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修拔又静静地躺下,耳朵贴在地面上又仔细分辨,“马蹄声整齐划一,怕不是寻常的商队,应该是训练有素的军队才对……”如此说着,不觉目中一诧,想起北幽如今紧张的局势,任何一块小石子都能打破那箭拔驽张的局面。凌修拔心里一下子惊动万分。
“婆婆可是听到什么?”凌修拔轻声问。
“是军队没错,但应该是长途跋涉而来,那马儿粗重的喘息声就能说明一切……只是,他们如此人众,北幽城关怎会没有任何的发现?我们沿路而来,也没有听到任何的动静……这支军队甚为蹊跷,应该是夜间急驰白日隐蔽躲,所以才躲过了所有目探,看他们的去向,应该是往京城……”
凌修拔一下子坐起来。
“公子稍安勿躁,若公子真放心不下淑妃娘娘和四公主,待天亮后我们仔细勘察了这支军队后再作打算也不迟。”罗婆婆也坐起来安慰道。
凌修拔一下子沉默不语。
“公子,如此时辰离黎明已不远了,想必他们也走不远。他们如此人众,想完全掩藏踪迹根本不可能。如今知道了他们的去向,这带山路我又异常熟悉,要找到他们根本不难。”罗婆婆又急忙说。
凌修拔沉默中点点头,“不管怎样,一定要探知这支军队的真实情况,绝不能让姑姑和四姐受到伤害……”凌修拔只得顺着罗婆婆的意思说,但她心里更是担心那个男人。
果然,他们天亮时就停了下来驻扎在一处隐蔽的山谷中。凌修拔和罗婆婆扒在高高的山坡上向谷中望去,只见一片帐篷按照某种阵式相连着,除了相应的守卫,谷中静悄悄的竟没有任何的声息。没有旗帜,就连守卫身上的服饰也看不出是哪路的兵马,一切都掩藏的不露任何痕迹。
毫无疑问这是一支纪律严明战斗力极强的奇兵,就看那帐逢的数量,应该有三万人之多。只是不知它究竟会是谁的助力?也不知其他的地方还有没有这样的军队在向京城慢慢延伸潜伏着。
凌修拔越想心里越是惊动不止。
“婆婆怎么看?”片刻,凌修拔轻问。
“唉,毫无疑问,京城将要发生祸乱……只是不知这是皇上的安排还是其他藩王的?若是各路藩王都如此诡异地调兵遣将向京城围攻,那北幽王即使再英明睿智也是无路可走了。京城必被攻克。”罗婆婆沉稳地说。
“那我就回京城一趟……”凌修拔毫不犹豫地决定道。
“公子且慢,你快看。”说着,罗婆婆把手往一个方向一指。凌修拔看到远远地一匹轻骑正踏尘而来,马上的男人一身湛蓝的锦袍,长发飘飘,即便在如此枯草暗黄的季节也优雅飘逸的让人移不开眼。
“是魅……”凌修拔忍不住一声惊呼。
“原来他果真不简单!”是罗婆婆的声音,“看来当初北幽王把他从你身边遣走是对的,这个人表面看似风轻云淡,其实身手相当了得。”
“那不可能,我曾经试探过他,他不会武功。”凌修拔又说。
“公子错了,他曾经一度在暖宫外徘徊,脚踏在薄雪上竟然没有任何的痕迹。当时我就惊诧这人的武功是不是已经到了深不可测的地步……如今看来,果然如此!他借着那个明目被武陵王送入皇宫,必有企图!”罗婆婆异常肯定道。
凌修拔心一动,突然想起他曾经说过要报恩于一个人,他做的所有事应该都是为报那个人的恩情了,只是当时自己却没问那个人究竟是谁?若是某路藩王……
凌修拔摇头再不敢想下去了。
“婆婆,不管如何,我必须回京城一趟……你和来喜留下以静制动,若有紧急,可直接回京找四姐。”凌修拔说着,起身就要走。
罗婆婆一把没抓住她,也急忙站起来追随而去。
就在他们离开不久,魅就已来到了营帐前,手中一块金光闪闪的虎头牌向守门的士兵一亮,士兵急忙恭敬地把他请进中军大帐。
掐指算来,他们已离开京城十天之久,只是他们行程缓慢,其实路程离京城并没有多远。快马加鞭三五日就应该能到。凌修拔心焦如焚,彻底行驰,多亏垮下马儿矫健,奔跑起来如一阵风。
京城果然发生了惊变,凌修拔越是靠近京城,路上拖家带口逃难的人便络绎不绝。凌修拔下马急忙扯过一个老翁急切地问。“老人家可否告之,京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还能有什么事?还不是那些该死的藩王狼子野心,皇上不答应他们的条件,他们竟然起兵造反了!也不知突然从哪儿来的那么多士兵,说都是藩王的部下,早已经与城卫军打起来了。说不定此时已攻克了城门了……幸亏我们逃得快,若不然,必遭殃啊!那些藩王的部下如狼似虎,个个象饿疯了眼的狼,我们刚离开京城不久就已被他们掠夺过一次了。”老翁说着叹息不止。
凌修拔却心凉半截,毫无疑问,山谷中那三万兵马必定是某路藩王的手下了。翻身上马,凌修拔更是把马儿抽得噼叭响。
远远地就听到京城处一片惊天动地的声响。凌修拔举目望去,只见城门处狼烟四起,无辜的百姓四处逃散,刀剑惊鸣声铮铮刺耳。毫无疑问,各路藩王正在攻城。
凌修拔顿时气血翻腾,一声长啸,摸过路边的一根棍子就策马急驰而去。
来到京城下,城门竟已被攻克。城墙下尸首横陈残辕断臂一片狼藉。无辜百姓遭难的不少。凌修拔看到这里,更是止不住心中的狂怒,提着棍子就策马进入城门。街道上更是不堪入目,还未攻克整个京城,藩王的部下就已经在抢掠民众的财产,凌修拔气不过,直接一棍子横过去,一路走来,那棍子竟血迹斑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