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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百花宴

如水滴入湖里,水波四散,天渐亮。

于府里丫鬟下人们忙忙碌碌地做着自己的事,巧儿双手接住小厨房递来的托盘,小心地端到于若菀面前。

“是酥饼阿,还是肉的!巧儿你们真…懂我…嗯”于若菀边往嘴里塞着饼,“把我的燕窝拿过来吧”。于若菀每天一碗燕窝,皮肤不但嫩,更是比常人都要白一个度数。

云枝替于若菀绾了个飞仙髻,配一只蝴蝶步摇,坠以蓝色珠玉,晶莹剔透的耳坠摇曳着。云枝一脸得意的说:“小姐自己看看镜子?”

果然是越简单越能衬出自身的优点,一袭碧蓝罗裙,以绸缎束其细腰,婀娜身姿尽现。若菀英姿飒爽,这在一群穿金戴银的女眷们中难得一见。

今日于将军和夫人并未一同前往皇宫参加百花宴,说到底是给小辈们私下接触的机会,更利于赵刘两家心甘情愿的联姻。

宴会是赏花宴,可惜其实早已入秋,能赏的花大多就菊花一类。

“这边,菀菀你终于到了,快来这边!”说话之人是若菀好友,林荫荫,身穿红色纱裙,外面披了一层白色的纱。未施过多粉黛,却还是灵气逼人,其父为帝师,而她才情出众,享誉都城。

“哎,荫荫咱们去最边上的席位吧!我带了蛐蛐放在御花园呢!”于若菀拉着林荫荫,撒娇道“一会儿我们溜出去找马峈赵焱斗蛐蛐!”两人是至交好友,一个英姿飒爽一个文采飞扬。

“哎,你呀,好吧…”林荫荫笑着牵起于若菀的手,两人往边上席位走去。

“呀,表姐今天穿的可真朴素阿,不知道的还以为缺了姑父的俸禄呢!堂堂将府千金,打扮如此不得体。咦?林姐姐也在啊!”刘芸伊依然如此嚣张跋扈,面目可憎。于若菀还没张口,林荫荫急忙道,“妹妹是今日的主角,安排的也是中间席位,妹妹晚了可不好阿!快去吧!”

“也是,好吧,林姐姐表姐,下次再聊咯”刘芸伊直径往宴会中间走去。

“行了,我真怕你们表姐妹在这殿内掐起来,过来坐。”林荫荫看着于若菀,真怕她下一秒就去掐架了,“你看你小时候就把她揍得鼻青脸肿,她到如今也只能言语上占你便宜了”。

于若菀摇了摇头:“哎,也对,她被打的那一脸猪相,哈哈哈哈哈…”今日刘芸伊穿的一身粉色的衣裙,显得本就壮实的她面积更大,珠钗插满了整个发髻,手上又是金镯又是玉镯,整个气质显得很…豪

“今日皇太后身子不适,让本宫代为开宴。”席浴长公主一袭华服,和善的笑着进入殿内,“大家不必多礼,”她示意大家坐下,宴会开始。

随着乐声,献花宫女们把一盆盆开的娇艳欲滴的花搬进殿内,于若菀桌前的是一盆十丈珠帘,粉白中略带淡黄绿,呈下垂状。

“云枝,你看见老马和三火了没?”于若菀觉得自己已经赏尽了这花,东一下西一下,看遍了整个殿内,赵焱和马峈并未在其中。

云枝“两位少爷根本没进来,好似急匆匆地,跑往御花园北面了。”

御花园北面?荷花池?于若菀疑惑那俩背着她去干嘛呢,“荫荫,走,我们也去看看”于若菀轻轻地地拉着林荫荫,并示意旁边人别声张,两人悄悄离开了殿内。

“什么啊?这怎么了!”赵焱的声音真是穿透力极好的,隔着一段距离于若菀都觉得刺耳。

“呃…你们都给我一边去,看什么热闹啊?”马峈散开周围的人,板着脸对宫人们说:“给我叫太医阿!快去,还看…”

于若菀她们走近,人群刚好散开,这才看清了一个全身湿透的男子正在给躺在地上的女子做抢救!女子同样全身湿透,脸色苍白,应该是身边的男子救起了落水的她。他没有犹豫,直接为女子做了人工呼吸,周围都看傻了。

