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铛’的一声,在紧张得氛围中格外响亮,原来是刀掉在了地上,而古清婉的手上留下了一条血痕,门口是穿着保镖的二人,其中一人,情急之下用手机弹开了刀子。
“古小姐,我二人是受雇主要求暗中保护您的安危,之前是我们闻到汽油的味道,又见你迟迟没有出去,这才闯了进来。”两个保镖一人去解救萧兮御,一人给古清婉解释。
安方释毕竟不是个练武的人,保镖三两下,萧兮御已经回到古清婉的身边。
“哈哈哈,她到死都还要护着你。”安方释也听到了保镖的话,疯魔般放声大笑,这笑容满是苦涩。
“什么时候开始的?”古清婉也猜出来是徒儿安排的,问也是在证实。
“两个月前开始的。”古清婉推算了一下,确实是从徒儿走的那一天就开始了。
她这个人啊!
“先出去吧。”房子里满是汽油的味道,闻多了也不好。走之前,古清婉还是将安方释带了出来。
“绥之,你先把他带回家里去,我把这边处理了再回去。”
秦绥之哪里不知道古清婉是想将自己支开,他当然会如她所愿。
保镖怕再出什么事,留下一个人和古清婉处理剩下的事,一个人送两人回去。
安方释住的是别墅,一人一幢。他之前让人撒上了汽油,得处理好,不然对周围的人来说太危险了。打电话给了消防员以后,古清婉在安方释的兜里找到他自己的手机,用指纹解开锁,打电话给他的家人过来领人。
“你们之前一直跟着我?”人都还没有到,古清婉也有自己的问题要问。
“古小姐放心,我们都只是远远跟着,确保古小姐安全就可以了,绝对没有要窥探您的隐私的意思。”保镖连忙解释道,一般的人不想要保镖就是认为没有隐私感。
“嗯。”古清婉简单一声,表示自己知道了。“她什么时候下的订单?”
“谁?雇主吗?”
“嗯。”
“半年前。”
“半年前?”那么早!那时候好像是她刚和秦绥之认识吧。
“是的,雇主是半年前下的订单,执行日期就是两个月前。”这些雇主之前都交代过,如果谁古小姐问就答,没什么不能说的。
“多长的时间?”
“一辈子。”
现在的友情太感人了,居然雇人保护自己的朋友一辈子,这得多深的感情啊。
听到这三个字,古清婉之前一直强忍的泪意终于失控,一辈子,她之前也承诺大家都会一辈子在一起的,现在呢?这就是她说的一辈子吗?
“以后都取消吧。”本来人的这一生就太长,要是有人护着,这一辈子也太长了些。
“古小姐,没有雇主取消,我们是没有权利取消订单的。”
“几个人?”既然不能取消,就先听听别的消息吧。
“平日里是我和大蟑螂,就是之前的那个。若我们两个有事,会有其他的同事暂时接替。古小姐放心,我和大蟑螂都是雇主亲自挑选的,绝对有质量保证。”当初为了抢到这两个名额,他们之前可没少切磋,主要是雇佣金太丰富。
“亲自挑选的?”
