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听到她的声音,千里轻轻松开了些许,细细观察着她的脸色,握着她肩膀的手丝毫不放松,双眼紧紧锁住她的,掩饰不住心中的期待,轻声开口“我现在只是千里,爱了你半生,也等了你半生,前生我想不起来,来生我也不奢望,只今生,你和我重新开始,好不好?”
“不好。”阿罗的双眼盯着他,嘴里吐出让他的心瞬间冻结的字眼。
他说的对,千里没有做过对不起她的事,可是……伸出手指抚上他的脸,这张脸是重云,这神情也是重云,就连拥着她的动作也丝毫不差,他忘记了,可她不能。
手臂上的力道瞬间消失,千里仿佛失了所有的力气一般,再问不出任何话,只定定地看着她。
“把我的缚魔咒解开吧……无论你是否恢复记忆,我们都应该结束了。如果你恢复了,便将九灵的事情告诉我,如果没有恢复,我便自己查,也不在你这里浪费这许多时间了……”
“在我身边,是浪费时间?”千里目不转睛地盯着她,嘴唇抖动了一下,声音转冷。
“休想!我是不会让你走的!除非我死!”
丢下这句话,千里再也不看她一眼,踉跄着转身快步离开。
阿罗怔怔地看着他的背影,眼泪突然毫无预警地从眼眶划出来落在了衣襟上,隐没不见,却湿了一角。
“你真狠。对他狠,对你自己也狠。”耳边传来不知道的声音,她僵硬地转身,无意识地走开,却不明白自己该走到哪里去。
不知道站在她的后面,看着她的手指不停地向下滴着血,流下一路的血渍,不明显却也是触目惊心。
伸手摸了摸自己头上的包,不知道轻轻叹了口气,“对我也狠啊!好痛!”
是夜。阿罗靠在窗边,静静地看着那窗外的桃花树摇曳着落了一地的绯色,像是……那里的景色,只是少了一个秋千。
他还是不给自己解缚魔咒,她自己也试着结果,原本以为只是人类那种很常见的咒语,虽然有一定的束缚作用,但是对于她的法术来说,应该是不难,却没有想到,千里的咒语如此厉害,自己用了各种方法都不能解开,除非他自己来解,否则,自己只有等到他的阳寿用尽了。
如他所说,守在他的身边一生。
如果魔的一生也如人类如此短暂该都多好。
阿罗苦笑。
踏进门的千里正好看到她那一瞬间的表情,眼中出现的伤痛一闪而逝,脸上又浮现出笑意来,自软榻上拿起雪貂披风,披在她身上,伸手握住她的手,声音轻快“夜已经很深了,怎么还不睡?”
阿罗沉默不应,只是将手从他的手里伸出来。千里的眼中一黯,脸上却依旧挂着笑意,“明日街上有花灯会,我带你去凑凑热闹吧?”
阿罗仿佛没有听到他的话,只是窗外,眼中明灭一时看不清楚,半晌终于开口,“你何时能解了我的咒语?”
千里嘴角的弧度终于僵住,认认真真的看她,摇头“不可能。”她就不能,留在他身边么?既然,上天给了他们一次重新开始的机会……他定然不可能放弃。
不管她愿不愿意,不管……因为一想到她离开他的可能性,心中的害怕让他忍受不了,一刻都忍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