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山河不放心二壮就跟着众人一起上山,而云汐这回也非得跟着上山。说什么自己学生遇到了危险,作为老师怎么能不管不顾呢?时间不等人,赵山河只得带着云汐一起上山。
夜晚山路很难走,从山下看去十来支火把蜿蜒盘旋而上最终消失在视线中,众人一边搜寻一边大声喊着二壮的名字希望二壮可以听到。虽然分开来找到二壮的几率更大,但是大家都在一起不敢分开太远,因为没有谁知道在漆黑的森林会有什么危险。
今天腊月二十九,明天就过年了。赵山河心中祈祷二壮别出事,云汐也发现赵山河有些异常就问道:“赵老师,你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
“你也别太担心二壮了,说不定他真的逮到了猎物正在往回走呢?”云汐安慰道。
“这不太可能吧?”显然赵山河觉得二壮应该没有这么傻吧。只是过了会儿他才发现,这二壮竟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傻,竟一个人拽着猎物往回拖。
“有什么不可能的,就他那憨憨的样子有什么是他做不出来的?”云汐倒是很坚信这一点。话音未落多久大家就看到奇怪一幕,只见一人在雪地里光着膀子,像个纤夫一样身后拖拽着一个东西。大家仔细一看无不吓得后退几步,那人后面拖着的竟然是一只老虎。
“二壮?是你吗?”云汐弱弱的问道。
“嘿嘿!”二壮腮帮子鼓得老高,竟瞧也不瞧他们一眼,只管拉着老虎继续前行。
这下可真的炸开了锅,大家一拥而上竞相上前帮忙,顺便打听这老虎哪里来的。二壮依旧那副欠揍模样,只是脸上笑容就没歇过,径直往前走连头都不带回的。众人见打听不出来详情,就一个劲的吹捧二壮胆识过人威风勇猛等等。
“二壮,你竟敢不理我?”云汐见二壮无视自己立刻暴跳如雷的喊道。
二壮一个激灵,顿时飘荡的魂儿回来了半茬,立刻就变成了苦瓜脸道:“先生,你,你也怎么来了?”
“还不是因为了你?你个不成器的孩子,就不知道提前回去吗?”
“我,我这不是有事嘛!”
“哟,你竟敢狡辩?”
“没,没。我错了,我知错了,我真的知错了!”
“哼!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如果你这次考试考不及格,……”
二壮一脸生无可恋,就像突然泄气的皮球,竟然连老虎也拽不动了。大家见二壮老虎都不怕却被云汐几句话怼怂了,心中暗自好笑手上却帮着二壮拖着老虎下山。一路上大家是谈天说地喜气洋洋好不快活,有人说上次族里打到老虎的时候好像是十几年前的事情,也有人说上次打到老虎至少二十年了。
赵山河在云汐身旁竖起了大拇指道:“你看把二壮给吓的,我可要为你点赞哦!”
“你!”云汐暗恼道:“你这是赞我是母老虎吗?”
“哈哈!”看到二壮平安,赵山河也终于松了口气,竟也有心情同云汐开玩笑了。所谓人多力量大,没多久众人就依稀看到族里的灯火。眼看胜利就在眼前,此时二壮也来了精神,快步走到人前甩着膀子领路。
族里人此时已经得了消息,可是谁也不信二壮一人能够打死老虎。这事一传十,十传百,很快村里男女老少都起床围观了。
半夜里响起起床的号角,几十年了好像还是第一次。也不知道是谁竟然还搞起了锣鼓喧天的节奏,喜得二壮顿时像主角一样自带音响。
“族长,二壮我回来啦!”二壮看向围观的人群大声喊道。
族长面色一顿,“臭小子,一边去,等会儿我再找你算账。”二壮脖子一缩,赶紧溜到人后,这才发现赵山河在旁边,竟唏哩呱啦的将今天的事情讲了个清楚。
“来人啊,快将老虎给我抬上来。”族长也很兴奋道。很快就有人将老虎抬上来,众人见到老虎真容更是惊奇不已,一些小孩子见到这庞然大物都吓得不敢靠近。
“好,好,好。”族长大喊三声,就命人将其送入屋内看好,宣布明天过年大家吃老虎肉。大家听罢乐的不可开支,一些孩子馋的口水都滴下来了,就连云汐都有些期待起来。
喧闹还在持续,可云汐却有些累了。云汐想回家休息,却又害怕黑灯瞎火的一个人在家有些害怕,就央求着赵山河一起回去。
回家的路上,云汐问道:“赵老师,老虎肉你吃过吗?”
