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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道别

马厩中,那匹棕色的马儿此时正在与另一匹母马耳鬓厮磨,兴起时还会嘶鸣上几声。

店小二引着清风明月二人来到马厩旁,说道:“客观的马,我一直都好生照料着。”

而明月一眼便见到了一脸怀春的马儿,素手一指,问道:“这便是你好生照料的?怎么还给它找了匹母马,你瞧它那样子,真是给我们道家丢脸。”

店小二一看,嘴角抽了抽,这匹母马是昨日一个才住进客栈的客观的,他哪知一夜功夫,这两匹马的关系竟这般亲近了,赶紧走上前去将棕马从马厩中拉了出来。

那匹棕马本还是不愿出来的,这儿草料足,每天都吃得饱饱的,如今又来了匹母马,简直就是神仙过得日子嘛。

明月走到棕马旁,伸手抚了抚它的毛发,棕马这儿闻到了明月的气息,赶紧伸着舌头舔了舔她的手心。

“走吧。”清风走了过来,牵过缰绳,朝明月说道。

明月点了点头,又朝店小二招了招手,说道:“走啦。”

店小二笑的脸都开了花,挥舞着手中的抹布,说道:“客官慢走,下次再来。”

叶锦站在窗前,看在清风牵着马儿的背影,他的袖子被风扬起,他的发在风中与明月的发纠缠在一处,他侧过脸朝明月浅浅一笑。

“道长……”叶锦看着手中拿着的那两个糖人,那两个小小的人儿还带着深深的笑意,偶想起那老大爷还说过让她在花灯会那天去他那儿买花灯,他会替她准备一个最为别致的花灯……

而如今看来,是不需要了。

视线愈发的模糊了,有泪滴落在那个玄青色道袍的糖人上,染了他的颜色,将他的容颜晕的模糊成一片。

叶锦将两个糖人狠狠掷向窗外,那两个糖人便如断了线额风筝一般,掉在了砖瓦之上,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起风了,叶锦再看一眼那抹玄青色的背影,终是将窗户关了。

明月转过头去,看了一眼那扇关着的窗户,清风问她:“怎么了?”

“你没听到什么声音吗?”明月问他。

清风摇了摇头。

“我们今日就走?”明月问道,“明日不是花灯会吗?为何不再等上一日?”

清风还未说话,便被另一人抢了先,只见楚风凝从前方迎面走来,见了明月笑道:“明月,道长,你们这是要走了?”

清风点了点头道:“正是。”

“明日就是洛阳一年一度的花灯会了,何不等上一日再上路?”楚风凝依旧看着明月,纵使她的目光并未在他身上,而是正看着街道上往来的行人。

清风见他虽在与他说话,但却一直看着明月,到底是知道他的意思,却并未点破,只道:“我与师妹此次下山全为斩妖除魔,怎能为花灯会而耽误行程?”

楚风凝见他牵着一匹棕马,而明月背着她的那把七星,问道:“二位只骑一匹马上路恐怕多有不便吧?”

顿了一下,又再说道:“不如我再送你们一匹吧,这样赶路也快些,我有一匹马驹乃是我王叔送的汗血宝马,日行千里。”

若是清风与明月只乘坐一匹马,那到时就避免不了要共骑,想到此处他便觉得心中堵得慌。

“不必了,贫道谢过世子好意,但我与师妹却是用不上这般宝马,既是王爷送与世子的宝马,贫道与师妹又怎好受之?”清风说道。

明月这才拉回了思绪,看了一眼眼前的楚风凝,只见他今日穿上了一件淡青色的长袍,头戴白玉冠,手中执一把纸扇,俨然是翩翩公子的模样,笑道:“世子的好意明月心领了,但明月愚钝,不会骑马,所以……让世子见笑了。”

楚风凝终于等来明月与他说话,赶紧问道:“不知你们离了洛阳要去何处?”

“长安啊。”明月说道,她早在望北山时就想去长安了,听华水县的铁牛哥说长安可好玩的,长安街的酒香会从街头飘到街尾,特别的香。

她一直想去闻一闻。

谁知楚风凝一听这话,那双深邃的眼眸便亮了,喜道:“太好了,我也要回长安,不如一起去吧,路上也好有个二照应。”

就连身后的逐月也附和道:“是啊是啊,明月姑娘……不,道姑,道长,我们也要回长安,不如一道走吧,世子对道姑可是……”

话还未说完,便被一旁的追云掐了一把腰间的肉,他的表情便有些狰狞了,皱着眉头问追云:“你干嘛掐我?”

“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追云双手抱剑,冷眼看了一眼撅着嘴的逐月。

“还是算了吧,我们一路斩妖除魔,恐怕会拖累世子进程。”明月还未答话,便被清风抢先答道。明月斜目看了清风一眼,不知他为何总是拒绝的这般干脆,难道他不想看看花灯会,便当她也不想吗?