“是的,雇主亲自考察过我们的功夫和人品的。”大家的人品都还是不错的,不过雇主说要挑保护对象喜欢的类型。当时他们对着保护对象可是好奇得紧,不过碍于职业要求,他们并没有提前打探过。
“她说有什么要留给我的吗?”古清婉突然想起来,徒儿走之前说过给她留了人,留了东西,不出意外的话,这人这里应该有。
“有的。”保镖从自己的内衬里拿出一个封好的信递给古清婉。
古清婉接过,打开,里面只有简单的几个字:徒儿给师父的承诺。
古清婉心底一酸,眼眶发热,眼泪却只是在打转。她小心翼翼将纸折好,放进衣兜。
“古小姐,你不解释一下吗?”按照他们进去的场景,一般的人恐怕都会认为她是在刺秦绥之,但在他们这种人眼里,哪里会不知道那刀最后刺的只会是古清婉。
“解释什么?”古清婉根本就没想到那一茬。
“我觉得刚刚那位先生应该是误会了。”
“谢谢,不用了。”在古清婉看来,灵魂的感情不需要解释,就如他和萧兮清,哪怕她们真的刀剑相向,她们的心里都会深刻相信对方不会伤害自己。
保镖不再说什么,之前问都有些逾矩了。
秦绥之的心里乱糟糟的,一路到家,他都神思恍惚。虽然之前已经做好了准备,但当一切真正发生的时候,才发现接受一切是真的很难。
一进门,古影寂就直接迎了上来,“怎么了?有没有伤到哪里?兮御。”古影寂一直拉着萧兮御上下打量。萧兮御现在胸闷气短,极度不舒服,一切太出人意料,现在真相摆在眼前他却想永远不知道,自欺欺人还能苟活。
“怎么了?说话啊。”古影寂迟迟得不到回答,就更着急了。
“他没事,就是知道了一些事情而已。你先带他进去休息一会儿,我给你们做饭。”哪怕自己不好受,秦绥之依旧把自己的长辈身份做好。
饭做好了,真正有心思的却没有人。
秦绥之做饭的时候伤着了手,做完饭清理时想起自己之前恍惚好像看见她的手伤着了,所以又下意识地多准备了一份。越是等待时间越是煎熬,而煎熬熬的不仅是身体,熬的更是那脆弱不堪的人心和神经。
把自己支开的古清婉终究是一夜未归。
第二天两人意外的在咖啡厅碰面。古清婉是一早就坐在那里,秦绥之是早上路过的时候看见坐在窗边古清婉才进去的。只是这一难得的会面还是被恶意打断,原因是秦绥之被人攻击,甚至古清婉都被牵连。
二人有些狼狈地回到家里,古清婉在翻找碘酒清理伤口时,意外发现医药箱空了许多。
“我放在里面的胃药呢?”古清婉指着医药箱问正在清理衣服的秦绥之。
“啊,喔,是我前几天在收拾的时候发现过期了,就把它丢了。我问过弟弟说你没有胃病,就还没来得及补上。”此时的古清婉是秦绥之从来没有见过疾言厉色。
“我记得之前我就和你说过,房间里的东西你都可以动,唯独我特意放的东西没经过我的允许不能随便动,你不知道吗?”古清婉现在像是已经失了理智,声音里全是责怪,眼神凌厉。
“对不起,我马上去买。”秦绥之不再管自己身上的污渍,就要去买药。
“不用了。”这声音若惊雷落在秦绥之的心头,让他一晃再晃。他知道,这是失望,也是放弃。
古影寂之前就被古清婉的声音惊到,直到现在他也明白发生了什么。
“三姐,那药我怕过期了会影响其他的药,所以当时我们才把它丢掉的,你别怪姐夫。”那药之前应该是用纸包后来塞进瓶子里的,他们打开的时候有些药已经化了。为了安全,他们就把那东西丢了,没想到那东西对三姐来说有特殊含义。
古清婉深吸一口气,深深看了两人一眼,等平静了,才开口道:“对不起,刚刚是我情绪失控了。”
说完,不等两人反应,直接开门走了。
关门的声音响在耳侧,古影寂有些无措地看向秦绥之,除了之前兮清姐出事的时候三姐的情绪失控过一回,这是他第二次看见她情绪失控。这次虽然看起来不猛烈,可这貌似平静的湖面不才是隐藏着更多的风雨吗?
“没事,不用担心,我去看看。”
秦绥之急匆匆冲出去,却在小区的公园长椅上看见埋头沉思的古清婉。
秦绥之在犹豫要不要过去之时,手机响起消息的声音。打开,是一张照片。那张照片,看得秦绥之身躯一阵,他四处观望,什么都没有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