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青英只是跑着,她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这么大的院子,没有她的去处。
江离在屋顶上休息,靠在檐头上,怀里抱着剑,淡淡的看着那个奔跑的女人。
林青英看着自己跑到了翊棠院,自嘲的笑笑,这个曾经百般不和的院子,如今倒成了她唯一可以去的地方,至少曹氏不会来这里要人。
林青英没有进去,只是坐在墙边,发髻跑的有些松散,她感到累极了,或许是因为跑了太久,或许是活的太累,她靠在墙边迷迷糊糊的睡着了,梦里的曹氏待她极好。
江离没下去管这闲事。
天还没亮,林青英就回沁霜院了。
李公公来的也很早,林相在前厅招待着。
林今知道今天要见皇帝,打起了精神,穿着一套暗纹天蓝色衣服,没有戴过多的首饰,简简单单的,又温婉大气。
林相将她送出了门。
李公公七拐八绕的才把林今带上了马车,林今看着地上的人凳,心中默念:对不起,对不起啊,大哥,人在江湖迫不得已啊。
林今上了马车,拉开帘子,里面一个人都没有,回头看着李公公:“皇上呢?不是他约的我吗?怎么不在?”
李公公快步上前,捏着嗓子说:“小姐啊,这话可别在说了,大不敬,要砍脑袋的!”
林今把食指放在嘴边:“好好好,我懂得~”
李公公也踩着人凳上车:“小姐啊,圣上今日要晚些来,命我先将小姐带去承运观。”
林今点点头:“好,李公公我们快走吧。”
马车缓缓地驶出城,有不少暗卫盯着,即便如此这消息也没瞒过两位东宫之争的选手。
“二哥,父皇怎么突然要接十三回来了?”说话的人是六皇子祝沧源,衣着华丽,带着金边发冠,此时这二人正在二皇子府上投壶。
“六弟,父皇多疑,圣心难测啊,我们这些做皇子的都是为父皇分忧罢了,父皇不说咱们也就别去问了,免得引火烧身。”二皇子祝人尔拿起一根羽毛箭,瞄准着不远处的铜壶,一掷。
祝沧源拿起一旁的酒杯:“二哥,如今投壶是越来越厉害了,刚刚这连中贯耳,臣弟服气,这酒该喝!”
这马车跑起来极不稳当,脑浆都快晃匀了林今一行才到承运观。
李公公将林今送下车就走了,说是去半道上候着皇上,半个丫鬟都没给她留下。
林今走进门,入目的便是一个巨大的青铜香炉,里面满满的香灰,约莫十多级灰砖台阶后是一栋两层高的建筑,黑瓦白墙,有几分超脱尘世质感。
林今抬脚往里迈,突然被一个小道士叫住:“施主,道家讲究清静无为,却沉真人此时在里面修早课,施主不便进入。”
林今悻悻的收回脚:“小道士,我舟车劳顿,哪里可以歇歇脚啊?”
“施主随我来。”于是带着林今去了后院。
院子里有一颗巨大的菩提树,底下修了一圈红砖供人休息,林今跑过去坐下,少女一身蓝衣,跑起来的时候像只小蝴蝶。
林今看着那个小道士:“你叫什么名字啊?”
那道士薄唇轻启:“道号幼安。”
林今歪头想了想:“幼安,幼时安乐,好名字!”
小道士愣了愣,幼时安乐?那个男人恐怕不是这么想的,他的江山远大于对母亲的愧疚,所有的事情都要比母亲重要,为了权力和地位,保不住自己的女人,把自己的儿子养在道观,那样的人怎么会希望自己幼时安乐,早夭才是他想看到的吧。
幼安也走过去坐在菩提树下:“施主来观里,是求姻缘吗?和你一般大的女子皆是为好姻缘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