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安队对周边展开排摸工作。
面对蔡温武阴晴不定的神色,孤狼女用略带猜测和讶意的语气求证道:“别说是你们自己人干的。”
蔡温武没有回答。
她不想在陌生人面前展现聚居区倾轧内斗的形象,尤其面对一头不知来自哪里底细不明的“孤狼”。蔡温武只是希望能从对方那里得到更多线索和答案。
孤狼女意会到蔡温武的意图:“一周补给,公平交易。”
蔡温武示意手下照做,拿出女人要的东西,没有递给对方,她等着答案。女人对蔡温武这次的谨慎不以为然。她来到山坡中央,在尸骨中寻找着什么,然后扒出半具面目全非的动物尸骨。
她指着尸骨:“这是野狗幼崽,你知道野狗凭着幼崽的气味能追踪多远吗。”她伸出两个手指:“至少两百公里。有人用野狗幼崽将野狗吸引到这里,投喂他们。我只能说这些人胆子挺大的。”
“有什么说法。”
“不知道他们对野狗群是否了解。我估计,他们自己都没想到,幼崽不仅仅是带来几百只野狗而已,而是陆续吸引来了整个狗群。对任何荒野聚居点来说,这种数量的野狗群就是灾难。”
女人幸灾乐祸:“尸坑不止一个”她指着远处:“那儿,还有那儿,包括西面,都有。这些人简直找死。”
“能说明什么问题?”蔡温武若有所思,真的是聚居区的人所为?
“说明有人想要通过分散狗群来控制狗群数量。”她嘲弄道:“通过分散食物投喂点,将狗群可能会发生的侵袭规模控制在某种范围内,我只能说想法很大胆,很创意,但是痴心妄想。”
“有人想把狗群变成某种武器?”蔡温武眉心皱得更深,这把武器会针对谁呢?方圆150公里内,除了南铁城,找不出第二个目标。但是,这说的通吗?聚居区内的人,要对付自己的城市?
“问题是,吸引来的可是整片狗群,这点尸肉不够狗群塞牙缝,而饥饿的野狗群根本就不可控。”女人语气冷漠,冷漠里有嘲讽:“我想,投喂者肯定已经意识到,狗群脱离了他们的控制。”
“所以……,失控的狗群开始攻击聚居点。”蔡温武混沌的思绪清晰起来。假设女人说的是可信的,那么蔡温武找到狗群引发问题的答案了。但这个答案令她沮丧。聚居区的人心已不复往昔。
这方面看,陆文海说的没错,狗群的确不是流浪狗,但也没有寄居地,而是有人从北方将它们带到这里。
直觉告诉蔡温武,对方的话或许可以相信。作为曾经的“狼”,她能长久把持聚居区治安部门要职,和她早年荒野经历分不开。她很熟悉和眼前的女人打交道,因为和对方一样她曾经也纵横荒野。
但是人一旦有了牵挂就无法再入“狼群”。聚居区里有牵挂,既然她入了南铁,就是将聚居区看作希望。一旦对未来抱有“希望”,作为“狼”身上的那种残酷、冷血,就会如太阳下的寒冰。
而犹豫的孤狼只会在荒野中招来死亡。毕竟,除了恶劣的自然环境,狼与狼之间才是残酷的战场。蔡温武将东西塞过去,却在中途停了下来:“最后一个问题。”
“老狐狸。”女人口吻里有厌恶。
“你为什么对狗群那么熟悉?”
女人略微惆怅的看向北方:“你们身在福中不知福。北方,或者说高纬地区,狗群是人人皆知的威胁,低纬地区则少很多。”她像看无知者那样看蔡温武:“知不知道,你这次赚大了。”
原来女人来自北方。
未经同意,女人将蔡温武手里的补给夺了过去。对这个动作,蔡温武笑了笑,显示出彼此正在建立的某种信任感。同时说明这个女人年纪不大。那些偶然吐露的调皮,无意中将两人间的距离略微拉近了些。
“为什么?”