于若菀看着眼前蹲在地上的男子,竟有不拘小节的豪迈做派。因为在邕国,对于落水之人会用塞耳法,可此法过于迂腐,因为礼教森严,男女有别,因为一时间找不到吹气工具(竹筒一类)而丧命。

“咳,咳咳…”此时女子有了声响,几个宫人上前扶起女子。

“墨颜,你这浑身湿透了,来人,带公子去换身干净衣裳。”马峈对着救人的男子说。

“菀儿,林小姐,我跟马峈先去处理点事”赵焱转慌忙对于若菀丢下一句,“回头说。”

“阿…啊…好”于若菀看着三人的背影答道,她还有点懵。突然肖墨颜转头看了一眼,恰巧和若菀眼神对上,深邃犀利对上了眸若清泉,两人都顿了一下,随即收回了眼神。肖墨颜全身湿透,头发上也是水珠,还顺着脸往下滴,加上若影若现的肌肉线条,整个背影看着非常诱人。

于若菀顿时觉得脸有点烫,双手捂住了脸,“荫荫,你看见那男子的…衣服湿透了么?”

“你是想说看见他湿透衣服下的身材了没吧?”林荫荫还不了解她?“你看你这饿狼扑食的眼神,赶紧收了,非礼勿视,非礼勿视!”随即拉着于若菀回大殿去。

“云枝,把我的蛐蛐让云峰拿着,别进殿内,要是蛐蛐发出声响就糟了!”于若菀对一旁的云枝吩咐道。

再进殿内,长公主已先行离开,宴会众人都起身寒暄客套,准备散了。于若菀见赵焱在门口,应该是等着他长兄赵碧一同回去。

“你们干嘛去了?老马呢?”于若菀匆匆跟林荫荫道别后小跑到赵焱面前:“放我鸽子,亏我把蛐蛐带来了!”

“糟了,忘了!姑奶奶,哎呀…这不是有正事儿么?”赵焱求绕道:“我跟老马最近真有任务,还是秘密任务”于若菀撇了一眼赵焱那得意的小眼神,还没来得及开口。

“咦?若菀在这儿啊!”武王长子也就是赵焱兄长赵碧走到一旁,随即对着赵焱:“你这臭小子还知道等我?一开宴就不知道溜哪儿去了!”

“若菀见过小王爷”“若菀不必多礼,那你们先聊,我先走了”赵碧瞪了一眼赵焱,赵焱怂了:“兄长,您先回府,我随后边回”。

“你与马峈今日在荷花池干嘛呢?”于若菀见赵碧走远,对着赵焱说:“马峈呢?平日里两人形影不离的,这就把你抛弃了?”

“他办正事去了,你不该问的别多问,女儿家家的!”赵焱的样子真是欠揍。

“再说一遍?敢跟你师姐这么说话”于若菀旁若无人地拽起赵焱的胳膊。

“好好好,师姐,疼…我错了”赵焱疼的五官扭成麻花状,对于若菀装出一副无辜样:“真的是有任务嘛!我跟老马是都城公子届的翘楚,自然陛下会派些事交与我俩做嘛”

“什么事?关于荷花池边那个落汤男?”于若菀好奇的问,“那是谁啊,以前怎么没见过呢!”

“诶诶…这现在还不能告诉你,但今天这事儿是我俩错了,明日摆酒给姑奶奶你道歉,老时间老地方!”赵焱说着跳到了马背上:“我先走了。驾~明日见!”

“啊?你跑什么跑啊?”于若菀朝着赵焱的背影嘟嚷着,转头跟云枝上了马车。“哎,要不是今日不方便,我也骑马了,哼!”

