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易心头一凝,身形连忙闪到那根粗大的铜柱之后,一头狂鲨狠狠的碰在铜柱之上,崩散成无数豁亮,后者之上却没有半点踪迹,仍旧宛如以往一般班驳古旧,乃至上方的淡蓝色锈迹,都没有被震掉半分。
这些铜柱的材质,竟然如此不凡,连修士所发出的剑气,都伤之不得,楚易啧啧称奇,心中一动,伸出右脚,往铜柱上,狠狠一跺,铜柱嗡然一声,发出细微响动。
他大喝一声,脚下用劲,身形跃起数丈来高,双脚狠狠的在铜柱的上端,踢出无数残影。
“砰砰砰!”
铜柱激烈的震颤着,上方挂着囚笼,受不住激烈的挥动,啪嗒一声震落于地,溅起无数碎骨。
整个柱身缓缓倾斜,楚易右手一把揽住柱身,从空中缓缓坠落在地上,将柱身完全扯倒。
他脸上轻轻一红,这根铜柱出乎料想的深重,即就是他已经修成为了极为磅礴的肉体力量,仍旧是感觉到极度费力。
他怒喝一声,脚下轻轻打颤,身形往着一个方向急奔,总算是将铜柱的下半部,缓缓拿出地上,将其举起向着空中游走的无数狂鲨,横扫而去。
可就在这时候,异变突生,大地深处传出一声沉闷的巨响,整个天牢,突然间天摇地动,楚易立足不稳,手中的铜柱,登时甩到一旁,在地上砸出深深的凹痕。
暗中突然传出赫赫的怪笑之音,仿若来自九幽黄泉,听得人不寒而栗,而那道拿出铜柱之后,留下的深坑中,突然冒出浓浓的绿烟,迅速向着整个空间延伸。
地上上的铜柱,全都不绝颤抖起来,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缓缓升起,从地底传来一股澎湃如海的威压,无数铁牢之中,犯人已经被压的晕厥从前,就是楚易三人也感觉到胸闷不已。
楚易心中一惊,怎能不知道自己偶尔之中,竟然解开了某种禁止,将镇压在地底的一名可怕存在,放了出来?
他反应极快,连忙将已经晕厥在侧的欧阳少华抗在肩头,猛地几个腾跃,趁着御火族圣女惊讶之时,已是飞速的朝着天牢的入口处,疾走而去。
不过他才刚跑到一半路程,前线突然传出一声暴喝。
“哼!把我御火族天牢搅的天翻地覆,还想逃掉么?”
楚易心惊胆战,脚下急停,注目望去,一名白叟从空中匆促坠落,不是那看守天牢大门的白叟,又是谁?
这时候那御火族圣女也已经反应过来,身形追到此处,却也不急着动手,只是隐约把他的进路拦截。
白叟重重的落在地上,发出轰隆一声巨响,那根倒在地上的铜柱重重弹起,被他单脚一踢,高高飞在空中,他佝偻的身躯随着铜柱再次跃起,手掌朝着铜柱上端狠狠一拍,铜柱在空中划出无数幻影,滚滚如雷坠下,重新进入那被拿出的深坑之中,将那浓浓黑烟,击得四散。
白叟脸色凝重,右手向铜柱伸出,将其摄在手中,单臂挥动宛如拿着一根稻草一般,比之之前楚易的省力不知道要强了许多倍,铜柱收回呼呼风声。
忽地空气嗡然一声,楚易急忙侧了侧身体,只见一道庞大的阴影从他的头顶上方呼啸而过,他在原地蹒跚几步,回过神来,发现那白叟竟然挡在了他的面前,脸上尽是怒气,手中铜柱长横,将那楚易与欧阳少华都拦了下来。
白叟怒哼一声,眼中流露道道杀机道:“若不是你们两个来这地底天牢,怎么样会发生如今之事,既然已经铸成大祸,那么,你们两个就为这整个御火族陪葬吧!”
