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艘摇曳的花船来到了水师大营的警戒线附近,就慢慢降下了速度,一艘艨艟载着十几名将士飞速而来,杀在了牵心楼花船面前严阵以待。
甲板上走出了一位身披锁甲的将军,用贪婪猥琐的目光扫视了一眼充满着粉红气息的花船,随后恢复了正义的面目,道貌岸然地问道。
“你等为何半夜冲击水师禁地?不知道是死罪吗?!”
“哎哟,军爷,瞧您说的,我们都是良民,怎么会做这种违法的事情呢?”
早有准备的花娘娇笑着走到船头,连连行礼,向这位水军将军说道。
“姑娘们是不忍心看到军爷们为了保家卫国如此辛苦,自发组织起来慰问军爷们!”
此话一出,艨艟上顿时爆发出一阵哄笑,三月不知肉味的大头兵们都露出了狼一般饥渴的目光,在花船上那些莺莺燕燕的身上来回扫视,兴奋得恨不得现在就爬上去一挑五!
“哦?既然是来慰问军队的百姓,那为什么没有带犒劳的贡粮呢?”
将军暗搓搓地搓了搓手心,说话时一脸淫荡的笑容,对面的花娘眼中闪过一抹鄙夷,不过被她很好地掩饰了起来,娇笑着回应道:“哎呀将军!瞧您说的,我们都是独自乞食的弱女子,哪有什么余粮上贡嘛……”
闻言,将军立刻佯装不悦,皱着眉头道:“哦?既然没有犒劳将士的东西,那可要小心本将军不讲情面了!”
“将军~我们只是没有粮食,但是,姑娘们可以用身体来好好犒劳将士们的~”
花娘的话音落下,周围的花船上也爆发出一阵娇笑声,那些风尘女子纷纷应和,场面一下子热闹了起来。
急不可耐的将军立马带人攀上了牵心楼的花船,准备好好享受一下,只派了一个倒霉蛋骂骂咧咧地架着小船回去报信了。
虽然他们敢在花船上偷偷腥,花费一下服役时用不出去的军饷,但也不敢明目张胆地把花船带进水军大营,只是让花船都停在水师警戒线上,然后再军民同乐。
与此同时,在牵心楼花船的艉舱阳台,听着楼上传来男人的淫笑声,姜世桹痛心疾首地摇了摇头,没想到进了这烟柳之地,自己还没干什么,就被别人抢了先,真是老天不公……
其他人倒没有那么多感慨,此时真是计划的关键时候,众人身穿黑色夜行衣,将随身物品放进了小木舟之中,就跳了下去,借着喧嚣的花船掩护,悄悄地划船离开。
警戒线上的水师楼船都围在了花船周围,还有络绎不绝的艨艟载着北晋士兵和他们的钱袋赶去,洪泽湖南部的监察顿时就放松了下来,小心地避开了那些笼罩在一片骂骂咧咧之声中的巡逻舰后,小木舟便顺利地靠了岸。
这里并不是两军对峙的洪泽湖南岸,而是洪泽湖西岸,徒步走了十几里地后,来到了一个黑夜中荒芜的渡口边。
苟富贵将手指放在嘴里,吹出一阵清脆的鸟鸣,不一会儿,在渡口一侧的芦苇荡中,也传出了一长两短的怪异鸟鸣声,便是玄龙山朱雀堂派来接应的人。
看来一切都十分的顺利,苟富贵带着众人借着依稀的月色摸到了芦苇荡中,两艘小舟已经在哪里等着了。
“见过苟大执事,见过尚大执事。”
看到苟富贵和尚云飞两人后,小舟上接应的几个人松了口气,连忙行礼道。
“好了,别说那么多了,快走。”
生怕再生事端,苟富贵带着众人上了船上后,便连忙说道。
于是乎,漆黑的夜色中,两艘载满人的小舟划开水波,悠悠荡荡地穿过了淮水,来到了南隋实际控制区的淮水南岸。
顺利地躲过了两队巡逻队的巡查后,姜世桹等人便在朱雀堂弟子的带领下,从地道进了盱眙县城,来到了朱雀堂在此地的据点内。
“话说,我们怎么又到了这种地方……”
再一次躲过某个青楼女子的丝帕后,姜鸣杨深吸了口气,又缓缓地吐出来,一脸蛋疼地问道。
“废话那么多,你难道不知道青楼是最容易获得江湖消息的地方吗?再说了,经营一个跨国连锁青楼,也是很困难的,这几年我头发都白了不少。”
苟富贵心疼地用指尖划过垂在耳边的发丝,没好气地说道。
事实上朱雀堂在各地设立的据点,就是披着青楼皮的情报机构——牵心楼,在获得了五湖四海大量的情报之余,还给玄龙山带来了不菲的钱财收入……
“我觉得挺不错的,里面的人长得好看说话又好听,我超喜欢这里的!”
看着身边搔首弄姿的倌人们,秦飞抹了抹鼻血,一本正经地说道。
秦翔也兴奋地点点头,道:“俺也一样!”
果然是匪气难改……
姜世桹等人跟着苟富贵来到顶层雅间暂时住了下来,好不容易回到了南隋的土地上,紧绷着的心神终于是放松了下来,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了。
再加上姜鸣杨和秦家兄弟都旗帜鲜明地跟着姜世桹走,又经历了那么凶险的生死之劫,众人也没有了之前的猜忌和分歧,气氛又融洽了起来。
三日后,在盱眙县彻底休整好的姜世桹等人终于再次出发了,这次和以前的躲躲藏藏不一样,玄龙山派出了二十几名青龙堂弟子护送,绝对不会在自己的主场翻车了。
顺着淮河入江水道南下,经高邮,邵伯两湖,一周后,众人便来到了玄龙山的大本营,江都郡,镇江城。
“终于回来了!”
苟富贵撩开马车窗帘,看着镇江城熟悉的街道,有些兴奋地说道。
经历了近一个月的逃亡和赶路,风尘仆仆的众人眼神中充满了直至灵魂的疲惫。
“这一次还真是死里逃生……”
姜世桹看着路上熙熙攘攘的人流,也随之感慨道,他的目光有些复杂和迷茫,失去了死亡的压迫后,姜世桹对自己在这个世界的未来充满了迷茫。
“没错,而且没想到那个唐文儒这么厉害,以后肯定还会遇上他的。”
尚云飞点了点头,一脸后怕地回应道,姜世桹他们有人指路还算好,他自己才是真正的命大啊……这都能活下来,都应该说是唐文儒的运气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