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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大阵仗的同胞队伍正大踏步而来(1)

简略回顾一下中国内地的移民史,可说是一波未平一波起,一浪更比一浪高。

上个世纪的80年代初,十一届三中全会以后,改革开放的国门打开,第一批走出来的移民是出来攻读博士的学者和部分亲属移民;亲属移民自不待说,来到美国就有身份,倒是那批博士生读完学位后,有些是申请工作绿卡,没能拿到工作绿卡的,很多是赶上了八九年以后的“六 四绿卡”。

九零年代开始,大批以L1跨国公司身份出国的移民较多,这批人以经商者众。在这批移民中,部分是国内的国有公司派驻美国的分公司机构,还有大批的是私营公司的分支机构。显而易见,国营的和私营的听起来都是L1外派机构,但是,一个是有爹娘不愁吃,一个是没爹没娘一天不找饭就没饭吃。

从2000年跨世纪以后,移民潮就开始大河奔涌般涌来,多以B1考察团身份跨过太平洋来到美国。这一波移民大潮涌来后,成分开始参差不齐,他们中有很多是国内的下岗人员,不惜“黑”下来等待绿卡时机。后来这批人大多数是靠申请令美国移民官真假难辨的政治庇护和宗教庇护留在了美国。这批移民也经历了和家人长达七八年甚至十几年的分离之久,家人才获得批准来到了美国。

2001年,美国发生了9·11恐怖分子劫机撞击美国纽约世贸中心惨案,世贸中心的摩天大楼轰然倒塌,化为一片废墟。随即,美国出于安全考量,也收紧了留学生的进口。这个时期的中国留学生大多选择去了英国、澳大利亚、新西兰、加拿大。直至2005年之后,才又向留学生敞开了大门,门槛也降低了些,包括来读本科生,这些年甚至宽泛到私立中学也可以见到中国的小留学生。

早些年,见到的“同胞”多是政府部门组团来考察的。这些人的共同一个特点,就是身上都多少带有一点“官气”,穿着多是一本正经,头发染得漆黑,在洛杉矶这个满眼净是穿休闲装的乡下人看起来很另类,一见面,不是叫张先生、李小姐,而是张局长、李书记,这让侨胞们叫起来多少有些拗口。

近些年,美国开放了对中国的旅游签证,好家伙,在洛杉矶,满大街尽可见到更多的同胞,这些人看起来与来考察的领导们又不一样,这些人是财大气粗实力雄厚的,嗓门也就高了些,不定在商场还是在奥特莱斯,突然地,就会听到一句高亢的中文:这个真便宜,多买几个回去送人!他们多半参加旅游团,将美国的东部纽约或西部的洛杉矶匆匆掠过,剩下的最重要的任务就是购物。我曾带领家乡来的几个熟人去购物,我的天,名牌包一买都是四五个,大包小包手里拎不过来,看着跟赶集一样,见什么名牌都说便宜。我笑他们:真是来买白菜了。他们的回答是:谁让你们把名牌定成了白菜价呢!搞得我们很闭气,很惭愧!在美国住了这么多年,也算是老移民了,从没觉得这些东西便宜,从头到脚也找不到几个大名牌。这些人所到之处,名牌店门口就会排长龙,那不叫购物,那叫扫荡,以至于,有些名牌店贴出规定:一次一人不可以买超出五件以上物品,特意用中文明示。有个在名牌手表店上班的美国姑娘瞪着蓝眼睛对我说:我的天,你们中国人怎么这么有钱?我一听这话,就赶快解释:并不是所有的中国人都这样,真的。有一次,她接待中国旅行团来购物,有位太太指着一块劳力士手表要看,她就拿给了她看;这位太太又指着另一块要看,按规定,她要收回第一块,再拿第二块,那位太太冲她用中文吼:我多买几块不行吗?声音很大,嗓门很高,经理赶忙出来,还以为出现了什么争执,通过翻译解释,这个美国小姑娘才搞懂这位中国太太的意思,原来是财神爷上门来了。最后,这位太太又说:把最贵的拿给我看看!蓝眼睛里全是不解:还有这么买劳力士手表的?以后,他们这个名牌手表店,凡是遇上中国的财神爷驾到,干脆就关上店门,专门照顾好这批财大气粗的大爷。蓝眼睛姑娘说,这种现象给她很大的困惑,这和她在新闻报道中看到的贫穷地区的中国,她想去做义工的中国,看起来totally different完全不同。

