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儿,你说二皇子出身尊贵,生母皇贵妃与皇后娘娘又是同族是良选,娘才大着胆子忤了你爹的意思帮你,可你又跟光世子走得那么近,若是被别人知道了拿来做文章,可就掉身价了!”
卢文锦摒退了众人,跟泠瑶待在她闺房内关了门说话。
女儿是她的宝,口气虽重了点,却是因为担心。
“光世子是辅政王之子,如今王爷的权力你又不是不知道,若是你有心于他,就莫去招惹二皇子吧。”
泠瑶捻了耳旁一缕秀发把玩,缓缓坐到一旁。
“王爷权势是大,可毕竟名不正言不顺,多少人正等着机会拉他下来,父亲不也是这么想的吗?要不然,又何必要我们几个女儿去讨皇子们的欢心?”
卢文锦坐到泠瑶身边,“女儿,你知道母亲最疼你才将这秘密告诉于你,你心里明白就好莫要多提。”
“女儿明白,母亲放心。”
“可既是如此,你又为何去招惹光世子?”
泠瑶转过来面对母亲,“母亲以为朝中如今谁的权势最大?”
卢文锦略一沉吟,压低了音量,“按如今的局势来看,王爷与保皇党们势均力敌,但若是没有你父亲手中三分之一的兵权支持,王爷这辅政王的位子可不一定稳。”
“这便是了。”泠瑶勾起一边唇角,笑得有些奸猾,“也就是说,父亲帮谁,谁就成王,剩下的那个就是败寇。女儿现在两边都押了宝,总能开一个出来。”
卢文锦并不放心,“可你父亲摆明了要拉拢太子和二皇子,想必是要跟辅政王对着干了。”
“事儿还没成,到底父亲要帮哪边还不好说。母亲您跟了父亲那么多年,摸透过他的心思吗?”
泠瑶的提点令卢文锦一下清醒过来,自家夫君的心思确实藏得很深不好猜测,要不然,他也不能从庶出的位子爬上来成了泠家的当家。
当下她便靠向了女儿一边,“瑶儿你既然已经考虑清楚,母亲自然向着你。你父亲还在气你不听他的安排,我得想些办法。”
提到这个泠瑶脸上添了愠色。
“父亲也是,他的女儿里,哪个比我更有价值?为何要牺牲了我去讨好那没用的太子?他身有怪疾,不近女色又难有子嗣,总有一天会被废。”
卢文锦拍了拍她手背安抚,“你也莫气,你父亲原本应是有安排的,反正事已至此,我看那二皇子似乎对你也有好感,就这么着吧。”
她跟在泠正业身边那么久,也是摸清了脾气,先前是怕他对瑶儿恼怒,可这么久了他并没有来找她们母女,大概也就不了了之,或是另有安排了。
泠瑶点了点头,抚了抚自己丝滑柔顺的鬓角。
她倾城绝色,自当应该得到最好的,那什么痨病太子,还是去配那个阴阳脸吧!
再说赵世光离开泠瑶院落之后,本想顺着门前路离开定国侯府,可走了几步却想起前面便是泠燕的居所。
他实在不想跟她碰上,便改道准备绕过去。
走了一段,却见不远处桃林正葱郁,有微弱桃香沁入鼻翼,不禁勾起了月余之前的记忆。
听说她已经搬到桃林深处的清雅小筑里,不知道过得好不好。
赵世光只觉得胸膛的跳动快了一些,双目频闪了几下,有些口干舌燥起来。
他想去看那个泠三小姐,却又觉得不该去看她,可要他大步走开,也是舍不得。踌躇之下,脚步来来回回走了好多遍。
他忽然把手里的账簿一下收紧。
他就去看一眼问候一下,也没什么不合适的,他们两家的父亲本就是知交好友。
给自己找了理由,赵世光的胸板一下就挺了起来,立刻转而进了桃林。
走进桃林,他才想起自己并不认得那座清雅小筑在什么方向,不由觉得自己又有些莽撞,后悔不已。大丈夫怎能有如此急躁孟浪的行为?
刚想往回走,他却听到有谈话声隐隐传来。他循声而去,果然看到一座不大的湖心小筑。小筑的大门正敞开着,门前的石板庭院里,男子正坐在石桌旁,女子则在一旁翩翩起舞。
赵世光无意偷窥,却在看到他们的同时鬼使神差一般走了过去。只因他看清了那两人之后,胸口一阵憋闷,像是有什么堵住了一般。
“我说太子爷,都练了一个时辰了,可以让我休息一下了吧?”
“练习最忌懒惰,才一个时辰而已。”
背对着正坐在石桌边研究棋局的焱宸夜,月娆仰天苦笑欲哭无泪。
其实她不是累不是懒,是不喜欢啦。如果是练功不是练舞,就是让她练一整天不吃不喝她也无所谓。
这一个月,她天天被焱宸夜压着练这支舞,真的是每次练完就腰酸背痛痛苦得不得了,非要晚上下去打上几套格斗拳,再到林子里施展轻功跑几圈才舒服。
她愿意天天陪着这位太子爷耍,说实话还是看在他的一句无心之言让她茅塞顿开的份上。
而且她发现原来很多东西是想通的,这套舞里的动作风格行云流水,跟凌烟舞的感觉很像。她练了一个月舞,凌烟舞的轻功也有所进展。
所以,唉,受着吧。
“太子爷,太阳大,不如让小姐喝口水再练吧。”
云心舍不得主子受苦,机灵地端了个大盘子过来,一一把盘子里的东西放到石桌上。
“云心泡了茶,梅姨做了茶点,太子爷您也歇一歇吧。”
月娆偷偷拍了拍手,然后扭头可怜巴巴地望着焱宸夜。云心也配合地露出期盼的眼神。
这对主仆,倒是通心。
焱宸夜点了点头。
YES!
月娆在肚子里欢呼一声,赶紧过去坐下端了一杯茶就猛灌。云心则是拿了帕巾正擦着她空着的一只手,免得她徒手拿茶点不干净。
一旁正伺候自家爷的朝善瞧了,叹道:“三小姐,你这小丫头可真机灵啊,不比太子府的差啊。”
“那是!”月娆颇为自豪,亲昵地勾了云心的手臂,“我家云心什么都会干,最会的是梳头,可好看啦!”
焱宸夜和朝善闻言不约而同朝月娆的脑袋看过去。
别说梳髻了,一根大辫子早就乱了,落了不少碎发,看着真是……都看不出什么!
云心在旁尴尬又生气。
都是小姐不好,仗着跟太子爷熟稔了,就开始不顾着穿着打扮了,还说什么练舞本来就要乱的,这不是让太子爷笑话嘛!
他们的反应月娆看到了,可完全不在意!
拜托,她又不是真的要遂了泠正业的意拉拢住太子爷,讲究什么穿着打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