“什么?”楚易大惊。
“哼!多说无益!不管事实如何,如今酿成大祸,天牢已经混乱,老夫将面临着不能推卸的罪过,此刻手中多上一条冤魂,也算稍稍解去我心头烦闷,黄泉路上,怪不得他人!”
楚易脸色煞白,眼中流露道道怨毒之色。
只见楚易手中青冥剑激发无数剑丝,想通过缠绕阻住铜柱的威势,可稍稍一触,就纷纷崩断,重重的击在长剑的本体之上,发出一声沉闷声音,他整个人连带着被磕飞,一道血白色光辉,从剑身传了过来,化为一个庞大的赤色手印,再次击中他的胸膛,后者“噗”的一声,口中喷出漫天猩红。
青冥剑悲鸣一声,光彩变得有些昏暗,受创不轻,从剑身中的剑丝,比之前浓厚了许多,化为一张小小的丝幕浮在空中。
楚易重重坠落在地,口中再次涌出一股鲜血,他本来就已经在发出秘法之时,受到了激烈反噬,此刻再被赤色手印重重击中,脸色已经红润如纸,双目恍惚,只觉得满身的力量,都在慢慢流逝,他狠狠地摇了摇头,双脚挣动了几下,想重新站起来,身体才起到一半,却再次坠落于地。
白叟并不想如此便放过他,空中的赤色手印,莹莹生光,呼啸着狠狠朝着地上击来,一座铁牢中的犯人,受不了这等的威压,双耳中流出道道血液,在晕厥中便已死去,不过其他的也好不了多少。
楚易心惊胆战,面临这赤色手印,没有半点抵御之力,自己又能在此中撑上多久?
他脸色急惶,汗如雨下,双掌中冒出星辰光华,发出道道火焰,之前在空中咆哮的蛟龙,再次变幻而出,这次却没有探出巨爪,而是守护自己身前,等候即将到来的凌厉一击。
赤色手印到火焰所化蛟龙,登时发出滋滋的声音,使其满身上下冒出一阵阵轻烟,大片大片的麟角,从空中坠落,痛得他收回凄厉的惨嚎。
赤色手印上方,更有无数刀刃,往整个龙头上重重一削,霎时劈去了它半边头颅,后者身体闪灼明灭了几下,收回一声不甘的怒嚎,终于消泯一空。
赤色手印轻轻一震,上面无数把刀刃脱出,在空中划出一道道白色光影,宛如霎时电芒。
楚易脸色一凝,再也顾不得什么,便想把周天星辰图号召而出,双目中,两道淡金色火焰腾跃不定,随时都准备发出神光,努力一搏。
楚易神情一震,惊慌的发现,赤色手印离自己不过数丈之遥,手中突然一凉,青冥剑出现在手心之中,无数古老的气息,宛如一道旋风一般,向附近激散而出,将来势汹汹的赤色大手印,吹得一滞。
“什么法宝!”白叟惊喝一声,神识如水般,朝着白色巨剑涌去,方才化干戈,就如碰到了深渊漩涡,将他的念头,飞速的往外头吸,他冷哼一声,左掌轻挥,像是已经受了一些轻伤。
楚易只觉得满身的真元,一下子被抽掉了一小半,而断剑的剑身,则收回娇艳的红焰,从右手臂延伸到他满身,使其看起来像是一具异度空间走出来的神魔,他轻叱一声,青冥剑在空中割出道道裂纹,向着白叟狠狠击去。
白叟手持青铜巨柱,脸色凝重,咬破舌尖,一口精血从嘴中喷出,在空中凝出道道血雾,他手指划动,抄录成一道又一道的赤色符文,散发出无穷光辉,定住了一方虚空,想要借此凝滞住青冥剑的来势,手中铜柱,呼啸挥动狠狠直袭楚易的肉身。
楚易眼中精光一闪,突然眼中,点起两道赤白色火焰,全身魄力一变,像是变了一个魂魄,仿若从九幽虚空,走出上古大能沧桑。
他身体渐渐悬浮在空中,口中淡淡的吐出几个词句:“周天星辰之力,纳于我身!”
