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大叔,你的手怎么了?”玉烟浅浅的一声惊呼把几人的目光吸引了过去。
众人看向大叔的手,才发现大叔的手指上多了一道伤口,被草药简单止住了血。
“没事,没事,只是切菜的时候不小心切到了。”大叔笑笑,收回了手。
“吃吧!吃吧!”大叔说完正要出去,就被玉烟给叫住了。
“大叔,你不和我们一起吃吗?”
“这……”大叔看了看自己洗的泛白的衣裳,略有局促,“不太好吧。”
“没什么不好的,你也坐下来一起吃吧。”说着,玉烟就给大叔让了个位置。
大叔那一眼,众人都懂什么意思,无非就是觉得自己地位卑微,不敢与他们同桌而食。
这个世界就是如此,在修者面前,素人永远低人一等,这样的思想早已经根植在了他们心中。所以先前大叔和面前的这个大叔才会一见面就附小做低,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只为了少受些磨难。
“……那好吧。”大叔犹豫了下,终于还是坐了下来。
“大叔,你不是说你还有个生病的女儿吗?怎么没见她呢?千鸟会医术,可以帮你女儿看看的。”
见大叔坐下,几人开始吃饭时,玉烟就想起了大叔先前说的那个生病的女儿。
听到玉烟的问话,大叔的情绪一下子低落了下来,加上眼下的青黑,让人感觉大叔一瞬间苍老了不少。
桌上的几人见此,直觉里面有些他们不知道的故事,想必他女儿的病没那么简单。
“大叔是……有什么难处吗?”玉烟斟酌了一下用词。
“唉!”大叔深叹了口气,声音中满是悲痛。
“这事……”
大叔隐忍着自己满腔的怒火和恨意,用尽量平和的语气和大家诉说。
大叔早年带着妻子和刚出生四个月的女儿芽儿在探亲的路上遭到一些恶修者打劫,匆忙逃跑之中,他和芽儿的娘走散了,待安全后回来,却遍寻不见。
于是他就带着芽儿来到了这个地方,找到了东边村子里的村长,百般恳求下给他们找了这么一个安身之处,想着每天出去找找,总有天就能找到。
这一找,就找了十六年。他妻子依旧没有下落,芽儿倒是已经长大成人,出落得亭亭玉立。他们家中只有一老一小,他打猎,芽儿就会跟着他上山采些野菜,日子虽然平淡,却也让他们乐在其中。
可就在一月以前,他狩猎时腿受了伤,家中盈余也都换了药,芽儿就每天上山给他采药,顺便摘些野菜回家来。
有一日,芽儿从早晨出去,到了傍晚还没回来,他心里不安,就拄着拐杖去了村子里请了几个人随着他上山去找芽儿。
直到天快黑了,他们才在一处坡底找到芽儿,那时芽儿浑身都是鞭伤,每一处都皮开肉绽,深可见骨。
请了医者来看,说芽儿外伤治好只需要高阶丹药,但是内伤严重,难以治疗,恐怕会危及性命,除非用珍惜药材温养尚有一线生机。可是他们家中这种情况,已然不可能得到价值千金的珍惜药材,于是他四处求高阶丹药。
一个月下来,芽儿身上的伤或多或少痊愈了些,只是内伤却是毫无办法。今早起来,他本想着给芽儿做了早饭就出去找个活计挣点钱给芽儿买药。
没想到做好了早饭叫芽儿吃饭的时候才发现芽儿没了踪影。于是他就出去四处找芽儿,找了一天都没找到,直到刚才遇见他们一行人。
大叔说完一切,餐桌上的气氛一时间有些凝重,玉烟气愤的满脸通红,南辰,瑾之的脸色也有些低沉,而千鸟保持沉默,念绾则一脸的漠然。
“大叔,你知道是谁伤了你的女儿吗?”玉烟压下心头的愤慨,对着大叔问道。
“是蓼城城主的第三子,有人说看见他们因为一株药材起了争执,后来城主的儿子就对芽儿动起了手……”
大叔一脸沉痛自责,若是他没受伤,芽儿就不会为了他去山上采草药,更不会因为草药而与城主的儿子动手,她也就不会受这么重的伤。
“这……你的女儿走了,你能想到她可能去哪儿吗?”瑾之扶了扶眼镜,说道。
“我也不知道,能找的地方都找了,就是不见……”大叔沉声说着,说到一半,猛然间想起什么似的,激动的站了起来。
“她……她可能去了城里!她醒来时说过,她会报仇,当时我光顾着高兴,没有注意!她一定是去了城里!去找城主儿子报仇的!”大叔越想越觉得可能,语气也越发激动起来。
“我这就去城里,去找芽儿!”说着,大叔就提步朝外走去。
“大叔别激动,今晚先好好休息,你现在去蓼城也于事无补,这个时间,城门早就已经关了,去了你也进不了城。”千鸟放下筷子,擦了擦嘴,淡定的阻拦。
果然,大叔在千鸟说完后,就停下了正要迈出门的脚。
“对,大叔先别急,既然那人是蓼城城主的儿子,身边肯定跟着人,你女儿想报仇就得等机会不是?也许现在你女儿还没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