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
画轴缓缓展开,玉簪螺髻,草舍茅庵,苍翠靛青,点染其间。时光荏苒掩不住风华绝代,岁月无情更增添神韵旷远。
“这就是公孙家族珍藏千年的传家宝,《千里江山图》。”公孙利兹将公孙亓叫到书房,开口说道,“这上面所用的矿物颜料,即是绘制海兰王国历代国王画像上必备的工具。”
“父亲,该不会这次颜料失踪的事情会牵扯到我们吧?”《千里江山图》的保护工作一直进行得很好,他们拥有的颜料在这方面起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那公孙家族目前可还有剩余的矿物颜料?”
“这就是问题所在。”公孙利兹揉了揉眉心,“王储颜料失踪,加冕仪式在即,矿物颜料供给不足,势必会要求公孙家族交出颜料,可咱们的颜料剩余......”
“根本撑不起一幅画?”看到公孙利兹的表情,公孙亓担忧地问道。
“届时咱们的处境可就危险了。外界一定会认为我们是在故意刁难皇室。”选举快进入尾声,公孙亓当选已是十拿九稳的事情,出了这种事,所有的保皇派一起将炮口对准他们......
森林庄园。
君森伊闭眸靠在窗边的摇椅上,仍能感觉到透着红色的阳光的照射。她任凭思绪在脑海中随意地流动,像潮水拍打着海岸,又再次退去,如此往复。
......
“森伊,你觉得大礼议事件争的是什么?”君森伊阅读完明史中大礼议事件的相关记载,抬头,就得到了君赫威这样一个略带深意的问题。
“后人有人称其为嗣统之争,一字之差,在当时的社会环境,决定了嘉靖皇帝的即位身份。明武宗无子,从弟嘉靖登基。‘嗣’意味着嘉靖皇帝需尊明孝宗为‘皇考’(皇父),而对生父兴献王及王妃只能自称侄皇帝。而‘统‘则只是继承皇统,也为后来嘉靖追封兴献王为显宗,称明孝宗为’皇伯考‘(皇伯父)创造条件。
不过,横竖只是换了个身份,有什么可争的呢?这些古人甚无谓也。”君森伊目光中流露了些许不屑。
君赫威摇了摇头,提点道,“大礼议事件中涉及的官员,官途后来如何?”
“坚持‘嗣’之称的杨廷和致仕还乡,其子杨慎因反对嘉靖称孝宗为’皇伯考‘而被贬云南。支持‘统’之称的张璁官至内阁首辅,手握重权。”君森伊微微瞪大了眼睛,“他们争的不是礼仪,是权力。”
“权力的嬗变往往伴随着现象的争端,可本质是不变的。”君赫威继续说道,“如果你是嘉靖皇帝,初到京城,你是选择放心任由固有的权力结构日益稳定,排挤自己,还是选择建立新的秩序?”
“大礼议事件,是群臣的一次站队选择?”君森伊问道,“不过嘉靖皇帝就这么信得过臣子递来的投名状?焉知这里面没有下一个权臣。”
“森伊,他们想做什么不重要。”君赫威揉了揉她的脑袋,“只要他们做不到就好了。”
......
君森伊睁开眼睛,刺眼的光线让她目眩了一阵子,她揉了揉眼睛,轻轻地笑了笑。
皮埃罗,抓到你了。
皇宫会客厅。
皮埃罗一身白色西装,衣冠楚楚,难掩眼底的疲倦。他推门而入,大厅里座无虚席。“各位先生,想必大家都是为了画像一事而来的吧。”
“王储殿下,工党未免欺人太甚!”一位不知名的男爵率先开口。
“殿下,他们这是视弗兰茨皇朝的威严于无物啊!”
“殿下,您的登基仪式怎么能不挂肖像呢?公孙家族必须给大家一个交代。”
“王储,不知道您想怎么解决这件事情?”约翰逊上将缓缓开口,四周的视线立马集中到他的身上。
或者说,你想要什么作为交换来解决这件事情呢?
约翰逊心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