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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秋意浓

在牧人的眼中,卡苏拉草原四季模糊,夏冬长,无春秋。只有在动物的眼里,秋天才真实地存在。那是伴随着夏日的脚步,和夏日同行的秋天,那是一不留神就躲在残夏身后被忽略的秋天。

科斯河的流水不再肆意奔腾,草原已换下碧绿的盛装,穿上金色的秋装,四周的那些松林、杉林已经绿得发黑,间杂着杨树榆树桦树的金黄,让它们的色彩变得斑斓起来。西天山的雪线在慢慢下降,天空的湛蓝仿佛更加深邃,偶尔飘过几朵白云让天空显得更加高远。

秋风萧瑟秋意浓,大雪即将覆盖卡苏拉草原,食物将变得匮乏,长达半年的难熬日子将笼罩草原的动物们。

贝尔,吐洪江,吐鲁洪这些牧人们正在忙碌地收获晒干的草料,一车一车地拉回家,作为牛羊马过冬的饲料。羊圈该修缮了,那些年久的围栏树枝换成了新砍下来的木条,中间缝隙不能太大,否则羊会自己从缝隙中跑出来,围栏的高度也加高了。

吐鲁洪家里有钱,他本来想将羊圈修成红砖砌成的房屋,但又被牧民们嘲笑,说通风不好,也只能按照当地的传统用树枝制作围栏。

尼哈家在草原北边的拉拉提,是当地有名的富人,前些年他养了几千只牛羊,让他好好地发了财,去年他引进了几百只驯鹿,准备大干一番。从5月开始,驯鹿就开始产子,如今,他的鹿群已经从原来的200多只发展到近500只,当年的鹿崽正在茁壮成长,想起到了明年夏天,每头鹿的价值可达上万元,尼哈一家就干劲特别大。

冬天要来了,尼哈在准备好过冬的饲料的同时,也在忙着修建过冬的鹿舍,不能像羊群那样,驯鹿善奔跑,没有足够的活动空间是无法养好驯鹿的,他将自己家后面的林子基本上全部圈了起来,方圆300多亩地,用一人多高的铁丝围起来,真的成了驯鹿们的天堂,为了防止猛兽们的袭击,尼哈家今年养了3只牧羊犬,他相信再凶猛的动物也无法偷走他的鹿宝贝。

石人谷的特里最近的心情不是很好,夏天的时候,他统计了一下自己的狼群,有24只,可到了现在,有的老狼老死了,有的小狼夭折了,有的战士受伤了,如今,石人谷狼群满打满算也就18只。这和他夏天时的估计出入很大,让他感到深深地失望。他知道,家族靠这样的速度发展下去,很难在竞争中取得优势了。冬天要来了,狼群该集中了,该怎样培养更多的优秀战士,怎么解决18头狼的口粮,这些已经成了他最近反复思考的问题。

金雕塔克最近开始了他一年中最繁忙的季节,气温一天比一天低了,站在自己的巢穴中,能感受到洞外的寒风明显比夏天更加冷冽,再过些天,大多数动物就开始冬眠了,自己的食物将成为很大的问题,所以他得抓紧时间储备过冬的食物,洞穴旁边有个小洞,那里是他的储藏室,已经堆满了黄鼠,还有几只旱獭,几只野兔,他检查完自己的储藏室,很满意地看着远处已经变得枯黄的草原,尽管是肉干,但这个冬天应该挺得过去了吧。

草湖狼王穆克最近是喜忧参半,喜的是自己的家族到目前居然达到了27只,这是历代狼王都没有达到过的成绩。而忧的是,27张嘴啊,冬天来临后,到哪里去寻找那么多食物呢?现在还没有下雪,按照往年的传统,一旦上冻下雪,狼群就该集中了,但从心里深处,穆克希望这场大雪来得晚些,再晚些,他一想起那么多头狼的生计问题,就不由头皮发麻。

今天,妮妮和可可一家聚在了一起。孩子们在洞外玩耍,三个家长在洞里长吁短叹,两家人从来没有这样煞有介事地坐在一起商量大事。“今年咱们草湖狼群将达到近30头的规模,这是件好事,也是件坏事啊”德哈沉默良久,发出感叹。

“是啊,这么多狼的食物怎么解决,穆克陛下一直不是很擅长解决这个问题的。”可可也感觉到问题的严重性,但是作为母狼,她身上的主要责任是教育自己的孩子。这样关乎狼群存亡的大问题,她倒是很少思考,这不经意地一想,也不禁心里发冷。

“这该死的冬天,要是来得更晚些就好了,要是今年晚点下雪,甚至不下雪多好啊”妮妮不禁抱怨起这让人烦恼的天气来。

“你呀,这种话可不能当着孩子的面说啊,不下雪不现实,不下雪草原明年的草就会出问题,草出了问题,所有的动物都要遭殃,咱们也会受罪。”德哈及时纠正妻子天真的想法。

“我看啊,现在孩子们已经能独立狩猎了,我建议这些天让他们抓紧时间多捕猎,多吃点,把身体养肥一点,就算冬天找不到食物,也能多熬一些日子不是?”可可看着德哈,提出自己的想法。

“嗯,也只能这样了,等会儿把可音叫进来跟他说说,这些孩子都听他的,可音这孩子真的不错啊”德哈表示赞同。

“德哈,妮妮,将来啊,可音这孩子还需要你们多帮助多支持,你看他也不是不懂得感恩的孩子”

“可可,你这话见外了,咱们两家能有可音这样的孩子,将来我们老了也有个依靠啊,我看好那孩子。”妮妮十分喜爱可音,自己的娜娜一天到晚在自己耳边念叨可音哥哥的各种好各种厉害,妮妮耳朵都快生茧子了。

“可音,马上入冬了,狼群该集中了,你有什么想法?”德哈盯着可音那俊美的脸庞,有意考校。

可音从德哈的眼神里看出了点不一样的东西,他回头瞅了瞅在场的母亲和妮妮阿姨,她们的眼里满是期待。他心里咯噔一下:看来德哈叔叔是想考验我了。狼群集中?和我有关吗?我只是个未成年的小狼啊。不对,狼群集中肯定表示着有重大的困难出现,所以德哈叔才会这样问我。多年和人类生活在一起,可音的智慧远超一般的草原狼,他迅速意识到狼群有什么困难,是什么呢?冬天,大雪,食物,对,一定是食物的问题!

可音低头沉吟片刻,然后抬起来看着德哈答道:叔叔,狼群要集中是因为冬天马上就要到了,本来狼群欢聚应该是值得高兴的事情,但我想最大的问题来了,那就是如何解决狼群那么多狼的肚子问题,虽然咱们狼族是很能挨饿的种群,但是总不能整个冬天不进食吧。

德哈、妮妮和可可很是欣慰,可音果然是出众啊,能想到食物问题。“那你说说,咱们该怎么办呢”德哈进一步问到。

“这个从两方面说吧,一方面咱们两家最近这段时间多打猎,把身体养得更强壮一些,另外一方面,就是回到狼群后,听从狼王的安排,全力配合狩猎,为狼群的生存做出咱们的贡献。”可音不急不缓地说说到。

“嗯,孩子,就按你的想法来吧,带着古特他们抓紧时间多狩猎,把身体养得棒棒的。”德哈很满意可音的说法。三个家长终于可以稍微放心一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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