云峰驾着马车,快到将军府时,“走后门!走后门!”于若菀赶紧吩咐,马车停在了将军府后门。

云峰是于若菀的贴身护卫,三年前被于若菀意外所救后失忆,对过去一无所知但有一身好武艺,只听命于于若菀。

“你,先上去看看!”于若菀示意云峰,云峰一跃而起,翻进了府里。

“有没有埋伏?”于若菀小声询问。

“没有。”

于若菀轻松跃过,“还是穿男装舒服,这飞檐走壁还得顾及。”留下不会轻功的云枝一个人独自在门外,抬头看,只留下于若菀长裙划过的些许痕迹。

“呀,奶妈你怎么在这儿呀?”于若菀刚落地,头一抬,见奶妈带着几个老妈子守株待兔,挡在走廊尽头,“嘿,你们别动手啊!不就是去母亲那里吗?我去还不行吗?你们几个老丫鬟,小心女侠我真动手啊”于若菀被几个老妈子架着往于夫人院里去了。

“云峰,你瞎吗?你给我等着!”于若菀奋力转头对云峰吼道:“这叫没埋伏?”张牙舞爪地对着云峰比划。

“这不算。”云峰对着于若菀摊摊手,心想不涉及安全就不是埋伏,顺手走到门口帮云枝把门开了。

正屋里,丫鬟正在给于夫人捶背,于夫人见人来了,示意先停下,“哟,听说今天又在宫里动手了?你是要上天捅个窟窿才不枉你这身功夫是吧?”其实于夫人也不确定,只是想诓一下于若菀。

“没有,真没有,我今天都没跟老马和三火一块儿…”于若菀赶紧改口,“不是,我意思是我今天在宫里行为举止得体,尽显母亲您遗传的优雅气质,表妹还夸我穿得体面呢!”

于夫人一听,这平两人不是见面就掐吗?肯定有问题,还没来得及说话。

“夫人,老爷回来了,唤您去前厅呢!”于府管家于叔前来传话。

于若菀对于叔笑笑,这可救了她,不然母亲的唠叨能把她折磨惨。

于夫人前脚刚走,于若菀就回到了自己的院里,“云峰?你快去书房偷听一下。算了,云枝你去!要听八卦听墙角还得你!”

巧儿赶紧扶菀坐下:“小姐,您让云枝姐姐去听什么啊?”

于若菀接过平儿双手递来的茶,吹了一下,喝了一小口,“当然是去打听这选了赵家和刘家哪两个小辈联姻了啊,万一是赵焱,我明日还可以先逗他。”

“啊,可是赵焱小王爷喜欢小姐你啊!”平儿接了一嘴,:“你说呢,巧儿?”

“对啊,你看赵焱小王爷何其尊贵,也就在我们小姐面前,小姐说一他不敢说二!”巧儿点点头,得意地说道。

“我们从小一起习武,我跟他和老马都是同门师姐师弟好吗?你们这脑子想些什么?他在我面前乖是怕我揍他,谢谢!。”于若菀举着拳头说。

于若菀正准备继续教育这两个小丫头,八卦不能乱嗑,云枝揣着气跑进来:“小姐,吓死我了!”

“怎么了,过来喝口水,还以为你这么久偷听被抓了呢”于若菀招呼云枝走近。

“不是的”云枝顿了顿说,“我听到老爷说什么于家独女怎么代表刘家去联姻,荒唐!”

“云枝姐姐你是说我们家小姐要去联姻?”巧儿睁大眼睛显然被惊到,于若菀正准备开口。

“不是,应该是武王私底下找老爷想跟于府联姻,应当还不是皇上太后的意思,而且老爷也说荒唐,但我看夫人倒是有赞成的意思!”云枝缓缓说道,“只是没说是赵碧还是赵焱小王爷”

“什么?扶我起来,我要去问问!”于若菀准备起身去问清楚,被云枝拉住:“小姐,您别去了,只要事您不愿意成亲,谁还能逼迫阿?”

“也对,我们小姐上次跟公子们一起,女扮男装去飘香阁,这事儿全都城都知道了,谁敢逼迫小姐啊”平儿点头回应,把其余两人乐得不行,笑了起来。

“你们够了啊!小姐最近对你们太好了是吧?让本女侠给你们松松筋骨吧!”于若菀起身抓住云枝,巧儿和平儿赶紧求饶。

当晚若菀做梦了,梦到今日落水的女子成了自己,肖墨颜神情凝重,让她醒醒,见没反应还亲了下去!阿…

于若菀醒来时觉得骚得慌,这是话本里说的春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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