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放学,何方应邀随科德尔回到他的家中。进门的那一刻,哈文娜看到科德尔一脸惊讶,看到何方更是满头雾水。
科德尔有些不解,“怎么了,不认识我了?”
“没有,只是不知道你今天居然这么早就回家了,”哈文娜解释道。
“这有什么奇怪的吗?对了,给你介绍一下我身边这位同学,他是今年药学院优等班的学生,今天考试居然考了满分,让我大吃一惊。”科德尔兴致勃勃的介绍着何方。
“没想到你学习能力也这么强,太厉害了”。哈文娜惊叹的摇了摇头,满脸微笑的说道。
“只是运气好,有些题目以前碰到过,所以。。。”何方谦虚的讲。
“你们认识?”科德尔疑惑的问着哈文娜。
“对,昨天认识得,那时我去超市买生活用品,一袋抽纸放在货栏最高层,我拿不到,刚好碰见他,他帮我拿了下来,并帮忙把我买的一大堆东西送回来。后来闲聊起,才发现是艾迪尔药学院的学生,真是缘分,今天居然又看到你把他带回家,感觉是天大的缘分啊”哈文娜惊叹道。
“看来的确如此,没想到你这么乐于助人啊”,科德尔心悦的称赞何方,然后用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既然如此,那你赶紧去做晚餐,尽量丰盛点,晚上我要陪他喝几杯。”,谈到喝酒,科德尔开心的像个孩子。
科德尔和何方谈论起了试卷题目的问题,何方则把自己的解题思路一一告知,科德尔被何方敏锐的观察力和清晰的逻辑思维所折服,心中暗想:这个孩子不仅品质优秀,而且极其聪慧,未来的发展真是不可估量,如果好好调教必是一位科学史上的伟人。科德尔内心深处对何方多了几分喜爱和深爱,因为科德尔在何方的身上,看到自己年轻时候的影子,都是那么出类拔萃、鹤立鸡群;而老年无子的空缺一直是科德尔内心深处隐隐的痛,虽然他从不提起,但是谁不渴望、好奇那一份父子、父女之间幸福呢!看到这么酷似曾经自己的学生,他心中多了一份‘异样’的慈爱和关怀,而所谓的‘异样’,则是所谓的偏见。
不知不觉,哈文娜已经准备好了一大桌菜,桌前放着4瓶昨天刚买的红酒,科德尔见菜肴已齐,热情的让何方入座,科德尔随即去地下室拿出一瓶珍藏多年的红酒,他深情款款的看着红酒向何方介绍道:“这是一瓶91年的玛歌庄园葡萄酒,岁数和我差不多,十年前我买了一箱,珍藏在地下室,这种酒优雅浓郁、酒香复杂很有层次、口感细腻绵长,我实在太爱了。”
“他太爱的确是真的,有一次他兴致勃勃和我喝了一瓶,然后问我它的魅力何在,我没有回答,然后他再也不给我喝了。”哈文娜笑着对何方说,然后充满爱意的看了眼科德尔。
何方嘴角露出了笑容,说道:“他可能一直在等待你对它的赞美。”
“的确如此”科德尔笑道,“好酒需与知己喝,它就像一个宝藏,只有懂它的人,才知道它的魅力。”科德尔痴情的说道。
何方心里有丝惊讶:没想到严肃机警的科德尔在美酒面前,如此疯狂洒脱。还好他心里有底,他可是经过二锅头历练出来的人,品只是一种感官抽象或者夸大的描述,而酒量则是必备的硬实力。
果然不出何方所料,科德尔坏笑的说:“而最懂它的人,即使自己困于茫茫人海,也能在人群中一眼看到它的光芒,所以这瓶玛歌,需要喝完桌上这几瓶以后,我才开启,然后再让你描述它,看你是不是我要寻觅的那个知音”。
“中国酒桌上有一句古话叫做:舍命陪君子,来吧”,何方很是豪迈的回答,心中已有自己的想法。
哈文娜看着这两个喜欢的人,脸上洋溢着幸福,这是她很久未拥有的感觉,所以她默默的欣赏这两位男子演双人戏,时不时笑出声来,生活最直接、最纯真的满足感便是如此。
科德尔给哈文娜和何方倒了一些红酒后,就开始吃喝起来,谈起了自己大学的生活趣事和获得的一些成就,随后科德尔杯中的红酒都是何方及时补上的。谈笑间,两瓶红酒已下肚,哈文娜已经吃饱、并有些晕眩,她柔情的对何方说:“科德尔今天真的很开心,平时在家大多数时候都是他一人独饮,很不尽兴。今天刚好你来,他有了酒友,瞬间活跃起来,我已经喝的差不多需要休息了,现在给你们再拿几个小菜,何方你就陪他不醉不归吧”。
