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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8章 心心相印梦难同

在这个极为平常的夜晚,王莽开启了他今世的杀戮。

他手举自己伟大的杀人机器,看着蓝色的死亡烈焰射向两千个死囚,他们本来是大新帝国无比英勇的士兵,却因为命运不好只有在这个夜晚走向死亡之路。他看着他们倒下去,尸身消亡魂魄飞出地牢,居然有了前所未有的快感。

这是他王莽今世第一次杀人,这真是强者的销魂时刻。

他在一瞬间又想起了前世第一次杀人,那是他二十二岁的生日,那一天秦王嬴政在咸阳宫举行了登基加冠礼,他亲手杀死了母亲和隔壁老王留在世间的两个孽种,开启了强者生涯。

他前世究竟杀了多少人已经记不清了,印象中除了第一次杀人,最深刻的就是杀死了一个叫荆轲的刺客。如今那个故事早已传扬天下,上至垂暮老者下至垂髫小儿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在他心里,这位视死如归的的荆轲大侠的确是一位了不起的英雄,那个所谓的天下第一高手秦舞阳与荆轲相比不过是一条猪狗而已。可是你荆轲再了不起又能怎样,还不是被我一剑斩杀了吗,你的那位帮手秦舞阳在我面前早已经吓尿了裤子啊。

这个世界上不杀人何以成为强者呢。

空空荡荡的地牢里一个人都没有了,所有的魂魄也都逃的干干净净。

王莽关上了他的激光武器,他的心头一阵狂喜,这武器的威力远超他的想象,两千条生命转眼之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他是人间真正的杀手之王。

白帝一直在默默看着王莽杀戮,他没有说话,在最初的恐怖中慢慢平静下来,命中注定王莽只能成为一个杀戮者,因为他不杀戮别人就会被别人杀戮,这就是人间帝王的宿命。

他看着两千名死囚倒下,在蓝色激光中灵魂出壳,本来他应该将这些魂魄击散免除后患的,但是他最终还是于心不忍了,他们都是无辜者,死亡对于他们来说已经够残忍了,还是留下他们的魂魄转世轮回吧。

王莽终于平静了下来,他看着白帝眼中流出了泪水:“父王,儿是不是太残忍无情了?”

白帝一声叹息:“儿啊,哪一条通向权力的道路不是鲜血淋淋啊。”

王莽点了点头道:“如果我不杀了他们,他们早晚会把我泰山封禅的消息遍告天下人知晓,儿身为大新国皇帝决不能玷污我白帝家族的名声啊。”

白帝知道,经过了昨夜的惊魂,他复仇的儿子已经满血归来,他永远不再是别人案板上的肉,他是这个世界的真正主宰者。

“儿啊,你的道路决定了你的生存方式,我们白帝家族不是铁血家族,但这个世界上的帝王的确只能有一个,你坐上去了别人就只能做觊觎者,觊觎者永远不会放弃他们的野心,你永远是他们要消灭的目标。”

“是的,父王,我知道坐在朝堂之上下面的每一个人都有杀我之心,但儿子什么都不怕,人间帝王对于我来说不仅仅是一份职业,而是我梦想的航程,只有通过帝王之路我才能真正实现我的理想国。”

“儿啊,你的梦想永远没有错,你是一个强大的王,不要试图让所有人都去理解你,权力从来就不是完美的,很多时候你必须去杀戮,杀戮不是你永远的朋友也不是你永远的敌人,但却是你帝王宝座最强大的保护神。”

“父王,儿知道什么样的人该杀,什么样的人不该杀,坐在帝王之位上儿是铁血者,但儿内心更想做一个施仁政者。”

“是的,孩子,所有伟大的帝王都是施仁政者,你祖轩辕黄帝便是最伟大的仁政实施者,他了不起的仁政建立了一个九州同春的东方大国。”

“父王,我祖乃是万古一帝,儿岂敢望我祖项背。”

“儿啊,遥想当年你祖建立天下基业何其艰难,那时天下三分,你大祖炎帝虽然执掌天下大权但东方蚩尤八十一兄弟强势崛起,意欲灭了炎黄一统天下,普天之下各路诸侯无不害怕,唯有你祖黄帝坚信这个世界没有永远的强者,只有强者更强,这是他老人家留给我们黄帝家族最宝贵的财富。”

“父王,儿明白了,儿不杀戮不得做强者,当儿成了真正的强者儿就去做一个善良的王,一个布施仁政于天下的王,一个挂起屠刀立地成佛的王。”

“儿啊,你有了不起的愿望,这是你祖都无法达到的高度,但通向理想的路远比你想象的艰难,强者更强就是要消灭所有的强者对你的觊觎。”

“父王,儿手中的武器可以帮助我们消灭面前强大的敌人吗?”

