒲公英随着她呵出来的气越飞越远。而清风过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他的脚步放慢了一些,竟有些怕打扰到这样安静美好的一幕。

“别躲啦。”明月丢掉手中的蒲公英,转过身看向他,咯咯的笑了几声,“你越来越不如我了,竟然比我晚到这么久。”

清风不置可否的笑了笑,也坐在她的身边,看向了天边的晚霞。望北山上的晚霞美丽,这里的也不差,唯一不一样的,是明月竟然坐在他身边。

他微侧过脸看向面带笑意的明月,鼻尖好像还闻得到她发间的清香。感受到明月的目光扫过来,他赶紧收回目光,正是收回之际,目光却被一抹蓝色吸引住了,那抹深蓝色在绿色的叶子当中尤为显眼。

清风定睛一看,那抹蓝色竟是一块破布,不,不是一块破布这么简单。

他站起身来走到那处,将破布拿了下来,攥在手中,摩挲了一阵。明月见他的异动,赶紧问:“怎么了?”

“刘公子可是说他父亲是从后山掉下悬崖的?”清风说道,“那我们现在所处的地方就是他父亲出事的地方。我怀疑这块被树枝刮破的布,就是凶手留下的。”

明月一听,面色一变,晚霞也不准备看了,赶紧拉过清风的衣袖道:“那我们快些回去告诉刘公子。”

“别急,晚上恐怕还有一场好戏要上演。”清风说道。

明月突然想起什么,皱着眉头问:“那你又怎么知道凶手还会留着那件衣服?这都过去这么多天了,说不定那件破了的衣裳早就被丢掉了。”

清风摇了摇头:“不,你也看到了,这个镇子上的人远不如金陵城的人富裕,别说金陵城,便是连望北山下的华水县都不如。但你看,这块布的质地极好,显然是从别的地方花了些钱买来的,想来这凶手不会就这么容易把这件价格不便宜的衣裳丢掉。”

明月听了他的分析,觉得有些道理,点了点头,与他一道下了山去。

路上明月说道:“有时候我不太懂,人与人之间又何苦斗成这样,今天陷害我明天污蔑你,还有人去杀人。若说妖也就罢了,毕竟与人本就是对立的一方,妖害人我还能接受,但人与人之间的争斗,我却是不理解的。”

清风看着她有些苦恼的样子,说道:“人心险恶,有时人比妖魔鬼怪更加令人害怕。”

明月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想起下山前师傅曾跟她说过的话,却又听到清风说:“就好像你,我也从未得罪过你,你却总是爱与我作对……”

话还未说完,清风只觉得脚下一痛,原来是明月狠狠踩了他一脚。

回到了刘府,明月还没近屋子,就又看到伶俐端着几个菜走了过来,明月奇道:“你怎么知道我这个时候过来?还特地给我留了晚饭,看不出来,你倒真的挺伶俐的嘛。”

谁知伶俐却摇了摇头,实话实说道:“是你师兄让我准备的,说你们大概一个时辰后回来。但眼看着这天就要黑了,我要赶回去给我娘收豆子去了。就寻思着我先把菜给你热了,你要是还没来,我就先走了,没想到你正好来了。”

明月无语的撇了撇嘴,但还是欣然接受了这顿晚餐。

吃完饭后,明月刚打开房门准备出去走走,就见到了刚巧出来的清风,她心中一惊,赶紧把门关了。

她也不知为何要这样,但总觉得清风说的也没错,她之前到底是为什么动不动就要跟清风作对呢?

清风老爱板着张脸?可这也没碍着她什么事啊?她决定把她对清风的讨厌归根到她师傅和清风师傅不和这上面,这就说的通了。

反正明月观是不会输给清风观的,哪怕这次下山历练,她拿回去的内丹也要比清风的多。

到了晚上,天暗了下来之后,刘旭言第一时间就来找了清风明月二人,几人悄悄来到镇子口。刘家镇只有这一个出口,要是想出去,这是必经之路,只要凶手今晚有动作,他们就能等到,

来到镇子口的时候,族长等人已经到了,都是几个在族中比较有威望的老前辈。刘父生前是个德高望重的人,故而他们对刘父的死也比较上心,才会这么晚了,凭着刘旭言一句话,就猫着身子在这里等着那个不知道会不会出现的凶手。

一个时辰过去了,镇子里的人家差不多都熄了烛火上床睡了,还是没有动静。几个年纪大的已经有些熬不住了,小声的打起了哈气。

正是此时,前面突然走来两个人影,一众人赶紧打起了精神,准备抓住凶手痛打一顿。待到人影走近后,却发现是刘老汉和刘妙珠两父女。

刘老汉抱歉地说道:“我来晚了。”

原来是下午送棺材的时候,刘旭言跟刘老汉说了此事,刘老汉当场就说了晚上他也过来,抓住凶手他第一个不饶。

之前没见到刘老汉人,刘旭言还以为他不来了,没想到这时候来了。

见未来老丈人也为自己家的事忙碌,先是拿出自己的棺材来,现在又来帮忙抓凶手,刘旭言心中一片感动,正欲道谢,却听到黑暗当中传来一男一女的说话声。

“秀芬,你银子带够了没,早就叫你动手你非不听,咱们现在就走,刘家的银子不要啦?”

“银子银子银子,你就知道银子,若不是那日你非要拉着我去后山,还……还对我那样,那个老不死的也就不会看到,我们又怎么会要这么匆匆忙忙的逃走?你是没见到,那老不死的死都死了竟然还诈尸,可吓死我了。”

“我都听到了,今天刘旭言拿小子来我家找我家那老头子,他们说的话我都听到了,所以我这不就来找你了吗?我也是怕银子没带够,到时路上你受苦嘛。”

女人正要说话,却瞥见黑暗当中站着好几个人,吓了一大跳,往后退了一步,朝男子说道:“你瞧,那里可是有人?”

男人眼神不如女人的好,上前几步,还没等他看清楚,就被其中一个壮汉一把扭住了手臂,疼的他龇牙咧嘴。

不知是谁突然点燃一支火把,照亮了这无边的黑暗。

火光照映下,刘妙石和刘旭言的姨娘何秀芬出现在大家面前,刘妙石被擒住了,哎哟哟的乱叫。

何秀芬见到如此阵势,心知这回完蛋了,掉头就跑,但还没跑出几步,就被另一名壮汉抓小鸡儿似的拎着丢到了刘旭言的面前。

刘旭言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二人。

“旭言啊……你听我解释,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何秀芬妄想解释,却被刘老汉的一声怒吼打断。

“你这个孽障!你!你竟敢干出这种事!看我不打死你!”无法接受自己儿子竟是杀死亲家的凶手,刘老汉拿起他特地带过来,准备打凶手的铁锹,狠狠地砸在了刘妙石的的身上。

“哎哟,哎哟!爹,你别打了,疼……疼死我了。”刘妙石可劲的喊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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