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劲装少年答应道。
少年早就自报家门,两位长老也从围观的弟子们口中得知他的姓名。他名为沈飞,自称是一介散修。
此时,周长老、吕长老,连同另外两位未闭关的长老也一齐赶了下来。
他们都发现了暗中有一位至少藏境第五小境的强大修士,六位长老中仅周长老和吕长老在藏境第四小境,其余人都在第三小境。六人联手,或许可与之一战。
在弄清楚来人目的之前,不宜轻举妄动。
场中飞剑倏忽而过,先发制人。沈飞凝神躲过一击,脚下步伐轻盈,转而逼近李元朗。
李元朗勾动五指,飞剑在空中倒转而回,眼看要刺中沈飞后背。
沈飞忽然向后一摆手,一道法力凝聚的掌印拍在剑身上,登时将飞剑击开。做出以上动作,他只用了一个呼吸的时间,而后一跃而起,如羚羊跳跃,一瞬间就跃出三丈高,凌空做出劈斩的动作。一道弯钩顺着手势凝成,快速飞下,身体在空中为之一顿。这还不够,他在空中如****接连劈出三十六记后,才落回地面。
这招叫做“三十六月钩”,道道弯钩都猛烈无匹。围观者莫不悚然,在心中计较了一番。
元朗并未束手就擒,在第一记“月钩”飞向他的时候,就已经有了动作,侧身躲过第一记。但随后连续袭来的三十多记月钩,是他显然没料到。为躲避这次攻势,他双脚脚尖点地,身体向后移去,此反应已是极快,可仍旧难以完全躲避月钩,身上衣物被划开了十几道口子,所幸未伤及肌体。
众人望着李元朗的狼狈模样,捏了把冷汗。
当事人李元朗更是心惊肉跳,冷汗不止,不曾想到,对方一开始便动用如此猛烈的攻击。
先前几位上前挑战的弟子都是化液境中期,沈飞都没有动用如此猛烈的攻势。可见此人实力超群,富有余力,直到此时才完全展露出来。
莫威见状,道:“此子年纪轻轻,竟已有如此修为。若是一介散修,不如……”显然动了收入门下的念头。
王寒春打住莫威的话头,鄙夷道:“那暗中的高人说不定就是其师父,别乱想了。他或许还看不上咱们金羊门呢。”
“你看出这小子在什么境界了吗?我猜测——应是化液后期罢。”
王寒春摆手道:“从刚才他出招的气机来看,乃是化液中期。不过此子法力凝实,攻势霸道,应该有不错的功法。若是暗中那人是其师长,我们就更要小心了,即使同境界,我们也可能不是他的对手。”
“若是掌门回来就好了。”吕斌长老如是叹道。
李元朗收拾心神,飞剑落至掌心,他握住剑柄,舍身刺来。
沈飞两手各凝出一个掌印,向前打出。李元朗则是双手握住剑,往两个掌印上各自点了一点,两道掌印便如泡沫被戳破般震散开来。
沈飞见机沉下身子,双拳奋力顶向对方胸腹。李元朗重心往后微微移动,身体成弓状,堪堪躲过这一双拳头。身上顺势落下几叶刀片,像是不经意而为。
李元朗眼神犀利,几道法力注入那些刀片中,道了声:“去!”
