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鬼,我并不有意要为难你。说到底,这灵猫还是你们帮忙给找回来的。所以这份人情,我不会不还。”
程老大挥了挥袖子,笑嘻嘻地说道。
看着趴在地上的秦淑仪,程老大这话在钟云书听来简直好笑,当即强忍不住啐了一口唾沫道:
“我呸!你们还要点脸吗?这么多人欺负一个小女孩?!”
程老大瞥了一眼雀儿,若有所思地冲着钟云书点了点头,往后退了几步。
突然,右手伸进了宽大的袍子里,从里面掏出一根漆黑的铁棒。
倏地,夹着一阵劲风,那铁棒的顶端这会便已经抵在了雀儿削尖的下巴。
雀儿的脸色却依旧冰冷,没有显露出一丝的恐惧。
“好,小鬼,我来帮你解解气。”
看着钟云书那一脸错愕的神情,程老大缓缓露出一排粘着碎肉的牙齿,桀桀怪笑了两声。
然后猛地拿开铁棒,在半空中抡圆了起来,蓄力完毕后便迅捷无论地朝着雀儿抡去。
就在那铁棒快要击中雀儿的后背时,一个黑影骤然出现,一把将雀儿推开。
“砰!”的一声,那铁棒便重重地击打在了那黑影的身上,跟着,便传出一声闷哼。
雀儿突然被这么一推,险些没站稳脚跟。
回头一看,推开自己的那个黑影正是昨天与自己云雨激战的痴情郎——丁黑子。
可丁黑子这一举动并没有打动冷漠无情的雀儿。
她用余光瞥了下趴在地上的丁黑子,竟丢过去一个白眼:“蠢货。”
“程老大,请您息怒。”
丁黑子忍着痛惶恐地跪在程老大面前叩首道。
程老大没有理他,只是扭过头来看着被铁锁牢牢捆绑在柱子上的钟云书,笑着问道:“怎么样?小鬼,够不够?”
钟云书抬眼一望,发现程老大这时又将铁棒举了起来。
漆黑的铁棒只待一程老大的一声令下,便会再次狠狠地落在丁黑子的身上。
饶是丁黑子身强体壮,就刚刚那一击,竟让他也忍不住跪在地上直捂着胸口,突然咳出了一口血。
“这个程老大可真心狠手辣对自己的手下竟然如此凶残,等等,他莫不是在和我谈条件?”看着眼前这一幕,钟云书不禁在心里思忖了起来。
又看了一眼秦淑仪,立刻喊道:“慢着,你说的还这个人情,莫非就是替我出气,打你的手下不成?”
程老大突然放声大笑了起来,将手里的铁棒扔到了一边,顺便一脚将丁黑子踹到了冷漠无情的雀儿身边,然后缓缓向钟云书走来,说道:“小鬼,你才知道啊?眼下我欠你的人情已经还完了,是时候该送你们上路了。”
听到这,钟云书心头一颤,拳头立刻紧紧攥起,大喝道:“我呸!你们这帮卑鄙的匪徒!有种把我放开,我非宰了你们不可!”
“嘿嘿,这样吧,那我再满足你一个条件。雀儿,把她挪到这小子的身边去。”
程老大冷笑了一声,接着看了一眼雀儿,指着趴在地上全身被绑得结结实实的秦淑仪吩咐道。
钟云书这下明白了,原来程老大是要让秦淑仪陪着自己一起上路。
得令后,雀儿一把将秦淑仪拎起,随手往钟云书身边一丢。
这会儿,秦淑仪已经昏迷了过去。
看着她那散乱的头发和被扇红了的脸颊,钟云书的怒火止不住地在心里燃烧着。
“老大,中间人来信了!”
突然,石门外传来一个尖锐的人声。
跟着,石室里便闯进一个火急火燎的身影,手里还拿着一封信件。
听到这动静,程老大顿时兴奋了起来,连忙转过身催促道:“快拿过来!”
“中间人?来信?这里面一定有什么阴谋。”
看着眼前这情景,钟云书感觉到情况变得有些复杂起来,于是便开始仔细地观察着程老大的一举一动。
程老大走到火炬下,拆开信件,仔细地阅读上面的文字,脸上逐渐露出喜悦之色。
“终于等到消息了!”
程老大读完后大喜道,随即将信纸往空中一抛。
信纸一角刚好沾上了火苗,不一会儿便化作一堆灰烬。
“少年郎,老夫可以重新再跟你谈个条件。”
随后,程老大折身坐回石板上,倨傲地看着钟云书。
“你想干什么?”
“你们这次算是给我们火蒺藜立了大功,若没有你们,这猫还不知道要抓到什么时候。因此,我决定放你们当中一人一条生路。”
说罢,程老大从石板下抽出来一把钢刀,扔在了钟云书的面前。
“噔”地一声,刀身紧紧地插在地面上,白刃摇晃不止,倒映着钟云书愤怒的面容。
“规则就不用我赘述了,现在,那个小姑娘已经昏过去了,你现在就可以点点头,我的手下得令后会立刻帮你动手做了她。”
程老大一脸邪笑地看着钟云书道。
一旁的雀儿这会也已经走到钟云书的身边,拔起地上的刀,握在手上。
“狗日的!”