“哪来那么多的为什么?”她掂量着手里的补给:“就这点货,你的余额不够知道那么多。”她将补给放入背后巨大的野战背包,没有征兆的向荒野走去。蔡温武阻止了手下的追赶。
女人消失在夜色中,冷漠的声音传来:“你这人不赖,免费送你一个消息,野狗既然可以南下,尘虫不会远了。”
“尘虫是什么?”尘雾深处没有回答。蔡温武被各种复杂的线索塞满,觉得脑袋隐隐作痛起来,她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向夜色中喊:“尘暴快来了,要不要去我那暂避。”这是一个邀请。
夜色深处的女人似乎在犹豫,但最终没有回应,最后绷带女像是自言自语:“狗群和尘虫南下,可能有尘暴的原因。”
蔡温武回味着这句话,却难以明了深意。女人离去方向的几公里处,一微胖男子不满的踱着步。他等得有点不耐烦。对女人自作主张接触南铁城的人,他很怀疑,是否会影响到他们的任务。
但他似乎对女人的随心所欲毫无办法。不久后,女人来到与他碰头的地点。男子唠叨起来:“有没搞错,说执行Plan B的是你,主动接触外人的又是你,你还嫌我们这次出行麻烦不够多啊。”
绷带女像倦了的猫咪那样伸着懒腰,不喜不怒:“走,去找饵,我们去钓母虫。这才是最重要的。”
微胖男子如释重负道:“你才知道这是最重要的。”
“不对,你去找饵。我要去南铁城走一趟。为后面可能的行动搜集情报。”她没等微胖男子回应,再次自顾离去。男人对再次离去的背影恨恨道:“什么行动?我告诉你,可别乱来啊。”
几小时前,聚居区总后勤处。陈百甜今天的心情很好。但现在心情不太好,敲门声打断她刚玩了一半的派对。
一直巴结她的布鲁斯·李为她精挑细选了六七个小男人,清一色十七八岁,嫩得都能掐出水来。身体、活儿、精力,是这个遍地荒野的无趣世界中难得一见的极品。显然这些男孩还被精心挑选并训练过。
李是为数不多知道她“嗜好”的身边人,为庆祝成功将蔡温武推向泥坑,她欣然接受了对方的好意。陈百甜很漂亮,不到四十,保养得当。那张鹅蛋脸配上那双模特长腿,还是那样妖艳动人。
她对自己的身体很在意,花上面的时间和精力不少。因为漂亮的身体和脸蛋儿让她最终爬上总后勤处主管的高位。
爬上去的时候,她用身体伺候别人。到山顶后,别人来伺候她。虽然做的都是同样的事,可前者是付出,后者是享受。她觉得这很公平。这个为生存奔波的时代,“sex”是性价比很高的娱乐。
除了蔡温武这件事,她今天心情不错的理由,还有背后那位对她另眼相看。这意味着她的位置会稳固下去。从外围区底层的荒野遗民,爬到中央区主管,聚居区里没人能比她做得更好。
当她还在外围区打拼时,为一口饭,可以在满是尿骚味的老头床上待半个月。为拿到过滤棉,她随时能将双腿张开,不管来者是谁。现在,她不想再回到那样的生活中去。
她不像陆文海那样虚伪,她对现在很满意,就会用尽办法留在这里,不管付出什么代价。以前没人同情她。现在她不会同情别人。那些被她被踩进尘埃里的踏脚石,不过是适者生存的反面教材。
精心打理过身体和头发后,门开了。陈百甜将门外满脸焦色的男人让到屋内。男人摘下面具露出一张稚嫩的脸。他贪婪的吮吸屋内清洁的空气,却对过长的等待不敢表现出任何不满。
男孩早熟的身体发育饱满。这是陈百甜调教最好,同时最惹她欢心的男孩。她有时候看着男孩晶莹剔透的身体,让他淹没在情欲和母性的复杂情感中。但正是这种复杂情感,又滋润着她近乎干渴的身体和精神世界。
陈百甜经常让他处理不方便出面的事情。但她这次没有给他好脸色,打断她久违的兴致让她很不满。男孩稚气未脱的声音有些紧张:“蔡温武的车刚往东北面去了,好像她发现了什么。”
“现在?”
“五十分钟前。”
陈百甜眉目不善:“怎么不早点告诉我?”男孩张了张嘴,他想说,“我一直都在门外等你”。可话还未出口,啪,陈百甜给了他一巴掌。男孩紧张的摆弄着手指,楚楚可怜。
陈百甜玩味的揉着男孩脸上的巴掌印:“疼不?”
“不疼”男孩依然很紧张。
“不用假得装这么紧张,聪明人不用刻意把自己表现得像窝囊废。”陈百甜好像看穿男孩在演戏:“给你点补偿吧。”
那片白花花的肉令她心神摇曳:“像我这样的女人,可以让你生活容易点。”含糊不清的声音淹没在汹涌的欲望中。
“陆文海那边安排好没?”
“安排好了。”男孩迎合着陈百甜,没有挣扎:“他会上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