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二十八日早晨。
清晨的钟声惊醒了睡梦中的天子。
眼前是熟悉的床帘,耳边传来清脆的呼吸声。
天子扭过头看了看身旁的皇后,只是一个黑影罢了。
天子蹑手蹑脚的把皇后压自己身上的手拿开,一把掀开被子。
“纳尼?怎么这么冷!”
门外的太监听到屋内的声音赶忙敲门。
“奴等已经准备好碳火了。”
“那快拿进来!”
吱吖。
魏公公推开了房门,刹那间白色的雪花跟着风一起吹进了屋子,两个小太监将一个大煤炉扛了进来。
然后魏公公蹲下把炉下面的通风口阀门打开,同时有几个人拿着火把进了屋,将蜡烛点燃,又有几个太监捧着衣服进了屋,驾在衣架上。
一切弄完之后,魏公公带领群阉朝天子作揖。
“奴才就此告退。”
天子挥了挥手让他们出去,用脚捡起被丢到床尾的衣服裤子,在被子里把衣服穿好。
过了一会儿,屋内温度上升了,
天子坐在床上回味了一下昨天晚上的事,然后拍了拍自己的脸。
“现在不是享乐的时候,问题还有很多,不知道的事更多,这种事以后机会多的是。”
说罢就起床了,像个普通人一样把自己穿的厚厚的。
天子蹑手蹑脚的推开门走了,留下熟睡的皇后。
“之前喊锦衣卫调查的事查清楚了吗?”
天子一边走一边问,魏公公笑嘻嘻的撑着伞,让旁边的太监将奏章呈上。
“调查清楚了,这是三份调查结果,确有其事,主犯已经系在锦衣卫狱了,他都交代了。”
天子接过奏章看了看,所有罪都怪管家头上了。
天子欲言又止的叹了口气。
“那就这么了了吧,那个县令呢?”
“也已经交代了,确实渎职。”
“那就革职吧,永不录用。”
魏公公惊了一下。
“如此小罪,罚俸足矣。”
“致民杀官,岂是小罪!?”
“陛下教训的是。”
十几盏灯在雪幕中前行,在雪地上留下了一条长长的线。
文化殿。
天子翻阅着一沓一沓的奏章。
“咋都是贺喜的?”
首辅笑答。
“此所谓天下太平。”
又翻了翻,然后愣了一下。
“安酋之乱多久了?”
“六年了。”
“咋还没平定?”
“路阻且远,林高且深,贼遁入林,如龟入渊,难寻踪迹。”
天子挠了挠头
“南征一年用多少饷钱?”
户部侍郎拿出账簿算了算。
“每岁四百万两,靠湖广盐税补足军饷。”
“现在贼势如何?”
“贼势微,然贼首未死,若撤兵,恐复燃。”
天子有些气恼,两线作战,兵家大忌。
但是转念一想,南方也有卫所,这样说不定可以训练出能打的将领出来,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天子心满意足的继续翻奏章,看到江南巡抚的上书,顿时又火了。
“倭寇这么多年都没平定吗?”
首辅赶忙说。
“倭寇不足为惧。”
“不足为惧还扣朕百万税款?”
“武器制备耗费颇多。”
“何不将材料运至京师再造?”
“路途遥远,耗费颇多。”
“这种事朕自己想想办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