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上次和黄焱见面已有两年时间。
这么长时间，黄焱一次都没有来找过狄牧。
而狄牧也是一直在忙着自己的事情。
这两年来，狄牧每天都在修炼和读书，几乎和冯乡湖形影不离，不只是黄焱，连平日里喜欢和他玩耍的小少爷都很少见到。
不过每天如此反复的修炼总算是有所成效，狄牧已经能轻松将冯乡湖定制的两把双刀轻松举起。
而今日便是狄牧开始练刀的第一天。
这两年枯燥地锻炼早就使得狄牧内心烦躁，但鉴于没法随意举起那两把双刀，也无法修炼功法，所以只能强忍着烦躁，每日跟着冯乡湖强身健体。
不过所幸这两年来坚持不懈的锻炼，使得狄牧的身体发生了质的变化。
虽说年幼，但身上的肌肉已慢慢凸起，整个肌肉线条犹如一只猎豹一般。
按冯乡湖所说，练刀的过程比强身健体更加枯燥乏味，就是手持双刀，在水中练习劈，挑，横斩等动作。
刚开始听到这些的狄牧不以为然，而且还不太能理解冯乡湖这套刀法需要如此修炼。
而面对狄牧地疑惑，冯乡湖也懒得解释。
只是让狄牧亲身尝试便知。
来到小湖边上的狄牧不禁有些感慨。
两年前还能在小湖中游泳嬉戏，而如今两年过去，狄牧的身高也高了不少，从前没过头顶的湖水，如今堪堪到他肩膀。
虽说从今日便开始练刀，但修炼之前的锻炼也是必不可少。
按冯乡湖所说，身体好似一个装水的器皿，功法则是水，强身健体则是可以让你装得下更多的水。
锻炼完毕之后，冯乡湖则是在湖边指导狄牧该如何使用劈、挑、横斩等动作。
这些动作狄牧掌握的很快，不到半个时辰，便领悟其要领。
看到自己如此快的速度便能掌握这些动作要领，狄牧的心中有些沾沾自喜。
“这些动作都是最基本的，三岁小孩都能很快掌握。”
看着狄牧那沾沾自喜的模样，冯乡湖不由翻着白眼打击道。
“老师你就不能说些好听的吗？这两年每当我觉着自己有所进步而高兴之时，你就讽刺挖苦我，就不能鼓励鼓励吗？”
见冯乡湖这番神情，狄牧看着他气不打一处来道。
“我这叫警醒你，不让你骄傲，练武之人应当戒骄戒躁，脚踏实地.....”
“行行行，您别说了，这句话说了两年，您没说腻，我耳朵都听出老茧了。”
瞥了冯乡湖一眼，狄牧嘀咕道。
“你这小儿长本事了是不？还敢打断为师的话，你信不信......”
说罢冯乡湖举起右脚，抄起脚上的鞋子，便是一副要打狄牧的模样。
“好好好，弟子知错了，弟子知错了。”
见冯乡湖这样，狄牧连缩着身子摆手道。
“去!到湖中间去。”
将手上的鞋子穿好，冯乡湖一指旁边的湖泊，发号施令道。
而狄牧则是眼睛突然一亮，举着双刀便朝湖中间缓缓走去。
待狄牧走到湖中间时，冯乡湖开口道。
“双手垂直向下做起手势，将双刀并于两腿旁边，从现在开始，重复方才在岸上上挑的动作，双刀收回之时要回到上挑前的动作。”
得到冯乡湖的命令之后，狄牧点了点头，便开始做冯乡湖所说的动作。
可让狄牧奇怪的是，在岸上能够轻松做出的动作，此刻却十分的艰难。
当第一次做在水中做上挑动作之时，狄牧感觉十分的艰难，将双刀收回的动作也有些变形。
站在湖中央地狄牧一脸差异地看着冯乡湖。
而看到狄牧这番神情，冯乡湖脸上则是充斥着笑意。
他早就清楚狄牧会碰到这种情况，但他并未事先说明，一是为了让狄牧明白，凡事在做之前不要想的过于简单，二是想锻炼狄牧的适应能力。
不出所料的是，当狄牧看到冯乡湖一脸笑意且并无解释之意时，狄牧心中的那股子倔强又涌了上来。
“为何在水中做这上挑的动作会如此艰难，就感觉有一股力量在把我往下压。”
狄牧心中思考着，手上的动作却未曾停下。
他一遍又一遍的尝试着。
可无论狄牧反复做多少次这样的动作，都还是无法理解，甚至到后面他感觉这股力量越来越大。