比买名牌更离谱的是买房子。大概是受国内限购房的影响,国内同胞将视线盯上了美国,第一站当然是西岸洛杉矶。他们一来,边看房子边说:怎么这么便宜?30万美金可以买栋联排别墅,60万美金可以买栋大House,后院还带泳池。这个价钱在北京上海,只能买个鸡窝鸟笼。然后,就是拍现金,不管是30万还是60万美金,一概拍现金,搞得卖房经纪人先是错愕,后是惊喜不已,还有这样的买房人?不用贷款。以至于,他们经纪人形成了错觉,以为只要是中国人都很有钱,买房都会拍全额现金,听说是有贷款的就将你往后排。关键是,美国当地人贷款是可以抵税的,哪会有人全额拍现金,有病啊?结果就是:洛杉矶当地人争不过来投资的大陆人,想想真是很悲催!

其实,在洛杉矶华人扎堆儿的地方已经鲜见白人了,老美有点惹不起躲得起的意思,即便房价已经被中国人炒高,那就干脆卖掉,搬离得远一些。而华人也为了生活方便,都愿意住得离中国超市近一点的区域,谁也不愿为了买瓶酱油或者吃顿中餐开车一个钟头。在洛杉矶东部的钻石市的country社区,有一半的华裔居民,包括华人市长在内,这就是华人自称的华裔的比华利山庄!

这些个现象,尽管令美国人百思不得其解,但大批的旅游观光者或购房者至少给美国的经济添了一把柴,加了一把火。吃了人家的嘴软,拿了人家的手短,没分享美国人的福利,都可以接受。

最近,彻底把洛杉矶民众和政府惹毛了的是华人的“月子中心”,也就是大批国内来的孕妇在美国生“美国公民宝宝”。从2012年12月起,连续一周了,美国主流媒体不间断地报道,中国内地的孕妇来美国待产,生“落地美国公民”,伸手申请政府补助,瓜分加州经济资源;中文的《世界日报》也是大量报道,一时间被吵得沸沸扬扬,“月子中心”一时间被架上了火炉,着急上火,难以为继。这段时间华人见面都会问一句:你看到“月子中心”的报道了吗?

事情的发端来自于“Not in chino hills!”不许在奇诺岗!这个市的居民发现了秘密聚集在这个市的华人“月子中心”,竟然在一家的月子中心有三十几个孕妇集体行动,集体购物,集体散步,集体看医生。当地居民开始没搞懂,为什么会有这种奇怪的现象,像是看到了电影里南极的企鹅,一群一群的,等他们搞明白了,就发起了抗议行动,他们在月子中心门外举牌抗议,因法律一时无法做出回应,市民们愤怒地用链条锁将这个月子中心的大门锁上,孕妇们出不得门了,只好叫警察,事情也就爆发了。

大批的孕妇来美国生“美国公民宝宝”,追究其原因,竟来自于2011年,骆家辉任驻华大使后给中国端上了一盘大饼,那就是敞开美国对中国的旅游签证,期限是六个月,这也就让聪明的同胞寻找到了机会来美国生第二胎,或者是官二代、富二代生个美国宝宝,给自己的孩子留条后路。从此,大阵仗的同胞们就大踏步地来美国旅游、购物、生美国宝宝。这可能也是驻华大使当初送大饼时所未曾料想到的。

过去,孕妇们是去香港生第二胎宝宝,自从香港堵死了“落地生”之后,他们才将目标瞄上了美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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