“好,我酒量肯定比他强,让他尽兴也不是很简单的事。”何方故意傲慢道。
“哇,这么狂,我今天就不信了你有这个本事,来,快把能吃的都端上来。”,微醺的科德尔被何方的挑衅激起了斗志。
“那就来呗,现在才哪到哪”,何方开了一瓶红酒,直接给科德尔倒了大半杯而不是小半杯,随后,给自己也倒上了。
随后科德尔把话题转到了军事、全球动态、国家发展趋势上来,而何方也是胡天海谈,可能每个男人的心里,都有一个君王梦。他们吃着聊着,准备喝的时候,何方霸气的说道:“我就不品直接干了,你随意。”,说完一口而尽。
“现在年轻人怎么这么狂,来,干”,科德尔自然也不甘落后,一口喝完大半杯酒。
何方喝完,立马给科德尔续上,自己也倒了大半杯,随后喝酒,两人都是一饮而尽,转眼就喝了三瓶半。此时,前面喝的酒慢慢上头,红酒的后劲很足,年份越久的越足,再加上刚刚的狂饮,何方已经有些头晕目眩、睁不开双眼,何方看桌上的科德尔也是左摇右晃,用手撑着脑袋。
“咋啦,这就不行了?这就尽兴了?”何方特意讥讽道。
“呵呵,你,你在搞笑吗?我这还没感觉呢,来啊,继续啊”,科德尔打着哈欠,举着杯向何方证明着自己。
“有点意思”,何方星许迷糊的说道,与科德尔碰了杯,然后一口干了,科德尔也是如此,只是表情多了些痛苦。何方立即给科德尔和自己的杯子续上,然后懒懒的说道:“喝完这一杯,再喝一杯,我们就可以喝你最爱的玛歌了”。
“是嘛,来,吃菜”,科德尔耷拉着脑袋,吃着东西,时不时摇着头傻笑着。
“怎么了,喝醉了吗?”何方问道。
“没有,我只是甩甩头皮屑,”科德尔调皮的说。
“你可坐直了、退后些甩,这种场面不适合‘废物循环利用’的环保活动。”何方调侃道。
“哈哈哈哈”,科德尔笑得很大声,风趣的说:“难道角蛋白不是蛋白吗?”
“听你这句话,就像多喝了一瓶红酒,呕吐感急剧加强啊”,何方更是风趣的回答。
“哈哈哈哈哈,”科德尔开心得像个孩子,“何方,你说话太有意思了。”
“来,敬有趣的灵魂”,何方趁机说道。
“来”,科德尔又是一饮而尽,喝完后,科德尔双手支持着头,一言不发,何方继续续上。
“你在思考啥人生哲学啊”,何方继续发问。
“我,我在想未来的世界,将会是什么个模样?”科德尔沉默5秒后回答。
“幸福的?多难得?多元化的?还是统一的?”何方问道。
“我希望是美满和谐的,”科德尔真诚的微笑道。
“来,敬未来,敬幸福”何方举起了杯,科德尔还是用双手撑着头,等了5秒后,很不情愿的举起了杯,感慨道:“年纪真好”,然后极其痛苦的一饮而尽,何方也是强忍难受跟随着。
“四瓶整完了,现在终于轮到我们的主角‘玛歌’上场了”,何方开启了玛歌给科德尔倒上,一阵浓香扑鼻而过,让何方恢复一丝清醒。
“终于到了压轴的姑娘了,来,干”,科德尔仿佛回光返照一般来了兴致,只见他喝了一口,眼泪从眼角都溢出来,然后有个作呕的表情,但是又被他自己压了下去,这次他彻彻底底的倒在桌子上,不再说话。
“不是说好的干吗?怎么只喝一口就倒下了?”何方发难的问。
“喝,喝不了”,科德尔趴在桌子上,喘着气,吃力的说道。
何方此时四肢也已麻痹、困得不行,但他知道:越是身体本能想做的事,如果别人在此时问你问题,你将不经大脑思考立刻把你知道的告诉对方,从而进入机体休息中去,此时的科德尔已是这种状态。何方特意喝了一口玛歌,他麻痹的神经、反应迟钝的味蕾还是品味到一阵浓郁的芬芳,喝入肚子后,口中都散发中久久不散的清香,何方微笑道:“科德尔院长,你不是问我玛歌德味道吗?我现在可以告诉你,这是一种初恋的味道,花香让人陶醉、回味无穷,即使匆匆离去,也永远铭记于心。”