但既然清风已经拒绝了,她也就不好再说些什么了。

清风一跃便上了马背,看向还站在那处的明月,将手伸了过来,明月看他一眼,便将手放在他的手心,借着他的力翩然上了马背。

楚风凝见此,赶紧说道:“不会的,我不着急回去……”

但这回,还未等来清风亦或是明月的回答,只见那只吃足了草料的棕马,一扬马蹄嘶鸣一声,再回头往客栈后院的马厩看了一眼,便扬蹄而奔。

只见明月在马上转过身来,冲他说道:“世子,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后会有期。”

扬起了飘扬的尘土,他们的背影愈来愈远。

后会有期,楚风凝心中回道。

楚风凝将口中还未说完的话咽了下去,苦涩一笑,说道:“算了,回去吧。”

逐月这时便急了,狠狠瞪了一眼追云,啐道:“死追云,你说你方才为何掐我,你可知你坏了大事了?若不是有你从中作梗,想来世子与明月姑娘早就把酒言欢,谈婚论嫁了。”

追云双眼一瞪,回道:“你倒是快的紧,什么把酒言欢,谈婚论嫁,你莫不是还未睡醒?”

逐月听罢,瞪他一眼,说道:“与你这等不知情爱为何物之人说这些做什么,我不屑与你说话。”顿了一下,走到楚风凝身边,谄媚道,“世子,你这样是不行的,要直接一点,将自己的心意告诉明月姑娘。清风道长是明月姑娘的师兄,当然会想兄长一样护着她,就像我若是对郡主有什么非分之想……”

话还未说完,楚风凝听到这句便将腰间的宝剑抽出半寸,只吓得逐月往后退了一步,赶紧解释道:“世子你看属下不过是做个假设你就要打人了,所以世子该趁着清风道长不在的时候,对着明月姑娘直接表露心意,博得佳人心。”

楚风凝蹙着眉头看逐月一脸神神道道的样子,心面上不屑,但心中还是隐隐期待他接下来要说的话,不禁开口问道:“可是不知如何才能博得佳人心?”

逐月一听这话,便眉飞色舞起来,说道:“您看我的。”

看了一眼四周,逐月看到前面胭脂铺前站着一位身着粉色绮罗裙的女子背对着他们,以这背影来看,这位姑娘生的定然不错。

逐月往前走了几步,来到姑娘面前,便瞧见那位姑娘生的满脸斑,叫人看了好生害怕,但为了给世上上这生动的一课,逐月便豁出去了,闭上眼睛稳了稳心神,一把就搂住了那位姑娘的肩。

“姑娘……我对你感情便如那滔滔之江水奔腾不绝,又如那……”逐月闭着眼睛,深情的说道。

那位女子本是在挑胭脂,她自小面上就生了满脸麻子,好容易终于有人肯娶她了,她便特地出来买盒胭脂,等到成亲时用。却也不知是不是出门没有看黄历,竟遇上了登徒子,她蹙着眉头看了一眼搂着自己的逐月,大叫一声“非礼啊!”便扬手冲着逐月白净的脸上挥了下去。

“啊——”逐月只觉脸上火辣辣的疼,他赶紧松开了那女子的肩,说道,“你干嘛打我!”

女子家中世代为农,故而她虽生为女子,但手劲也是不小的。这一巴掌下去,逐月那白净的面上便留了四只手指印。女子先前受了惊吓,也未看清逐月的容貌,此时见他年纪尚小,比自己看着还要小上一两岁,又生的实在好看,面上便红了。

她从不知自己如此容貌还有人喜欢,但最为遗憾的是她已经与村里的铁匠订了亲了,所以她今生只有负了这位漂亮小哥了,叹了口气说道:“你……你纵使再心悦于我,也不可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做出这种事来……”

顿了一下,她红着脸说道:“况且,我前几日已于铁匠订了亲了,故而我只能负了你……只不过你莫要神伤,你生的这般好,定会找到比我好的姑娘的。”

逐月目瞪口呆的听着她说的话,还未应声,又听到胭脂铺小贩说道:“杏花,想不到你还挺招人喜欢的。”

“哎呀,你不要这么说嘛,我也不知他竟这般爱我……”那位被称作杏花的女子嗔道,“我还有个表妹桃花,她生的也不比我差,若是你……”

逐月打了个冷战,说道:“不必了,姑娘,是在下认错人了,抱歉,你那桃花表妹还是介绍给别人吧。”

说罢逐月也不管那杏花姑娘还在说些什么,只往楚风凝那边走去,却见楚风凝与追云二人大笑着朝前而去。

逐月心中一阵呜呼哀哉,说道:“这只是个失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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