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轻轻一招身后跟着的野草,低头在他耳边耳语了几句,野草便悄悄地来到了楼下,站在离舞台不远的人群之中,伺机行事。
“还有没有人要说的,我们木公子可是要开始决定结果了。”老男人在台上作势地询问道。
“那边雅座上的女尊主可是还没说呐。”此时,一道属于少年的声音在人群之中响起,众人的目光随着他的声音望向一边的雅座,望向上面的二人,而少年也趁机溜回了原来的位置。
“啊?”闻言,我忍不住小小地吃了一惊。抬头望向一众席位,看着众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我的身上,我真有一种骑虎难下的错觉。而一旁的易青在听到这矛头直指向我的话语后,浑身都陷入了警戒状态。
难道这里有人识得公主的身份?可他不曾感觉到有任何危险的气息,而他们的出行是完全保密的,为了公主一路的安全着想,女皇也不可能让其他人知道公主离宫的消息,那今天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女尊主可是有想到什么好的句子,说出来可是有机会得到大奖的。”老男人不忘在上面附和道。
不过,依他看来,估计那位客人也说不出能打动木子期的诗词,毕竟那可是座千年寒冰。
看向那张假惺惺的笑脸我,又转首看向台上的白衣男子,恰好对上他探望过来的冰冷的视线,冻得我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哆嗦。
没想到他的眼神那么冷,讨厌我?还是讨厌我们这些客人?他以为我是来这里当嫖客的?算了,他这样认为也是很正常的。不过,若真要我说一句,我只想说他给我的感觉。
轻拍了一下易青的肩膀,示意他放心,我这才开口道,“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声音不大不小,却确保舞台上的人能够听到。
音落,台下的一群人没多大反应,因为她们实在不知道雅座上的人说的是什么意思,只有极少数的人听出了其中的含义,忍不住拍手赞同。
台上,木子期的肩膀忍不住颤抖了一下,低着的头瞬间抬了起来,望向那个刚才说话的人,那个他刚才非常不屑的人。
楼上,正在看好戏的红衣人,那手中不停地轻敲着臂膀的扇子不自觉地便从手中滑落,掉到了地上。
阁里其他的男子也俱是惊讶于那个女主的话,他们都至多至少接触过一些诗句,都明白她指的是木子期。
她是在夸赞木子期,夸赞他高洁如莲,是这块俗地之中脱尘而出的青莲。不似那些到此处寻欢作乐的恩客,满脑子都是酒肉****,从未正眼地看待过他们这些青楼卖身之人。木子期,相对于他们来说是幸运的,至少能遇见这样一位女尊主,抛开红尘俗世,只看最真实的他。
清荷?她赞木子期是清荷?那他呢?她会怎么看待自己?是否会觉得他很脏,毕竟,他没有木子期那么幸运。若是自己能早些遇见她该有多好,那他可能会不计一切的从这里逃离,可现在已经晚了,他在这里把什么都丢了,丢的不只是身子,还有一颗清澈的心。
野草上前弯腰拾起地上的折扇,想要递给自己的主子,可他却发现主子只是专注地盯着远处的雅座,偶尔还会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容。
于是,他只好自己拿着扇子默默地退到一旁。但他不明白主子今天是怎么了,难道主子认识那位女尊主?要不然怎么会这么关注她的一切。
她说自己是生长在淤泥之中的荷花,于万千污泥之中仍能保持属于自己的那份清新秀美,他怎担得起这份赞美?
看着那个淡然处世的女子,木子期沉寂的心湖泛起了不小的涟漪,一波一波荡漾开去,再也无法保持那份平静、冷漠。他想,自己的心恐怕要守不住了,曾经训练他出来的那个人说:“如果不想自己的心受伤,那你最好要试着无心,在青楼里,切莫用你的一颗真心来面对你的那些恩客。”
“还有谁要说的?”眼见该说的都说了,老男人不忘在台上向着周围提醒道,就怕待会儿又跑出什么人说自己还没说,瞎闹腾。
看着身旁淡定地坐着的人,易青有那么一瞬间的失神。他从来不知公主还有此等才学,公主刚才说的话让他也忍不住小小地震撼了,因为那位公子给他的感觉也是脱俗的,但他自己就想不到用这么简短又适合的话语来形容。作为男子,他其实是有些同情那位公子的,在这样一个以卖笑为生的地方,还能守住自己的那份骄傲,实属不易。
“张老,不用了,今晚的入幕之宾就是那位女尊主了。”台上,木子期缓缓地站起了身,同时道出让台下所有客都人震惊的消息,亦包括青青和易青在内。
如果非要挑一个人破自己的身,那他宁愿选择她,而不是让那些眼里只有欲望的人糟蹋自己,把自己献给她,他心甘情愿。
天啦!这就是奖品,春宵一夜?好夸张!虽然早猜到奖品可能与他本人有关,我还以为顶多就是吃吃饭聊聊天,但没想到会是这个,我该怎么办?
闻言,易青也是一愣,但这个事情他还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这恐怕也是那个公子自己的心愿吧,早晚要面对那一天,相比较于那些看起来就让人厌恶的嫖客而言,如果是他,他也会选择公主。呃……选择公主?他这是在想什么?他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想法?
摇摇头,他不能再想了,他只需要听公主的吩咐就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