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好了!我们终于从这该死的地方跑出来了!”
姜世桹简直泪流满面,这三天过得都是山顶洞人的日子,渴了喝河水,饿了抓地下河的鱼吃……
秦飞他娘的还想吃洞里的蝙蝠,说烤起来吃嘎嘣脆,把姜世桹给恶心坏了,第一次动用老大的权力,勒令他们兄弟二人戒掉这个坏习惯,他们只能悻悻地放走了已经抓到手的一窝蝙蝠。
“如果梁寨主说的没错,和这地下河汇流的应该就是汶水。”
看着这奔腾的河水从山洞中倾泻而出,撞进外面更加宽广的河流中,姜鸣杨便说道,语气中也带着一丝激动。
走在队伍最后面的苟富贵眼神中带着难掩的疲惫,这三天让她勉强接受了尚云飞生死不明的事实……或者说去世的事实,一心只想离开这鬼地方,回去和山主道明真相。
几人将随身物品用布包好,绑在身上,就跳进了大河,准备凫水游到对岸。
好在汶水的水势比较平缓,不像黄河那样暴躁,众人很快就游到了汶水对岸。
姜世桹喘着粗气爬起来,这两天在他的要求下,姜鸣杨开始对他进行一些基础的训练,但横渡大河这种高难度的操作,还是靠着姜鸣杨的帮助才完成的。
看着其他人一副脸不红气不喘的模样,姜世桹心中涌起一抹愧疚,这一路上因为他耽误了多少事。
仿佛是感受到了姜世桹的心中所想,姜鸣杨拍了拍他的肩膀,朝他笑笑,这让姜世桹当场愣住了,没想到这家伙还有如此心思细腻的一面……
“泰山,我还会回来的……”
苟富贵看着日光下黑烟袅袅的泰山,银牙紧咬地说道,眼中燃起了复仇的火焰,她完全没想到,玄龙山派了两名大执事和好几名青龙堂弟子,如今竟然只有自己活了下来,那个唐文儒太狠了,一直把他们玩弄于股掌之间!
“没错!我们会回来的!”
秦飞将手中镔铁雕龙棍掷地,闷声说道,一旁的秦翔也用力点头,这是他们的根,不管走到哪里,永远都不会忘。
搜查的官兵已经退去,这里又是荒郊野岭的,根本没人出没,众人也就放心地休整了一个时辰,吃了猎来的野鸡野兔充饥,等衣服行李全部烤干后再次启程。
没有晋朝官兵的一路追杀,接下来的路走起来就容易多了,只要低调行事,不暴露身份即可。
渡过汶水后,众人一路南下,不过三日便来到了东平郡的辖区内,这里有泗水流经,顺流而下就是南四湖。
在郓城县补充了些物资后,苟富贵便带着众人找到了当地的一家镖局,福山镖局。
这家镖局规模不算大,也就二流水准,不过里面有一位镖头是苟富贵的线人,这位黄景福黄镖头表示,最近正好有一镖要过南四湖去徐州,还是他亲自负责的,这下算是赶上了趟了。
在黄景福的一番操作下,众人便以江湖游侠的身份被福山镖局雇佣成了镖师,负责跟着黄景福走这一趟镖,事实上有很多江湖侠客都有在赶路的时候赚外快的习惯,所以姜世桹等人也没有引起怀疑,很轻松就通过了福山镖局的考验。
唯一的问题就是,姜世桹不会武功……好在姜鸣杨和苟富贵都是一流高手,秦飞秦翔两兄弟也不是一般人能匹敌的,这也让福山镖局的总镖头主动当了一回瞎子,捏着鼻子认了姜世桹这个吃干饭的混了进来……
等镖物都装船后,黄景福便带着姜世桹五人,还有二十名镖师和三个趟子手就上路了,高高的镖旗升起,上书“福山”二字,代表这一船镖物是福山镖局保下的。
楼船上,因为客舱紧张,苟富贵又是女子,独自占了一间,所以剩下的客舱都是合住,姜世桹和姜鸣杨一间,左右住的分别是苟富贵和秦家兄弟。
“这一次以镖师的名头去了彭城郡,我们这一趟路就算走了大半了,从徐州南下渡淮河不过四百多里,除了过边关有些麻烦以外,不会再出什么问题了。”
姜鸣杨一边沏着茶,一边感慨道,这也是一路上难得的悠闲时光了,虽然他们拿着工资当镖师,但福山镖局的名头也不小,一般不会遇到什么不开眼的盗匪劫掠……
说句不好听的,官府刚刚为了剿灭泰山黑风寨,把泰山都烧秃了一块皮,这剿匪剿得一具全尸都不留下……
这狠劲让周围的绿林好汉们都有些认怂,低调了起来,生怕下一个被剿的就是自己。
接过姜鸣杨递来的茶杯,姜世桹艰难地喝了一口,又累趴在了桌子上,摇晃的船舱让他头晕晕的,倒不是晕船,而是刚刚姜鸣杨带他做完了今天的特训,累的。
“你快别说了,每次你说顺利啊方便啊什么的,总能闹出些幺蛾子来……”
姜世桹吐槽了一句,让姜鸣杨脸上有些尴尬,这话也没说错,每次放松了一点,就有着更大的灾祸等着他们,太恐怖了。
想到这里,姜鸣杨莫名地有些紧张,虽然他也想找唐文儒报仇,但现在自己等人正是被戏耍的一方,被折腾多了,姜鸣杨都有种恐惧症了,生怕什么时候杀出一彪官兵,然后走出来那个手摇羽扇的黑衣儒生……
“好,不说了。”
姜鸣杨果断地点了点头,闭上了嘴,另一边的姜世桹见他这幅模样,也有些戚戚然,好好一个英雄好汉,能被吓成这惊弓之鸟的模样,也不容易……
“你就放心吧,好好休息,这一次我们是真的安全了……毕竟是人都不会相信,那种绝境还有人能活下来。”
姜世桹叹了口气,信誓旦旦地说道,安抚了一阵姜鸣杨,后者也感觉自己反应多度了,浑身紧绷的肌肉渐渐放松了下来。
看到姜鸣杨像炸毛的猫慢慢平静下来,姜世桹也放下了心,趴在桌上无聊地把玩这手上的茶杯,然而这时候,姜鸣杨却突然问道。
“姜先生,你以后有什么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