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饭过后。
天子草略的看过内官奏章，便给户部侍郎，令他将各个内官进献的田地，财产加和。
林林总总两百多个内官，除了头莽以外，全是捐财的。
想来内官中间也是有人协调的啊
一直到太阳下山之时，户部侍郎才得出总数。
“内官进献，白银十三万两，田地五千六百亩。”
太少了，杯水车薪啊。
“抄家的情况咋样？”
刑部尚书回复。
“刚刚来报，抄出白银五万两。”
“掘坟进展如何？”
“各矿监墓相去甚远，恐要多花时日。”
“把大臣也派去，今晚就要结果！”
“遵旨。”
政令一出，不过半刻钟，百官之家张灯结彩，犹如过节。
百官不论老少，持锄握铲争相涌入各矿监墓。
砸文武大臣雕像，烧毁碑文，锦衣卫不敢过问。
掘坟之后，敲碎牙齿取下夜明珠，刀剁手取下手镯。
至于太监陪葬的宝贝命根子，或踩或砍，难逃一焚。
至午夜时分，狂欢尚未结束，大臣们将尸首钉在木板上，或直接一路拖行，朝着佞臣墓园，高歌猛进。
午夜，文化殿。
随着最后一个浑身土味的官员离开，统计的工作也差不多结束了。
“情况如何？”
“矿监三十一处，税监二十六处，得金宝值一百二十四万。”
“太好了！”
王公公跪在地上惶恐不安，趁着天子高兴的时候，他咬咬牙决定搏一搏。
“皇帝陛下，奴才愿尽献家财以资国用。”
天子被他吓了一跳。
“真的？”
“皇帝陛下面前岂敢虚言！”
“家财有多少？”
“先帝赏赐的还剩黄金一千两，白银五万两，宅邸二十座，田地十万亩，仆人两千。”
天子高兴的不知所措，强作镇定走下了御座，弯腰扶起了王公公。
“爱卿如此识大体，深得朕心啊！”
“谢皇帝陛下厚爱。”
王公公顺着天子的意思站了起来，又朝着天子作揖。
“奴才乞还司礼监印，愿得白壁余生为先帝守灵。”
天子笑容凝固，原来是想拍拍屁股走人了啊。
忽然首辅举起来他的玉牍。
“皇帝陛下，微臣有话要说。”
“说。”
首辅站起来朝着天子作揖，然后怒视王公公。
“陛下有所不知，君不义则臣不仕，王公公罢官是责天子不义。”
天子大吃一惊，松开了握住王公公的手。
“想来朕确实待百官内臣微薄了不少，往岁天子登基，皆大赏群臣，朕登基却使内官破财，罪过啊。”
“陛下是为天下计！何错之有？”
天子举起右手示意首辅不用说了。
“爱卿请坐。”
“是。”
首辅无奈的坐下去了。
“既然爱卿去意已决，那何人能担此任？”
王公公嘴角微微颤抖。
“奴才以为头莽可以当此任。”
真是不可思议啊，这是什么样的关系才能做到你伤害了我，我却一笑而过，还把你捧上天。
“既然如此，那朕就按照你的意思办了，此后你就好身为天子守灵吧！”
王公公那一揖充满了无奈。
“谢皇帝陛下恩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