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无歌刚进院子，就看到这位在云山宗地位最高也最神秘的太上长老，正对着一支簪子出神。
难道是太上长老的情人的东西？
苏无歌暗自猜测着，可面上一点儿也没表现出来。
出声还是不出声？就在苏无歌徘徊时，修泽已经发现了她，抬起头便将她那副纠结的小模样尽收入眼。
修泽瞥了一眼，板着脸问：“怎么？我是洪水猛兽？”
苏无歌头揺得跟个拨浪鼓似的：“怎么会呢！太上长老您姿态非凡，风度翩翩，正气凛然。”
修泽将簪子收入袖中，指着旁边的石凳，点了点，苏无歌也就顺着他的意思坐下来了，反正这儿也没有其他人。
“说说吧。”
额，说什么？
阵法？
苏无歌捧出《天地阵法》，有些不舍，但还是放在了太上长老面前。
苏无歌想了想，便道：“这本书上记载的阵法，和我以前见过的都不太一样，符咒更复杂些，对刻画的精度要求也更高，但这阵法的功效也更好。”
看太上长老边听着边点头，苏无歌略作思考，还是拿出了自己昨夜完成的阵法。
修泽看到这丫头有些肉疼的表情还觉得挺有意思的，只是当他看到苏无歌一下子拿出来好几个制好的阵法时，还是有些讶异。
仔细看看，有一个是还没有催动的低阶聚灵阵，看来这丫头是用了一个，又多制一个来给他看吧。
剩下的，还有一个迷幻阵，一个传送阵，竟还有一个是难度不小的契约阵法。
他没有注意到，那支在他袖中的簪子，光芒骤盛，只是被他那宽大的袖子遮住了。
修泽拿起契约阵法，仔仔细细看了好一会儿，才发觉这阵法符咒刻得十分完美，就是没能一气呵成，有些符咒转折的地方力度用得不均，效果不是十分完美。
但是，才一夜功夫就能制成这样的阵法，果然天赋出众。
“这几个阵法有几个一次成功？”他的脸上看不出什么。
苏无歌摇摇头：“昨夜制的第一个聚灵阵大约是符咒刻画不到位，所以没用，重新制一个用了。”
她指了指太上长老面前阵法，道“这个是第三个聚灵阵，今天一早刻的，还有那个契约阵法也是刻的第二个才能用，第一个弄坏了。”
修泽敛眉，只是淡淡点点头，不置可否，可他的心中早已激起千层浪。
善长老是他一手带出来的，虽说于阵法一道上有些天赋，可一个最简单的低阶聚灵阵他都学了好几个月才会，这丫头……
突然，那簪子滑了出来，悬在空中，修泽拿着的聚灵阵竟脱离他的手。
苏无歌就看着那支突然出现的簪子，浑身散发出淡淡却有十分引人注目的光芒，那聚灵阵被簪子光芒笼罩着，符咒一点点亮起。
这是怎么回事？
苏无歌还在发愣，修泽却是脸色大变，赶忙凝聚灵力，设下灵力罩，将这院子隔开。
那光芒愈发耀眼，笼罩的范围也愈发大了，一下子又将苏无歌也笼罩在其中。
苏无歌只觉得脑袋一阵刺痛，便听到一道虽清脆却又有些低沉的声音：“天地轮回，死生追随，吾与汝自此结成灵魂契约，轮回不改。”
接着，苏无歌只觉得有一阵像是漩涡一般的强大吸力要把她吸入其中，无法挣脱。
苏无歌只觉得眼前一黑，便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不过那也只是一瞬间，她再睁眼时，她已经身处一片梧桐树中。
不等她看清自己所处的环境，便又听到刚刚那道声音从上方传来：“欢迎来到凤翎空间。”
苏无歌抬头便看到一个二十出头的红衣女子从一株颇为高大的梧桐树上滑下来。
那女子一身张扬的红衣，头发肆意披散着，却是一副十分乖巧的面容。
她看着苏无歌，有些出神。
苏无歌也定在那儿，就看着这女子，只到她深吸一口气，便是盈盈一笑，含俏含妖。
她说：“我是凤翎，这凤翎空间的魂。”
“空间的魂？”苏无歌从未听说过这样的说法。
凤翎点点头，看她像是不大理解的样子，便解释道：“凤翎空间就像你的空间戒指一样，是一件空间灵器，不过这是一件很高级的灵器，高级到能像人一样有自己的魂，而我就是这凤翎空间的魂，是这凤翎空间的主宰。”
苏无歌好像有些明白了，只是她不懂炼器，不知道灵器竟还能有魂。
凤翎又道：“不过现在，你我结成了灵魂契约，我们的灵魂互相牵绊，我是这凤翎空间的主宰，你也是，我能在这空间里做的你都能做。”
“这空间能做什么？”苏无歌看了看自己周围这片梧桐树，出了长得更好一些之外，和别的梧桐树也差不多，并没有觉得有什么特别之处。
不对！活着的梧桐树？
“能种活物？”
看到凤翎点头，苏无歌便觉得格外讶异。她的空间戒指是师父给的，已经是王阶上品灵器了，可只能保证放进去的药材十年不腐，完全无法保留生命。
听师父说皇阶空间灵器能保放进去的药材百年不变，尊阶灵器能使存放的新鲜药材永久保有生命力，哪怕是存放了数千年再拿出来也能再种活。
可这凤翎空间是什么等级的灵器啊？竟然能种活物！
苏无歌这么想着，也这么问了。
凤翎只淡淡道：“神器。”
那云淡风轻的样子，差点就让苏无歌觉得这是一件很普通的灵器。
可是，神器啊！
苏无歌也听了些神的传说，她知道神是超越尊阶的存在，那神器自然也不是尊阶灵器能比得了的。
对于这个凤翎和凤翎空间，苏无歌有很多好奇的地方：“那这灵魂契约是怎么一回事？”
凤翎听了她这问题，却是愣了好一会儿，突然化作一只鸟儿，直飞九天，在空中盘旋着。
鸡头，蛇颈，燕颔，龟背，鱼尾，火红的身躯上点缀着五彩羽毛，十分美丽。
那绚丽的的羽毛衬着她那高昂的头，华丽而高贵。
听着那嘹亮的鸣叫声，苏无歌脑海里只想起一路“凤凰于飞，和鸣锵锵。”
她是凤凰。
空中传来一道骄傲的声音：“吾名凤翎，生而为凰。”
虽离得远远的，可苏无歌却是看见了她眼中蓄满的泪光，也感受到了她那来自灵魂深处的骄傲和心底的凄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