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五名蝰蛇杀手的包围下,只剩三个活人了,透过这浓烟,姜世桹发现这五名杀手还有两人是一副山贼的装束。
梁纹龙的身上插着三把匕首,还拄着镔铁棍不愿倒下,因为充血而赤红的双眼怒睁,脸上的湿巾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浑浊的空气让他每一次呼吸都很贪婪地寻找着氧气,但这只会让他的肺更快地被毁掉。
剩下两人正是仍然守在梁纹龙身边的秦家兄弟,不过他们也好不到哪去,两人的身上都带着或深或浅的刀伤,只能勉强支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
“负隅顽抗……”
赤鳞阴沉的话语响起,他抬起手中的十字钢弩,朝秦飞的胸膛射了一箭。
就在秦飞绝望地闭上眼等死的时候,一根金针飞过,将弩箭撞偏了一些,弩箭擦过秦飞的左臂,带着一串血珠,射在了旁边的树干上。
“还有来找死的?”
见秦飞没死,赤鳞转身朝金针飞来的方向看去,隔着滚滚浓烟,脸色阴沉地说道。
“找死的是你!”
苟富贵娇叱一声,一双玉臂扬起,飙出三根金针,呈品字形朝赤鳞飞去。
赤鳞扔掉手中的钢弩,右手手腕一翻,从袖口滑出一把匕首,快速地在胸前连点,将三枚金针全部崩飞。
“唔……”
这时,赤鳞闷哼一声,从胸口上拔下一根被涂黑的银针,脸色阴沉地说道:“分影针?会这一手的人不多,何况是女人,你到底是谁?”
“死人哪有那么多问题?”
说完,苟富贵袖口一扬,飞出一片白毛细针,逼得赤鳞只能闪身躲开。
不等赤鳞杀上去找回场子,一把雪亮的长剑突然从浓雾中刺出,划破了他的黑衫,露出了里面的蚕丝软甲。
“你的对手……是我。”
尚云飞冷笑一声说道,随后挽了个剑花,清雪的剑锋划开烟雾,朝赤鳞的胸膛直刺而去。
“让我看看你有什么能耐!”
赤鳞被尚云飞嚣张的模样激怒了,他眯了眯眼,无视了那逼近的长剑,冷哼一声道:“不知所畏!”
话音落下,赤鳞身子一横,躲过了这一刺,右手匕首横切,荡开了剑锋,左手翻转,手腕向前一挺,便从袖口飞出一根小箭,朝尚云飞的下三路射去。
一直紧绷着神经的尚云飞及时反应了过来,长剑唰地斩断了那根小箭,同时整个人跳起,离开了原地。
除了掉在地上的那根已经断成两截的小箭,还有一根通体漆黑的小箭钉在刚刚尚云飞所在的地方,看得尚云飞额头一阵冒汗,刚刚苟富贵甩出去的分影针绝技,这就被这个实力恐怖的杀手又用了一遍。
如果不是之前跟富贵姐切磋的时候养成了这个不相信眼睛的好习惯,恐怕就着了这家伙的道了。
想到这里,尚云飞便在心中将赤鳞调成了苟富贵那个级别的暗器专家,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提剑刺了上去。
就在尚云飞出手拖住赤鳞的时候,姜鸣杨等人便趁机冲上去,配合秦家兄弟,将那几名蝰蛇杀手杀散。
“梁寨主,再坚持一下!”
姜鸣杨挺枪刺死了最后一名杀手,随后便搀扶起了摇摇欲坠的梁纹龙,语气沉重地说道。
“老大!你一定要挺住,挺住啊!”
秦飞喘着粗气,将身上还带着血的布条撕了下来,颤抖着解开水壶往上面倒水,一边说着,一边焦急地给梁纹龙蒙上。
“不要!你们别浪费水了……”
梁纹龙的大手无力地推开秦飞,摇了摇头,喘着气说道,他说话的时候,胸腔传来了一阵跟拉风箱一般的声音,仿佛里面的肺叶已经是千疮百孔了。
“别说话了,我们必须马上撤走,火势已经逼近了!”
这时候,可见度已经降到面对面都看不太清人了,姜世桹不敢再拖延,当即和姜鸣杨一左一右,架起了只剩半条命的梁纹龙,便准备离开。
“你们兄弟俩没事吧?还能走不?”
苟富贵看着秦飞秦翔两兄弟身上一道道渗血的刀伤,有些担忧地问道。
“没事,快走吧!”
秦家兄弟对视了一眼,便同时摇了摇头,秦飞一边说着,一边用布条将自己的手和单刀绑在了一起,另一边的秦翔也像模像样地学着。
“我们一定要杀出去!给黑风寨的兄弟们报仇!”
秦翔一边绑着手,一边眼珠子通红地吼道,复仇的火焰熊熊燃烧着,是支撑他继续前进的动力。
“糟了!”
姜世桹揉了揉眼睛,突然惨叫一声,停了下来,姜鸣杨也随之一顿,暂时将梁纹龙放了下来,一脸不解地看着姜世桹,后者却指着下山的方向,语气绝望地喊道。
“下面也被人放了火,我们……已经被大火包围了!”
闻言,众人往下望去,却是绝望地发现,滚滚浓烟之中,影影绰绰地出现了一些红光,火舌不时地透过烟雾,舔舐着空气,迅速消耗着本就所剩无几的氧气。
这时候,正在和尚云飞打得不可开交的赤鳞听到了他们的话,趁机荡开尚云飞的剑,跳到了一块大石头上面,往下远远望去,便看到了那熊熊燃烧着的烈焰!
尚云飞此时也看到了这令人绝望的一幕,然而,赤鳞却突然疯狂地大笑了起来,指着姜世桹等人说道。
“哈哈哈哈哈!好!首领果然算无遗策,现在,你们就是搬着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一个都别想活着出去!”
闻言,苟富贵气不过,上前怒骂道:“你又高兴什么?那个姓唐的家伙把你当成了弃子,你也要在这里被大火吞噬!”
赤鳞低沉地笑了两声,不以为意地摇了摇头,道:“作为一个杀手,就不能把自己的命当回事。如果抛弃我的这条命,能为首领完成大业,那么,赤鳞死不足惜!”
说完,赤鳞猛地从石头上跃下,朝尚云飞杀去,一双眼睛透露出无边的杀意,而尚云飞只能无奈地横剑相迎,此时的他已经有些心灰意冷,不想再和这家伙打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