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澈:“诶~师父!”
白袍老者的声音远远传来:“好徒儿,你且好好准备准备,到时候你带着白泽和奕欢那丫头,一道去神树那儿就明白啦~”
灵澈皱了皱眉头,无可奈何地道:“这白泽不在名单之内,怎么也得去呢?况且白泽平日里极少出现在圣境其他地方,若是突然出现在众灵聚集之地,不得被当成稀罕物盯着看个没完没了才怪呢!这师父啊~,真是想一出是一出!唉~,还没问逝水师兄在哪呢,不过,看师父这么淡定,应该不会有什么不测咯。”
想到这里,她向远处的师父、师叔行了一礼,随即朝山下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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澜沧崖上,白袍老者意犹未尽,拉着黑袍老者就往棋盘那儿一扔:“来来来,接着下接着下,老夫就不信这一局还赢不了你。”
黑袍老者理了理衣襟,摆摆手:“唉~,不下啦不下啦,我这一来你就拉着我下个没完没了的,老头子我还想到处溜哒溜哒呢……”说完起身想走。
白跑老者赶忙拉住:“诶~,下完这盘,下完这盘,你爱去哪玩儿便去哪玩儿,老夫一定不拦着。”
黑袍老者见此番也走不掉,只得重新坐下:“这可是你说的啊,就下这一盘,你就好好想想再把哪个徒弟输给我吧,我看刚才那个小丫头就不错……”
白袍老者拿起盒龛中的白色棋子,撇了撇嘴:“打住打住,你这老头儿真是的,老夫我一大把年纪了,好不容易才收了这么几个小徒弟,还被你小子死乞白赖地耗走一个,我容易嘛我,这回呀你一个也别想了。”
黑袍老者眼角抽搐:“明明是你技不如人嘛,输了三百盘,自己不好意思了,才答应拿一个徒弟来交换,现在又怪起老头子我来了……”
白袍老者不以为然,打出一颗白子:“不就输了三百盘吗,老夫我这次赢定你了,哼哼,看招!”
黑袍老者无奈地叹了口气,此时明明应该是他先下才对,但还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装作不知道,执起一颗黑子:“来就来,谁怕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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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澈从天山下来,掠过沐浴在阳光之下层叠的山峦,掠过一望无际的花田,掠过奇幻的丛林,觉得这里的一切都无比地亲切、熟悉。七百年了,这里的一切都恍然如昨,却都早已非昨。
她漫无目地的走着,大抵是心之所向的缘故,不知不觉间已来到了净天池,那池水中央,依旧屹立着巍峨静谧的浮屠塔,只是,塔身已变得通体漆黑如夜,少了几分明媚柔和,多了几分阴寒肃穆……
七百年了,这里的天空依旧碧蓝如洗、池水依旧清澈如昔、莲花依旧常开不败,一切都似当年一般,仿佛其他的一切都还是老样子,未曾改变过;只是,那浮屠塔顶层的中央,原本应是你存在的地方,如今,只剩下一个空荡荡的魂冢台,遍寻九层高塔,只见它物如旧,再不见你,澄澈双眸……
我记得,师父曾说过,浮屠塔原本是净化之地,而你曾停留过的地方,象征的,是大道无形。
于是,从那时起,我便知道,执念也好,痴迷也好,终归都要放下。虚妄皆如水中月,缘来缘去终成空,到头来,不过都是一场空罢了,可是,明明知道如此,心底的痛,却还是如一盏浓墨潵落湖泊,肆意蔓延……
心里的某个地方,如万里晴空一般,辽远、空旷,有一种叫做思恋的毒,在心底悄悄地肆虐生长……
师父说,在每一对双生焰灵重遇之前,只能靠其自身去攀登自我成长的孤独高峰。
于是,我不再执着于过去,我相信,终有一天,你会再次出现在我面前。
我开始更加努力地修炼,只希望,你能在我的元神之中,早日炼化归来……
经过短短的一个月之后,我终于能不再受任何束缚地,自由来去扶桑神树之中的幻境,能随时去参悟里面更加高深的灵术,可自那之后,我便再也靠近不了浮屠塔一步。
师父说,那是好事,我选择了相信他说的话......
