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徒手解决了第一个人。
当时天黑前,贝伦格所藏身的森林里已经有了生机勃勃的生物的声音。
刚落下的雨水让大地变得柔软潮湿,掩盖了他的脚步声。
他一直等到他的第一个受害者——站在堡垒外的孤独哨兵,冒险到森林边缘去解围。
哨兵刚走到灌木丛中,他似乎听到灌木丛中传来沙沙的声音。
当他举起手电调查声音的来源时,哨兵的目光落在了一双属于一只体型异常庞大的狼犬的眼睛上。
“你这是什么鬼东西?“还没等他再说话,贝伦格就从背后抓住了他的手,用一只手夹住了他的嘴,防止他叫出声来惊动同伴。
哨兵想反抗,贝伦格干脆扭断了那人的脖子,把尸体拖到了森林深处。等到其他人意识到他不见了的时候,已经晚了。
他无论如何也不会让这个哨兵活下来,虽然他可能更愿意先审问他。他所追捕的公司成员不会对他们的受害者表现出这样的怜悯,同样,他们也不会从他那里得到任何东西。
一只乌鸦被新鲜食物的腥味引起兴奋,从它的栖息地上跳下来,在不远处降落。当贝伦格完成任务后,乌鸦和其它食腐动物就会吃得很饱。
一阵微弱的呼啸声将狼犬叫到了他的身边。它是法奥兰,他唯一的同伴,它的野性几乎与他不相上下。处理好了哨兵,没有人注意到他们的靠近。
其他人都在里面,无疑是在古老的石墙后面寻求温暖和庇护。
两人在黑暗的掩护下,从灌木丛中走了出来。
天空中只有一丝月光躲过了云层,雨下得更大了。
贝伦格在追捕斯金纳·凯恩,他是一个恶棍和杀手的头目,被称为黑手,因在法尔大陆的五个王国中的暴行被通缉。
事实证明,莱因斯特中没有人愿意去结束该公司的野蛮行为,所以就由贝伦格负责对付他们。
这是个又血腥又肮脏的工作,是贝伦格喜欢的工作。
他很乐意作为女皇陛下的部下来解决贵族之间的争吵。
但他更喜欢用自己的方式来维持和平,通常是在他的斧头上。
他追踪凶手到了莱因斯特边境附近的一个废弃的哥布林堡垒,等待夜幕降临。
贝伦格在春天的大部分时间里都在追赶着他们。
他两次机会能抓住凯恩,但那人是个滑溜溜的混蛋,两次都逃过了他的手掌心。
他花了几个星期的时间才再次找到他们的踪迹,贝伦格确定不会再有第三次失手。
他从入口处溜了进去,像一个幽灵一样,不被人发现。
除了再次下雨时发出的涓涓细流的声音,堡垒完全静止了。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寒意。贝伦格的眼睛很快就适应了光线的不足,他发现自己身处一个光秃秃的石质大厅里,部分倒塌的墙壁阻止了他进入下一个房间。
两组楼梯在房间的两端隐约可见。
最近的楼梯是向上走的,而另一个楼梯是向下走的,进入黑暗中。
贝伦格正准备开始攀登时,听到下面传来一对声音。
他示意法奥兰跟在后面,然后沿着通往地牢的小路往下爬。
当他往下的时候,声音越来越大。
楼梯脚下隐隐约约可见一丝火光。
“我们还要在这个鬼地方等多久才能拿到钱?“一个声音问另一个声音。
“等我们拿到钱了,我们就能拿到钱。“另一个人用一种居高临下的语气回答道。“你急什么?“
“我讨厌这个地方。这地方很冷,而且散发着哥布林的恶臭。那个学者最好是在我们经历了那些事之后,为我们弄到想要的符文之后,再来找我们。“
“他最好是这样。“第二个声音说道。“否则,他将不得不与凯恩打交道。“
贝伦格仔细地听着。他听传言说,蒙斯特国的莫尔国王为他的宫廷魔术师购买的一种珍贵的雷霆符文被盗,但这是他第一次听说黑手要负责。