那些即将坠落地面的刀片忽而在空中荡了个弧线,继而刀身急速旋转,如箭矢般射向沈飞。
旁人无不喝彩,只道元朗师兄御物术出神入化。李元朗先前有一些轻敌,没有做好防备三十六月钩的工作,才出了糗,此时也算是完全展开了手脚。
几叶刀片在前,李元朗持剑在后刺来。沈飞身体向后平移,右手放至腰间,向前一抽。众人便见寒光一闪,一把环在腰间的软剑被抽了出来。剑身兀自在空中抖动,轻灵地点在飞刃上,恰到好处地挑开了几叶飞刃,最后剑锋与李元朗刺来的长剑相抵。
长剑势大力沉,压弯了对方的软剑。可那软剑越是弯曲,李元朗越是感受到一股巨大的弹力,将他击得后退了好几步。
“好剑!”李元朗赞道。
李元朗收起剑,叹道:“沈小兄弟年纪轻轻,却身手了得,在下甘拜下风。”而后又道:“可不是我打不过你,我觉得再打下去也没什么意思了,切磋嘛,点到为止。”
沈飞点头道:“元朗兄只向我施展了御物术一道,定然还有其他绝技在身。不过在下并不觉得‘打下去没什么意思’,只要你愿意我奉陪到底。”
李元朗打着哈哈,道:“算了算了。”便走回人群里,深藏功与名。
沈飞腰上盘着贴身的螺旋状剑鞘,意兴阑珊地将软剑收回其中,道:“今天就先到这吧。”竟也要偃旗息鼓。更让人大跌眼镜的是,他竟然直接往金羊山上走,一旁的弟子们赶忙拦住他,道:“门中规矩,非金羊门人士不得上山。”
六位长老更觉此子目中无人,莫威亲自上前阻拦,喝道:“你师长没教过你规矩吗?”
沈飞瞅了一眼莫威,道:“我是散修,没有师长。”让人一时语塞,长老们对暗中的那个厉害家伙更为奇怪。
几位长老与弟子们堵住上山的道路,让沈飞一阵头疼,他便往身后喝到:“叔祖父,别装神弄鬼了,出来见人了!”
众人往他眼神飘去的地方看去,长老们也个个精神紧张地望了过去。
一个穿戴整齐,中年人模样的男子从树后走出。
六位长老定睛一看,看清来人后,惊得目瞪口呆,唯有莫威破口大骂:“原来是你这个老东西,可算想着回来了,我早该猜到是你。”“掌门师兄!”其他五人回神叫道。
有些年轻弟子从没见过掌门,听到长老们的惊呼,便急着向师兄们求证。
掌门干咳一声,道:“诸位见谅,这是我在凡间的小侄孙,在修行上有些天赋悟性,又兼具了因果造化,让他有点骄矜了,非要试试弟子们的斤两。”实际上,要是他有心阻止,沈飞不会不听的,他亦有考察弟子的意图。
众人听闻沈飞是掌门亲侄孙,那便是自己人,终于为他让路。
长老们上前迎接掌门,莫威则负责驱散看热闹的弟子们。他们要保持平日里的威仪,一些叙旧谈情的话不便让弟子们听见。
王寒春笑道:“掌门师兄回归,我们可得好好庆祝,讲一讲此行有何收获。”
莫威呛道:“咱们金羊门多少事务你不管,还得我们分担打点。就数你逍遥快活,甩手掌柜好做吗?”
周深长老打趣道:“没见你处理门内事务有多勤快啊,反倒是把炼丹的好差事全往自己那一脉送。”莫威理直气壮地说道:“术业有专攻,专业的事让专业的人来才更有效率。”
掌门与长老们道了谢,而后面色凝重地道:“金羊门的现况不容乐观啊,弟子们缺乏竞争,都惫懒了。一定要整顿一番,未来……不太平了。”
早早听到些风声的长老们深以为然,中州神算子预言玄女洞天即将问世,魏国及周边小国都要深受影响。逢此时节,混乱是在所难免的,掌门“整顿”一事正是出于这种考量。
莫威想起沈飞自述为散修,有些疑惑,与掌门问道:“掌门师兄,这沈飞可是你亲侄孙,没有得过你亲传,真是一个散修?”
掌门点头,自言只是指点过几句。因其有一场机缘造化,在山间得了一份传承,仅仅三年时间就到达了化液境中期。
吕斌长老笑道:“莫师弟又打起沈飞的主意了,他是见谁都想收弟子。人家做了你的弟子岂不是要被你压榨,为你打工炼丹。”
王寒春想起莫威让他转让陈小虎的言论,亦是深表赞同,适时打击:“沈飞是掌门师兄的亲侄孙,收弟子这事掌门才最有发言权,你还是不要妄动心思了吧。”
莫威苦闷不已,他都还没有开口说什么呢,怎就被如此针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