“呵呵”,科德尔小声的笑道,并没有回复。何方意识到,此时科德尔正处于大脑将要停止运转的临界状态,因为他爱若疯狂的玛歌,他都没有过多评价,此时正是问他问题的最好时机。
“科德尔院长,你知道中国的疫情-极毒吗?”何方小心翼翼的轻声问道。
“知道啊”,科德尔迷迷糊糊的回复。
“你觉得A国也有极毒吗?”何方进一步问道。
“有啊”,科德尔回复。
“但是A国报道可是一直宣称没有呢!”何方提示道。
“他们都骗人,我在疾控中心的初期调查的时候都发现了。”科德尔说完,深吸了一口气。
“何时何地啊?”何方问道。
“二个月前,温特福IASC附近”,科德尔音量很小的回答。
“IASC是什么,你还记得患者名称吗?”何方焦急得问道。
只听见科德尔厚重的呼吸声,科德尔并没有回答。
“科德尔院长?你喝醉了?”何方急迫得问道。
没有任何回复,依旧是科德尔厚重的呼吸声,何方意识科德尔已经睡着了,随后关上了刚刚偷偷打开手机里的录音机。何方上三楼敲了敲卧室的门,惊醒了哈文娜,何方向哈文娜说了说科德尔的情况,哈文娜睡眼朦胧笑着说:“很难见他有这种情况”。
何方和哈文娜把科德尔扶进卧室的床上,哈文娜随何方下了二楼,哈文娜温柔的说:“还好有你,不然那么重的他,我一个人都扛不住,现在时间也不早了,你也早点回去吧,剩下的我来处理。”
何方看了看手机的时间,已经是晚上10点,他转头看了看桌上零散的酒瓶和满桌乱飞的残菜,惭愧的说道:“那就辛苦你收拾一下了,我就回宿舍了”。
哈文娜相送门口,何方乘车归去。
回到宿舍,已经是晚上11点,309的卫爽和叶光在焦急的等待着。
“我去,这么大酒味,晚上去哪里鬼混了,我们还以为你就义了呢!”,卫爽问道。
“都是啥队友,巴不得我就义吧”,何方调侃道。
“没,不是担心你嘛,发消息你也不回的”,卫爽解释道。
“科德尔邀请我去他家吃晚餐,拼了一下酒,趁着他醉酒收集一些情报。”何方镇定的讲,虽然他的双眼有些迷离。
“有哪些,快说来听听”,叶光问道。
何方扯着叶光和卫爽,坐着远离门窗的地方,然后他调整手机音量,播放了刚刚的那段录音。
听后,卫爽和叶光咬牙切齿,“我就知道是他妈的A国传过去的,害死那么多国人,哎!”卫爽怒斥道。
“小声点,现在抱怨有啥用,得找到病毒得源头,得找更多得证据。”叶光沉稳得说。
“对,你们快查查那个温特福IASC是什么意思,我不行了,我想睡觉了”。何方说完,立马把自己脱个精光,爬到床上睡着了。
“我去,洗都不洗,鞋袜满地丢,这是有多困啊,”卫爽抱怨道。
“你喝醉得时候,直接睡大街了,比这可惨多了,你忘了吧”,叶光补刀道。
“哎,不说这个了,你快查查IASC是啥意思,还有你上次不是去图书馆查科德尔信息了吗,结果如何啊,昨天也没听你说。”卫爽识相得叉开话题。
“在暗网中并没有发现科德尔可疑的确切信息,只知道科德尔今年7月份有一段时间极其忙碌,那时学校已经放假了,学校事务极少,但科德尔的却申请加班,理由是去菲利思医院进行讲座和技术交流,但是我查询菲利思医院会议室安排记录,并没有科德尔所说的技术交流的会议,而且那几天科德尔的个人消费为零,当时我推测他应该去了某个秘密团队。后来我又查了疾控中心那几天的活动安排,并没有查到任何东西。”叶光回答道。
“你查的这些信息很重要啊,你昨天就应该说出来啊,”卫爽不解道。
“这些没用的实质性信息容易干扰我们初期调查的思路,何方今天情报刚好解释了我在暗网上查的疑惑,这不挺好的吗?”叶光发表自己的见解。
“好吧,我还是觉得分享的好,因为线索就像碎片,碎片越多,还原真相的可能性就换大。”卫爽坚持自己的观点。
“好,我先查查IASC吧,你先休息。”叶光听从了卫爽的建议。
夜渐深,气渐凉,透过宿舍窗户的玻璃,309还有微弱的光在闪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