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眼的注视后,译霏再也没见过他的炎哥哥,每天穿着厚厚的防护服,忙得晕头转向,但在这里的每一个人都知道,既然站在了这里,他们就要守着不动摇。
译霏不知道的是她的炎哥哥每天都会出现在她身边那么一小会儿,或吃饭时远远地望一眼,或休息时偷偷地看一眼倒在前边浅眠的她,亦或查房时出来总会下意识的看那么一眼。
其实,战炎基本都在重症区,除了她相见译霏,译霏基本是见不到他的。
凌晨一点左右,译霏换班,走出值班室,看到墙边靠着她日思夜想的人,正是战炎。
战炎倚在墙壁上,透过防护镜可以看到他眼圈黑黑的,日夜不断的高强度工作,完全超出了战炎的身体负荷,他本该脱下“战服”去休息室小憩几个小时。
可是......可是,他的姑娘还在这里,他很担心,他知道他的责任,但那姑娘是他放在心尖从小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如今奔赴一线,与死神一米之隔,与死神博弈抢命。
他多么多么想不顾一切的把人送回家去,哪怕......哪怕他承担所有,即使毁天灭地,负尽天下人,只要......只要他的姑娘安全、幸福就好,就好。
可是,他是医生,他是一名冲在前线的医生,是一名在专业方面颇有建树的医生,这一切都不允许他那么做啊!不能,不可以!
况且,他的姑娘一直以他为傲,他不可以,想起译霏提起他时傲娇的小模样,战炎打心底里开心,他的姑娘他的小骄傲啊,战炎的嘴角忍不住上扬,不过长带的防护口罩挡住了战炎那诱人的笑容。
译霏看着墙上倚靠的人,有些不可置信,因为她知道她的炎哥哥在最危险的地方,做着自己应该做的事情,所以她在自己的岗位上尽职尽责,大胆细心,为的就是有一天能和他一起并肩作战。
译霏的眼睛里蓄满了泪水,可是......可是她不敢流下,因为她知道一旦她哭了,防护镜就会花的,她就无法工作了,所以她不能哭,译霏呆呆地望着那个倚靠在墙上的男人。
关城晃了晃她,示意她过去吧。关城知道战炎有多么的累,知道那里的压力有多么的大。
译霏小心翼翼地走过去,生怕吓到了面前的人,他就消失不见了。
虽然知道炎哥哥就在这里,但...但这里很危险,每个人都很清楚,但这里仍由无数的志愿者前来支援,他们或刚刚步入十八岁的00后,或正在大好时光的90后,甚至有年近古稀的医者,他们不畏危险站在这里。
译霏很怕很怕,她怕战炎万一不幸感染或者昏倒自己连知道都不知道,因为没有人会告诉她的。
译霏想伸手去摸一摸战炎的脸颊,战炎像是有感应般,在译霏距离他还有数厘米的时候突然睁开漆黑的双眸,将译霏吸入。
“离我远点,别靠近我。”战炎看着面前的人儿凶巴巴地道,自己也远离了墙壁,站在离译霏数米远之外。
“霏儿,”战炎声音沙哑带着浓重的疲倦:“照顾好自己,别让我担心,我相信我的霏儿是最棒的,一定可以照顾好自己的。”
“炎哥哥~”译霏声音有些哽咽,想要上前一步,但是被战炎阻止了。
战炎想要抬手隔空摸一摸女孩柔顺的长发,发现原女孩的头发早已没了,已经换上了清爽的板寸,战炎手握成拳,慢慢放下。
战炎离开了,留下了一句“好好照顾自己”,离开了,徒留下背影给译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