我还是如往常一般在扶桑树上睡着了,忆起了自己刚来扶桑之境时的种种,忆起了我们曾在浮屠塔之中的点点滴滴,只是梦醒之后,花开如旧,再不见你一丝幻影……
……
花圃之中,一黄衫仙子正与一年轻人说着什么,忽远远地瞧见扶桑树上那一抹熟悉的身影,急急向她跑去,一把将她抱住,红了眼眶:“可算见着你了,我们都好想你啊,我还以为,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久别重逢,得见故人,灵澈心中自是欢喜,她清浅一笑,深藏念与愁:“别哭别哭,我这不是好好的回来了嘛。”
奕欢:“我该高兴的,我不该哭,可是……我就是止不住……”
灵澈安静地轻抚着奕欢的背,等她不再凝噎,轻声地道:“这些年,你们都好吗?”
奕欢:“这里一切都好,又都不好。
你知道吗,自从你当年沉睡之后,圣境之内就无端地开始一直飘雪,霜雪落地之后又即刻消融,无论晨昏日暮,无止无休,他们都说那是神泣,你不会醒来了。
霜雪下了整整七百年!直到一个月之前,雪忽然停了,这里又恢复如初,那时候,我们便都知晓你已苏醒。
我们当时高兴极了,便都去昆仑山下等待你的出现,可是日子一天天过去了,始终不见你归来。
这些天我们一直在圣境之内寻找你的踪迹,找了这么久,能找的地方都找遍了,始终不见你,不想今日却在这里遇见!
你醒来之后的这些天,都去哪里了,怎么也不来找我们呢?”
“我……”
灵澈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更不知以后该如何面对他们。
原来他们一直都在默默地关心着自己,自己心里却只想着一人,实在是愧对他们,只是,若是他们知晓自己的真实身份和来历,还会对自己这么好吗?
奕欢见她面容有些憔悴,终是不忍责备:“这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现在终于又见到你啦,你随我来,有件事情本来一直想告诉你的,择日不如撞日,快来。”
说完她拉着灵澈往方才来的地方而去,很快便来到那名年轻人身边。
灵澈:“这是?”
奕欢:“这是一个小魔神,是当初被那些邪灵故意扔下的,当时发现他的时候已经奄奄一息了,我们见他受了那么重的伤,又无处可去,便央求你师父将他留在这里了。”
青年看着眼前的紫衣仙子,扶了扶自己的头巾,有些腼腆地道:“我知道你是谁,你就是灵澈尊上,是不是呀!”
灵澈:“你认识我?”
青年憨厚地笑了:“嗯!这里的前辈们天天在我耳边念叨,说如果有一天我在这里见到一名身着紫衣、气质清雅绝尘的女天神,那一定就是灵澈尊上没错了。”
灵澈:“原来是这样啊,那,我还不知该如何称呼你呢。”
青年:“这里的前辈们都叫我‘铭’。”
灵澈:“你叫‘铭’?”
青年:“嗯,‘铭’就是我的名字。”
奕欢:“栖桓长老说,“铭”乃铭记、铭恩之意,是希望他将来,就算记起自己之前的遭遇,得知自己的身世,也依旧可以做个善良的神,就算是魔神的身份也不要忘记永远对这个世界充满爱意。
这七百年里,我们一直在教他识人辨物,教他向善,他也经常帮助这里的人类耕种,速度特别快。他虽然是降临这世间的魔神,可是除了力气大点儿,也并没有多么可怕,现在他和我们这里的生灵关系都可好了……”
这时,不知从哪里崩出来一个白衣小仙子,七百年未见,已出落得亭亭玉立、清雅出尘:“灵澈姐姐,奕欢姐姐、铭哥哥你们都在这里呀!”
啊尘一见到灵澈便黏着不撒手:“灵澈姐姐,灵澈姐姐,啊尘可找到你啦,这下终于可以和师父他们交差啦!灵澈姐姐,铭哥哥力气好大呢,啊尘之前看见,铭哥哥将那么大的溪山,整个搬移数十里都不带喘口气的呢!灵澈姐姐,你看啊尘是不是又长高了呀,灵澈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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