就这样过了一个时辰之后，狄牧终究是体力不支，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站在湖中间，喘着大气。
看着狄牧这番模样，冯乡湖满意地点了点头，冲着狄牧挥手示意。
看到冯乡湖冲着自己招手，狄牧长呼一口气，缓缓地向岸上移动着。
走到岸边的狄牧双手还是一副垂直的模样，他冲着冯乡湖咧嘴一笑，旋即“当”的一声将双刀重重的扔在了地上。
一屁股坐在草地上，狄牧则开始缓缓的移动着自己的双手。
看着狄牧这番样子，冯乡湖不由调笑地问道。
“你这双手可是废了？”
冲着冯乡湖翻了个白眼，狄牧并没有作答。
“是不是在水中做这上挑的动作十分艰难，多次练习之后，导致这双手僵硬无法动弹？”
“老师你果然知道会这样”
听完冯乡湖的话，狄牧看着冯乡湖，有些生气道。
“废话，这刀法是老子创的，我能不知？”
“那老师你为何不提前和我说，好让我有个准备？”
“你与人搏斗，对方会提前告诉你自己要使出杀招然后让你小心点吗？”
冯乡湖一瞪眼，冲着狄牧没好气道。
“我是在锻炼你的适应能力，让你在任何情况下都能做出判断，任何事情都不是固定没有变化的，你需要在万般变化中找出规律，去适应它，解决它，我告诉你原因，和你自己悟出其中道理是两个概念，我能教你练武，但我能帮你练吗？我是可以直接告诉你，但我希望你能自己领悟，当年我还只是个教书先生，靠自己日复一日的在湖中练刀方才领悟出这套功法，光跟着我照葫芦画瓢，纵使你再厉害你也只是个没有思想的莽夫，我不想你变成这样，任何时候都要有自己的想法和判断，你懂吗？”
冯乡湖一番语重心长的话，听得狄牧是怔怔出神。
他拿起双刀，艰难地站起身来，朝湖中间走去。
“你去作甚？”
冯乡湖皱着眉头看着狄牧道。
“再去试试，我就不信我找不出它的原因。”
冲着冯乡湖咧嘴一笑，便转身朝湖中间走去。
看着狄牧缓缓行走的背影，冯乡湖双手叉胸，满意地点了点头。
纵然一块璞玉需要雕琢但也不可用刀过多，让它散发最本质的光彩，才是最美的。
......
每天修炼的中间，都会有几段休息的时间。
但后来可能被冯乡湖的一席话刺激到了。
狄牧从那时起到结束修炼这短时间，从未停下来过。
他不停地在湖中练习上挑的动作，哪怕是累了，也只是站在湖中，喘着大气，然后再练习。
可哪怕到最后，他还是没能找到其中的规律，也不知为何在水中练刀会如此艰难。
“上来吧，别勉强自己了，这种东西不是你一日便能领悟的，未来还长，不急这一时半会。”
站在岸边的冯乡湖，看着挥了一天刀的狄牧，缓缓说道。
他本不想打扰狄牧，但细心地他能看到狄牧在练习过程当中，姿势已然变形，再继续练习下去也是无济于事。
听到冯乡湖的话，转头冲着冯乡湖笑了笑，狄牧停下手中的动作，拿着双刀缓缓往岸边走去。
湖中央离岸边很近，但疲惫的狄牧硬是走了许久。
刚走到岸边，狄牧的身体已是摇摇欲坠。
冯乡湖见状赶紧冲上前去扶住狄牧，感受到一副强壮的身体后，狄牧嘴角一笑，突然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抱着狄牧的冯乡湖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了一跳，可听见狄牧那微弱的鼾声后，便释怀地笑了起来。
低头看向狄牧的眼生中也多了几分慈爱。
轻轻地将狄牧背在身上，慢慢悠悠地往相府走去。
夕阳的余晖洒在二人的身上，附近村庄已然升起了炊烟。
背着狄牧的冯乡湖突然涌现一股满足感。
那是他许久都没享受到的亲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