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来访,这消息自然是快速传到了小虎耳朵里。王寒春第一时间也得知了。
他为了一窥小虎身上禁制之谜,便往山下走去。走出不远的距离,突然听到临近一座山峰传来一声巨响,抬头望去,只见一道神虹从那座山峰往主峰架了过来,神虹的尾部化成零星的光点消散在四周。受了震动的弟子们纷纷望向那座山峰。
神虹头部隐约有一个人影,王寒春一眼便能分辨此人身份。
他眯起双目,自语道:“嘿,莫师弟突破成功了。”莫长老精通炼丹术,金羊门生产的大半丹药都出自其手。
他在闭关前为山门炼了一大堆丹药,几年过去,即使众人再拮据,他炼的丹药也要消耗殆尽了。
金羊门的日常运作需要弟子们出力,不可能养一群只懂修行的闲人。陈小虎入门两三个月,已经熟悉门内状况,是时候安排他一个差事。
他年龄尚小,修行也才刚起步,想来想去,去帮莫长老炼丹就非常适合他。
不再漫步行走,他也化成一道神虹飞下山去。
王寒春落在招待所前,陈静生和陈杨氏第一次见到飞天遁地的人物,莫不惊讶激动。陈小虎走上修行路后心态早已变化,已经见怪不怪。
一番寒暄后,王寒春直言要与陈静生私谈。王寒春可是仙人,与仙人交谈何其荣幸,陈静生当然答应下来。
“不若到私府中交谈。”王寒春指了指山上某处。凡人哪能轻易上金羊山,这里本就是金羊门门众清修之地,非请勿入。得到王寒春邀请,陈静生终于有机会领略仙山细节之处,连连点头同意。
王寒春用法力托住陈静生,径直飞入山上的一座洞府中。金羊门内德高望重的人物都会有私人的洞府,这些洞府多半是人工凿就的,取的都是靠近灵脉、灵气氤氲之地,也不至于一众长老和弟子们争抢灵泉来修炼。陈静生感到好不奇妙,腾云驾雾,凡人一生都不可能经历,待到双脚触及地面时,险些站不住脚。
山下,陈杨氏则对着陈小虎嘘寒问暖,从包袱内取出好些零食糕点塞给陈小虎,把家里近期发生的事细数给陈小虎听。陈小虎边吃边听,偶尔发出惊叹和疑惑,交换了他在山上的修行情况。
母子俩聊得差不多了,王寒春也正好带着陈静生飞了下来,与陈父陈母告辞后离开。
天光尚早,余下的时间里,陈父陈母带着陈小虎在山脚下漫步。金羊山乃是修行之所,为凡人眼中的仙山,环境优美,气候宜人自不必说。
灵宝殿内周深正闭目养神,听到脚步声后睁开双眼。瞧见仍一脸愁容的王寒春,心里叹了口气,却仍旧问道:“有问出名堂来吗?”
王寒春先是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问到了一些事情,你我定是不会满意这消息的。”
“怎么说?”
王寒春在蒲团上坐下,无奈地望了周深一眼,呼了口气:“他是捡来的。”
……
王寒春和周深两人都相当无语,他们以为当面询问小虎父母就可以搞清楚小虎身上禁制的来源,不料父母二人似乎完全不知小虎身上的异样。大概率是他们二人收养前就被布置下了,一切回到了原点。
陈小虎虽然是养子,父母二人待其如亲子。现在看来,他们一家子从魏国搬到钱国来,说不定是为了给小虎一个良好的成长环境,可谓是良苦用心。而这一切陈小虎却并不知情。
周深咧开嘴,抚手道:“师弟啊,可知小虎是在哪捡的,我也去碰碰运气。”
王寒春难得地翻了个白眼:“这禁制是福是祸尚且不知。小虎他……据陈静生所言,是在一座魏国境内不知名的小山里发现的。”
“荒郊野外?”
“是的。”
周深犯起嘀咕:“小家伙的生父生母可真够狠的,特地跑到荒无人烟的地方扔孩子。说起来,也是命不该绝,恰巧被路过的陈氏一家发现……”
王寒春的眉头微不可察地一挑,面上的惊疑之色逐渐放大。
陈小虎在山脚下逛了一圈,了解到金羊山脚下的情况。记名弟子们散居在四周,石青曾透露过记名弟子是苦力,现在才算有所理解。相当一部分记名弟子充当农民的角色,在山脚下种植管理瓜果蔬菜,劳作之余呼吸吐纳天地灵气。这些记名弟子资质不佳,但修行年岁已久,因而有不少人在化液境之上。
天色渐暗,陈小虎与父母告别,带了一包裹的吃食回到石屋。路上正好遇上一个面熟的人,李子空。
陈小虎打了声招呼,李子空点头回应。
在其身边仍有另一位男子,与李子空交谈,向小虎报以微笑:“这位面生的师弟,想必就是新来的小师弟了吧。”
不等陈小虎询问,他道起自己的身份来:“我是师父第十一个弟子,比子空师弟早几年拜入师父门下,叫我吴方即可。”
“呵,本想和小虎师弟再多亲近亲近,可惜现在时间紧急,只能来日再接触。子空、小虎二位师弟,我先告退了。明天还要赶早回乡呢……”吴方抱了抱拳,转身便走了。
陈小虎心里一惊,吴师兄这是被逐出师门了?人总是有同理心的,别人若是遭难,难免自我代入,赶忙向李子空师兄询问。
李子空摆了摆手,答道:“唉,是师父要去魏国走一趟。吴方师兄是魏国人,师父找他做向导哩。”
听至此,陈小虎不自觉呼了口气,还好不是被逐出师门。被逐出师门,听起来不怎么有面子。
回到石屋,陈小虎一手拿着糕点,一手抓着龟甲。前一段时间,他潜心修炼,偶尔看一眼龟甲,收获寥寥。近日才花了更大心思在这上面,倒是悟出了些门道。
咽下最后一口糕点,他目光一凛,元气运转至足下,脚尖轻点地面,身体便轻飘飘地往后横移了小段距离。这元气原来可抵武林高手的真气。如此情状,让得小虎喜形于色,这是疾字诀上篇所记述的身法,不用借助法力,放在凡间武林是最顶尖的身法,少有与之匹敌者。尽管现在才迈出一小步,却是切切实实能在速度上感受奥妙。
痴迷飞天遁地、潇洒自如人生的小虎按耐不住激动和兴奋。在石屋外尽情施展疾字诀,这身法偶尔几次不太灵光,一步的横移距离也远远比不上李常罡施展时的效果。但只要能勤加练习,也容易克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