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要出去！”镇长的声音刺破了凌晨的寂静，差点没把屋顶闹翻，接着，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压低声音说到，“你决定好了？”
“啊，我想自己也该出去看看了。”我反而是很淡定地回答。
“咳咳……狗蛋啊，我知道年轻人都有闯劲，但要知道，当年你父母嘱咐我好好照看你，如今江湖险恶，我要是让你有个三长两短，怎么还有颜面去见他俩。”
“放心吧镇长，我现在可是很厉害的，一般的小毛贼可伤不了我！”我拍着胸脯向镇长保证着。
“哼，听神猴说你学得几招，如今这般自信了？”镇长看我的眼神不禁让人发毛，但为了叫他认可我的实力，我说到：“您大可以试试。说不定我还在您之上呢！”
“哦？年轻人有胆量，敢向我挑战。你怕是没听过皇甫四爷的威名吧？”镇长自信地比划了几下，“来吧，若是你能接我几招，我就同意你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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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猴，我要出镇了！”伴着胜利的喜悦，踏着胜利的朝阳，我来到了衙门。
“什……什么？你要出去！镇长同意了吗？！”令我没想到的是，平日里一直冷静的诸葛神猴也一时慌了阵脚。
“嗯，镇长叫我来和乡亲们告别。有什么问题吗？”对于他们这种惊讶的态度我十分不解，仿佛是在反对我出去。
“唔……”神猴也意识到自己的情绪过于激烈了，顿了顿说道：“没什么，只是太突然了……咳咳……狗蛋啊，要知道，当年你父母将你托付于我们，而现如今江湖动荡，外面很是危险啊！”
“这我自然知道，放心吧，我有信心照顾自己的。”
神猴似乎还想说什么，却又憋了回去。
“哎，好吧。既然镇长都同意了，我也不多说了……”他意味深长地看向门外，对我说到，“好吧，去和其他人道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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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我好久没去顾老头那了。从衙门出来，我这般想到。去看看吧。
于是，我跑到了这个镇上唯一的私塾，敲了门进去了。
“唔，先生我没睡！”一个小孩慌忙立起了书本，尽管自己嘴角还挂着一串哈喇子。
“唔，你又睡着了？”我很无语地看着他。
“啊，狗蛋哥啊，还以为是先生回来了！”他似乎松了一口气，转眼又来了精神，“呐，狗蛋哥，听说你最近学了很厉害的功夫，是不是真的？！”
“那还用问，我现在可厉害了，就连……唔，算了，顾老头呢？”
“先生出去了，你找他有事吗？”
“……这不，那什么，我要出镇了吗，向他老人家道个别。”
“……”书童似乎一点也没有感到惊讶，只是淡淡地说，“那你在这等一下吧。”
那种淡定的感觉，与镇长和神猴的那些惊讶一对比，我竟感到有些渗人。“喂，为什么突然这么冷淡？”
“啊，哪有，我只是有些伤心罢了！毕竟狗蛋哥可是我崇拜的偶像啊！”书童立马又换上了一副天真烂漫的表情。
“呦，这不是狗蛋吗？有些时日没来了吧？”顾炎武从外面回来了。“不知有何事相求？”
“我要出去了。”
“呃。”他捋了捋胡须。
“我是向您道别的。”
“嗯。”他依旧没说什么。
“您不惊讶吗？”我实在想不通。
“哦，老夫方才已经对此略有耳闻了。”
“？？？神猴告诉你的？”
“非也非也，但只怕全镇的人都差不多知道了。”
“怎么会？！才一个上午……”我感觉十分不对劲。
“行了，年轻人，不要在意这么多。既然是你提出的出去，那就放心大胆地往前走吧！年轻人总得经历历练，偌大江湖，总得有人去闯的，它终究还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顾炎武意味深长地说道，“但老夫还是得说几句，这江湖上金钱美人盛多，但却不能被迷惑了心智，正所谓‘英雄难过美人关’，你要知道，这书中自有黄金屋，自有这颜如玉啊……”
“好了，谢谢您的教诲！我还有事，先走了！”实在受不了顾老头的嘚吧嘚，先跑吧！
——
回去收拾东西吧。我在早上出来的时候就给老婆婆和小莲姐说过了，现在就不特地去了吧……
毕竟……我也会不舍啊。
——
仔细想想，我在这个镇上生活了这么久，也没什么东西啊。看着自己那只有巴掌大的包裹，还真是……
这么多年还真的多亏了老婆婆他们的照顾，否则不知道自己凭这些东西怎么活下来——一套节假日穿的好一点的布衣，一些银两。
哎，还真是凄凉啊……我突然感伤起来。
好吧，启程！
——
来到了镇西，但却还是忍不住回头看看——就连路边的歪脖子树都分外让人回念。
嗯！振作起来，李畇麒！该走了。我强行让自己打起精神，踏出了离开小镇的第一步……
——
“狗蛋哥——”
“狗蛋——”
……
后面，站在镇门口的他们啊，真的……不能让我走得轻松点吗？
我不经有些哽咽……
——
“狗蛋，一个人在外面照顾好自己，想姐姐了就回来，我给你做豆腐吃！”
“狗蛋哥，等我长大了就会赶上你的！以后还要罩着我啊！大哥！”
“狗蛋啊，要常回来帮我打扫卫生啊！我这老婆子还盼着你养老啊！”
“臭小子，上次的事还没找你算账呢！你不要给老子死外面了！”
再见，小莲姐。
再见，小宝。
再见，老婆婆。
再见，甄键。
再见，各位……
“你们等着吧！再见到我的时候，我一定已经成为大侠了！”我强忍着泪水，冲他们笑着喊到。“再见了！”
最后一声再见了。转过身来，背对着东方的日出，还是忍不住落下了泪水……
——
“英姿勃发少年郎，
胸怀大志走四方。
朝阳洒满人间路，
挥别相亲泪千行。
待到功成名就时。
光耀门楣报家乡。”
“老顾，别吟诗了。话说你怎么不拦住他。”
“……年轻人嘛，总要历练。”
“你说得简单。都怪他，把麻烦事都推给我们。”
“诶，别这样说吧？”一个人扶着脊背从阴影中走了出来。“这样也挺好的。而且我也吃了不少苦头啊。”
沉默中吹起一阵阴沉的风。
“呦，要变天了，回去收衣服吧……”
——
时隔一年的那个夏末早晨，李畇麒启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