“啪!”
听到这句话,雀儿突然扬起右手,猛地一巴掌打在了钟云书的脸上:“嘴巴给我放干净点。”
见到钟云书这个反应,程老大微微一笑,背过手,缓缓踱步而至钟云书的身边,压低了嗓音道:
“怎么?你舍不得这妮子替你死?好,既然如此……”
倏地,钟云书还没反应过来对方怎么突然闭嘴不说话了,就突然感到一股劲风迎面而来。
接着,一只粗大厚实的手掌便按在了他的头上。
只听得“砰!”的一声巨响,钟云书跟着心头一颤,突然发现背后好像空了什么东西。
原来,钟云书靠着的那根柱子被程老大这厚实的内力给震断了。
钟云书顿时被程老大的力量给惊住了。
对方的手掌明明是按在自己的额头上的,但自己连一根头发丝都没受到影响。
这一掌的威力让钟云书有些难以置信,他没想到,一个专攻暗器的江湖门派居然也有这样的功夫,看来自己一时小瞧了他们。
“这内力,没想到这家伙的内力竟如此强劲……”
“那么,我就放她走,你来替她见阎王。”
这时,程老大收回手掌,俯下身子,在钟云书耳边一字一句道。
钟云书缓缓抬起头来,冷笑道:“好,你放了她。”
“不错,是条汉子。雀儿,上坛烈酒,给这小子践行。”
钟云书的直爽让程老大很是满意,他当即仰天打了个哈哈,同时朝着雀儿做了个上酒的手势。
“且慢!程老大。”
钟云书突然叫住了他,雀儿冷着眼,心里暗骂了一句“臭小子。”
“少年郎,你该不会是想反悔了吧?”
程老大眉头一紧,不悦地问道。
钟云书看着程老大和雀儿,从容不迫地说道:“我乃堂堂大内侍卫,好歹也有一身功夫。不如这样,你们若就这样将我杀死,江湖上其他的门派若是知道了你们用如此卑劣的手段,杀死一名大内侍卫,到时候你们火蒺藜在江湖上还有立足之地么?”
这番话倒是激起了程老大的兴趣,他微微侧着脑袋,神情作怪地听着钟云书继续说下去。
“与其这样,还不如让我和你们来一番较量,战死,才是对一个修武之人的尊重,难道不是吗?”
“少年郎倒是挺会为我们考虑的,哈哈哈。”
程老大哈哈大笑起来,满是嘲讽之味。
“程老大,别中这小子的圈套。”
雀儿眉头一蹙,突然提醒程老大。
“我说的很清楚,要我的命就让我战死。”
钟云书没有理会雀儿,盯着程老大又强调了此前的要求。
这时,程老大突然点点头笑道:“好,少年郎,我姑且就满足你生前的最后一个请求。”
当即,便“啪啪”拍了拍手掌。
随后,石室里便突然涌进来一众手下,全体站在了程老大的身后,一副随时待命的样子。
“少年郎,我这场地你不嫌小吧?”
这时,程老大指了指这片石室,问道。
同时还招呼着一个手下去给钟云书松绑铁链。
钟云书没有理他,只希望他们赶紧将身上的铁链给松开。
“哗啦!”一声,铁链落地,钟云书突然感到全身一阵轻松。
由于此前被铁链绑得太紧,全身的肌肉都出现了勒痕,而且右臂也更加酸痛了起来。
钟云书环视了一下四周,目光最后落到程老大的身上,说道:“够了。”
“那我来定个规矩吧,你先把我这些手下给一个个解决了。至于我,就到最后陪你玩,好不好?”
说罢,程老大又拿起石板上吃剩下的猪肘子咬了起来。
“好,我还有个要求,江湖规矩,在打斗的时候你们可不要途中伤了我的朋友。”钟云书看了一眼昏迷未醒的秦淑仪,不免担心他们中途会使诈。
“哈哈哈,少年郎啊少年郎!你多大了?”
听到钟云书这话后,程老大忍不住放声大笑了起来。
同时,背过去的一只手也在偷偷地做手势,站在他身后的几个手下得令后,纷纷做好了准备。
“妈的,看来今天得拼命了。”
面对程老大这个不着边际的问题,钟云书不得不提高了警惕。
他抿了下嘴唇,干脆地回答道:“十七。”
“乳臭未干的毛头小鬼,也敢大言不惭,用这种腔调跟我们说话?”
丁黑子这会挡在了雀儿的对面,指着钟云书破口大骂道。
程老大在笑了一阵后,脸色骤变阴沉了下来,森然道:“你要是觉得我会遵守这所谓的江湖规定,那么我的脑子一定是给狗吃了!你这条狗皇帝身边的小狗,也配跟我们讲江湖规矩?全部给我上!一个活口都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