赵山河笑道:“那可是国家保护动物,我可没吃过,也不敢吃啊!”
“那你觉得好吃吗?”云汐抬头看向赵山河道,虽然现在天天能吃饱饭,可是距离顿顿吃肉那是不可能的,特别是天冷了之后好像很久才能开个荤。
“呃,我估计还行吧。以前听人说过老虎肉比较糙,而且膻的很。”赵山河回忆道。
“那岂不是不好吃?”云汐一脸失落。
“也不见得吧,那时人们可吃的肉实在太多,所以对肉的品质要求自然越来越高。可现在的人一年才只能吃几顿肉,所以不管什么肉他们吃到嘴里肯定都是香的。”
“嗯,现在肚子整天没有油水,饿的好快啊!”云汐摸着肚皮道。
“饿了?”
“嗯!”
“我都说让你别上山了,现在走一遭估计全消化光了,要不我给你倒杯热水垫垫肚子?”
“还是算了,喝水只能胀肚子,哪能喝的饱?如果知道要熬到半夜,晚上我就该多吃点。”云汐摆摆手道,心中却暗忖:“喝了一肚子水,晚上一个人上厕所可怎么办?”
“这怪谁?那你早点睡,睡着了就不饿了。”
农历大年三十,族里热闹非凡。这也是全年唯一一天没有人吹起床号角的一天,想来是让大家好好休息一下。不过对于常年早起的人们哪能闲的住,大多都早早起了床开始干活,倒是孩子们经过昨晚的熬夜都还在梦中。
赵山河模样看上去只有十二三岁,可心理年龄跟穿越前没分别,到了起床时间哪能睡的着。赵山河发现云汐还没醒,就也没有特意叫醒她,毕竟上回可是约定好了。
赵山河洗漱一番就来到村里,一路上众人纷纷向他打着招呼。
“赵先生怎么起的这么早?“
“赵先生今天可是过年呀,怎么不多休息会儿?”
“赵先生吃过饭没?”
“赵先生我儿读书可还听话?”
“赵先生怎么没和云先生一起?”
……
一路上众人问好的话音不绝入耳,赵山河也一一客气回复。同众人一起吃过早饭后,就带了份吃食给云汐留着。赵山河回去后发现云汐还没醒,就将早饭保温盖好去看大家如何处理老虎。
宰杀老虎的场面比较血腥就不在多说,族长显然知道如何才能得到一整张上好虎皮,于是指挥着大家开肠破肚和剥皮。二壮也在一旁帮忙着切割虎肉剔除虎骨,这时赵山河突然想起虎筋的用途,于是赶紧冲过去让大家等会儿再切肉剔骨。
族长有些不解,但见赵山河的模样像是有急事,问明缘由后才知道赵山河要虎筋。族长二话不说就命人开始抽筋,很快一根完整的虎筋就交到赵山河手中。赵山河望着手中的虎筋连声道谢,族长反而感谢赵山河说若不是他设的陷阱也不会逮到老虎,这功劳赵先生要当首功,拿走一根虎筋完全不在话下。反倒是一旁的二壮却有些不服气,这抓老虎的首功明明是自己,怎么就落到赵先生的头上?
赵山河拿到虎筋后也没立刻就走,看着大家将老虎的皮、肉和骨头彻底分离,才知道虎皮要给捕猎的人也就是二壮,虎肉肯定是全族分享吃了,而虎骨听族长说要拿到镇上去卖。
赵山河立即表示自己也想去镇里一趟,希望到时候卖虎骨的时候大家可以带着他。族长却不太愿意,心中还担心着赵山河会不会一去而不返。赵山河哪里知道族长的心思,就一个劲的缠着族长。族长无奈只好答应下来,不过让赵山河一路必须要听二壮他爹的才行。
赵山河自然点头称是,随即带着清洗过的虎筋回到家中。此时云汐已经醒了,却还蜷缩在炕上没有起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