整个空间,砰然震荡,那头正在到处残虐的御火族中人,都停留下来,惊慌的望着那空中,被团团红焰包裹的人物,眼中流露一股忌惮的脸色,一道道无形无色的气流,呼呼刮了起来,铁牢,铜柱发出嗡嗡嗡的响动,一些豁亮的光点。从此中剥离开来,汇聚成一条河汉光带,朝着白色光影,澎湃而去。
而这些被剥离了光点之物,则仿若一棵多年流露在大风之中的枯树,上面变得坑坑洼洼,光彩灰败,就是那玄煞铜柱材质不凡,体表也生出了大块大块的铜锈,不绝的朝着暗中坠落,使得整个柱身都细了一圈。
河汉光带没入楚易身体旁边,刹时间,没入了那把青色青冥剑之中,与剑的前端,凝结成一颗光耀炫指标光点,随着的它不绝震颤,一道道巴掌大小的虚空,不绝被破开歼灭,又重新合拢。
楚易在这一刻,手青冥剑平举,一步一步从空中踩空而来,似慢实快,身形闪灼,霎时间,便已经来到了白叟面前,狠狠的往前刺去,那道道赤色符文,仿若纸糊般,被割据开来,而前线阻挡的铜柱,也宛如泥土一般,被刹时间切断,剑身附近炸响,震开一点黝黑如墨的空间,一股鼎力加持到铜柱之上,将其拉扯扭曲到无尽虚空不见了。
空气中响起无数剑音,像是无数剑修,在耳畔拔剑轻吟,这是能直接透过肉身躯壳,攻击人的神识之音,极少有妙技可以阻挡下来。
白叟身形一晃,耳朵中已经缓缓溢出淡淡血丝,他爆喝一声,身形急退,脚下连踢,一根根倒在地上铜柱收回飞驰电掣般浮空袭来,却才隔断青冥剑不过一丈,便就消失不见了。
他脸色一下变得煞白,左掌往胸口一拍,一只金黄色虚影从空中喷出,抓在手中顶风化为一条二尺来长的六棱金锏,怒喝一声,朝着楚易狠狠掷出。
他紧接着祭出一套刀阵,荧光闪灼,暗合天幕星图,不断幻动,透出无穷神妙,将其布下之后,左手中又冒出一干黑糊糊的旗幡,振臂挥摇,一头头黑鸦从幡中不绝冒出,羽翼如刀在空中割出道道古迹,呼啸而去。
楚易在这一刻,竟被小人附体,发出一声不屑的轻笑,手中长剑却是一点,那根六棱金锏,便宛如骄阳白雪般,飞速消融,其上的道道阵纹,发出一阵声音,被逐个抹去,而用来布阵的刀身灵器,则宛如火边蜡石,一颗颗光点从此中剥离而出,刀身半晌间,便变得班驳古老,再也不复之前的神效。
道道红焰从光影中透出,化为一道半亩大小的红云,外头电闪雷鸣,半晌间,令这些异物消融凝结,化为一道凌厉的黑色剑气,从红云中激射而出,狠狠地击在那杆黑幡之上,咔擦一声,已是将那幡身破开一道长长的豁口,灵气外泄,变得昏暗。
“楚易,欧阳少华,你二人在我御火族之中肆意妄为,必定是嗜灵族之中的奸细,我们御火族,要封印了你的功法,要把你们送上斩魂台!”白叟身体激烈颤抖了一番,脸上白红不定,嘴角更是缓缓流出淡淡的血丝,一双本来精光四射的双眼,此刻已变得混浊灰败,显著在刚才各类法器损毁后,受到了不轻的反噬。
“现在想逃,也为时不晚!”楚易怒哼一声,手中青冥剑轻震,一条条炽红光焰,激射而出,在空中化为一把把袖珍小剑,凝为一条澎湃剑潮,向着台阶入口飞刺而去。
白叟脸色一变,右脚狠狠的朝着台阶一跺,一块庞大的长条青石,从台阶上砰然崩离开来,带起呼呼风声,向着剑潮迎去,希望能阻碍半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