“放心吧,儿子,有项羽和范增以及八千江东子弟兵,大新国江山将稳如泰山。”

“父王,灭了楚恨天和刘邦,如何处置项羽、范增和这些江东鬼兵?”

“儿啊,越王勾践早就教过我们该如何去做了。”

“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敌国破,谋臣亡。”

“是的,古往今来哪一个帝王不是卸磨杀驴的好手呢,你看一看那个刘邦杀了多少功臣啊。”

他们出了地牢,白帝挥了挥手这座地牢就不见了,原来这是一座来自西方的地牢,两千名囚犯已经死亡,这座地牢便不可再留人间。父子二人回到未央宫做了周密的规划,第二天一早白帝便回到了乌江。

虞姬一直在默默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自从韩信和吕雉大闹霸王城后她就知道了一种叫宿命的东西是躲不过去的。现在她并不奢望项羽能够恢复前世的记忆,因为一切都是天意安排。

二百年的时光并不太长,但垓下早已不是记忆中的样子,人世间的沧海桑田是不可想象的,她已经找不到当年自刎之时的军帐扎在哪里,也找不到红棺埋身的地方了,只有记忆是那样的刻骨铭心,想起来就痛彻心扉。

项羽什么时候才能和她共忆往事呢?

她是女人,作为女人这种渴望时刻在心头。

她知道,项羽一定比她还要痛苦,因为项羽知道自己有过无比辉煌和壮烈的前世,有过同生共死的红颜知己,但那都是别人讲述的故事,他什么都记不起来,这种心灵的折磨不是撕心裂肺的痛,而是一道永远都无法愈合的伤口。

她也知道,自从那夜自己告诉项羽他们有过前世的姻缘后,项羽一定会更加痛苦,这几天来项羽一直在刻意回避自己,这不是项羽不在乎自己,恰恰说明了项羽内心最渴望的焦虑和孤独,这才是对一个人最无情的折磨。

命中注定的历程,没有人可以替他承受。

项羽的确是痛苦的,这几天没有战事,因为所有的人都知道他已经忘却了前世的所有往事,所以没有人会轻易打扰他。一个人的时候,他就会象在龙虎洞里一样,盘腿而坐细思往事,不过那都是些地狱往事,跟虞姬没有任何关系。

虞姬说他们是前世的恋人,前世究竟有多么遥远啊。

他承认,再次见到虞姬的时候他的确心动了,让他心动的不是虞姬的美貌,而是一种莫名的感觉,这种感觉仿佛与生俱来。虞姬说在战乱的前世他们一起生活了六年,最后在垓下大战后双双自刎而亡,他进了地狱,虞姬归于南海观音道场,他们曾经相约若有来生再续前缘。

如今来生已到,虞姬如约而来,他却已经忘记了所有往事。

几天来,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他就悄悄地走出军帐,远远的看着虞姬的大帐,虞姬好像一直都在,灯光下的身影很孤单。然而,每次当虞姬走出来的时候他就又悄悄地退了回去,他不想让虞姬看到自己,因为他在看到虞姬的一瞬间就会莫名心痛。

难道说前世的情就是今世的债吗?

他不相信这样的悖论,一切都是缘分。

如果前世真得有情,他也渴望重续前缘,在梦想的生活中开启渴望的生活。

然而,现实让他无法开启爱情梦想的翅膀,因为一场大战正在面前,他虽然打败了刘邦的火龙甲,但楚恨天的恩师万年老妖已经来到了垓下。

他不知道万年老妖是什么人,但楚恨天说他的恩师在两千多年前就大战过鸿钧老祖的龙虎神功,所以万年老妖唯一的对手就是鸿钧老祖的传人,所以他们天生就是对手,这是躲不掉的宿命。

他不怕战争,但已不想再杀戮,因为他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永恒的仇人。

现在,他只渴望这场战争早些结束。

他必须解开前世的谜团,对于他来说解不开这个谜团他就永远找不到真正的自我,没有自我的人生绝不是真正的人生。

虞姬啊,如果今生是前世的继续,你等一等项羽好吗?

我相信所有的迷雾都会散去,战争的阴霾也会散去,你所说的那种青山绿水下,茅舍田园中的生活正是我梦寐以求的渴望,我相信那就是我们的未来。

项羽在不知不觉间完善了自我,向真实的自己前进了一大步。

范增一直在默默地注视着他们,前世他是他们的亚父,虽然鸿门宴后他的离去标志着他与项羽真正的决裂,但在感情上是无法割舍的。往事过去了二百多年,无需追究谁对谁错,最重要的是今世的项羽已经完全改变,这一世他们将注定会并肩走下去,直到完成上天赋予他们的使命。

生命重来不是一场意外,这是上天赋予他们的传奇。

范增相信项羽和虞姬在历经这场真正的磨难后会得到他们前世最渴望的生活,二百年的漫长等待后上天会还给他们渴望的公平。

这时候,他看到了白帝一路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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