他对所有魔法的东西都有很深的厌恶和不信任感,这只会使他的任务更加复杂化。尽管如此,他还是要杀了凯恩,但不是找回那失踪的符文。如果莫尔想要符文,他可以自己索要。
“那枚符文大概价值不菲。“第一个声音补充道。
“我还是不明白为什么我们不干脆把学者杀了自己卖了符文。尤其是我们现在没有得到人质的报酬的情况下。“
贝伦格一提到人质就皱起了眉头,他怀疑自己知道地牢里等待他的是什么。
“你知道他是怎么对付魔法的?我认为这是他唯一害怕的事情,只是不要告诉他我这么说“
他悄悄地把刀从刀鞘里放了出来。
尽管绑在背上的战斧是他的首选武器,但是楼梯的狭窄的空间让他的短剑更适合手头的任务。
当他走近守卫的时候,他的眼睛越来越亮,每个人都晚了半秒才注意到他。法奥兰从楼梯上一跃而下,扑向了最近的那个守卫,用它的牙齿和爪子打伤他。在剩下的警卫喊叫起来之前,贝伦格抓住了他,并迅速连续几次将头撞在墙上。
当贝伦格用刀刃结束敌人的战斗时,法奥兰通过撕下喉咙使受害人的哀号沉默。
当他到达楼梯的尽头时,贝伦格放下手中的剑,将其收起。
这几乎就像踏入了地狱。
不同于堡垒里的寒意,有一种灼热的热量迎接着他的到来。在下面的房间里,一堆原木躺在熊熊燃烧的火堆旁。
明亮的火光舔过地牢的血迹斑斑的墙壁,露出了地牢里的尸体散落在整个密室的地板上、牢房里和脚镣里。
毫无例外,他们似乎死了。
有些人似乎被烧死了,有些人饿死了。大多数人的衣服上都有焦痕。
所有人都有受刑的痕迹。
一阵咳嗽声从房间中央传来,贝伦格的目光落在了另一个人质身上--一个刚从青春期走出来的年轻女子,她被铐在桌子上。
贝伦格已经习惯了他的出现引起人们的恐慌,而且不是没有理由的。仅仅是看到他的身影,就足以让孩子们朝另一个方向跑去,他的皮甲上披着一件熊皮斗篷。
他的体型几乎与熊的体型相匹配。
除了战斧和短剑之外,他的背上还横着一把弓,靴子里藏着一把银色的匕首。
他迟疑了一下才走近,小心翼翼地将毁掉的半边脸转向她,以免吓到她。
他没必要费心。
年轻的女人离死神太近了,根本就没注意到什么。当她看到他时,她只是用狭长而肿胀的眼睛看着他。她的脸上伤痕累累,汗水和烟灰玷污了皮肤。
和那些尸体一样,她的身上也被打上了烙印。
“没事了,我不会伤害你的。“
虽然他竭力让自己的话听起来很舒缓,但他的声音却粗糙而刺耳。
曾经有一段时间,他的声音听起来与众不同,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他不再记得如何安慰自己。
她张开嘴试图说话,却只发出了干巴巴的沙哑声。
贝伦格将她搂在怀里,撬开了他的饮水嘴角的盖子。
她已经太久没有进食,水已经无济于事了,但也许可以减轻她的痛苦。
当她急切地咽下水时,水溅到了少女的脸上。
她停下了,有一瞬间,在生命离开她的眼睛之前,她用一丝感激的目光看着他。
当他轻轻地将女孩的身体放倒在桌子上时,贝伦格的手臂开始抖动,带着一种熟悉的怒气。
当他转身离去时,他的脸是一张石质的面具,几乎没有背叛他的愤怒。
他的表情丝毫没有软弱或脆弱的痕迹,人质已经死了,他的报仇行为比哀悼他们的逝世要好得多。
从某种意义上说,他们的死几乎是一种解脱,因为他们的死让他不用再去决定是救出人质还是完成任务。
贝伦格在离开地牢的路上,爬过从地牢途中遗留下来的尸体。
不久之后,黑手党的其他成员也被他加入了死刑。
他们会消失的很快,但他并不打算让他们轻松。
他再次伸手拿起了自己的剑。凯恩将以百倍的代价来对待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