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修拔心一跳,怎么这话这么熟悉?
她直直地盯着魅,想从他眼中看到他是否真的已经知道自己是女子的身份?可是魅的脸上却一片自然,优雅地斟着酒,没有任何的异样。见凌修拔那般望着他还不觉一皱眉,“我脸上长了刺头了吗?竟让你这般目不转睛地盯着我?很少见哦!”话未落,他先促狭地笑,那淡淡的眼神压不住宠溺。
凌修拔眨了眨眼,“我决定了用你那个机会,但不要你取皇位……你云淡风轻闲云野鹤惯了,不适合那个位置,将来还是到神龙国去吧!”随后,凌修拔又说。
“好,听你的就是!”魅温柔地笑着说。
既然已经无计可施,凌修拔只能坦然面对。大年三十的晚上,整个皇宫一片喜庆,炮竹声声,灯红酒绿。凌修拔坐在角楼里却心沉似海。既然西叶皇室如此执拗,那她也没什么好说的了。若是再强逼她成婚,她就直接索要龙晶石,看西叶皇室如何收场!
水灵轻轻走过来,轻一揖,“公子,该梳洗换衣了!”
凌修拔无声站起来。
水灵在那一堆华袍里翻天覆地,结果挑了件比较喜庆的殷红色软袍,凌修拔看到那袍子金光闪闪,彩凤翱翔,甚是尊贵。想说什么却又闭了嘴,此时此刻,穿什么都已无所谓。
换上华袍,水灵端详着她竟一时傻了眼,凌修拔直接扣她一个板栗。水灵笑嘻嘻地回过神,“公子,没想到你穿上这颜色的袍子竟然这么美,你是我见过的最有风姿最高雅的一个人儿,放心吧!你今儿准能把所有人都比下去,难怪太子会对你如此执著痴心不改,他已经在门外等候许久了……”说着,水灵哧哧地笑,仿若捉弄太子是她的乐趣。
凌修拔眉一皱,这小子自从与南风晴出事后,就一直躲着不见她。她曾找遍整个皇宫都不见他的影儿,如今,哼哼……
凌修拔猛地拉开门,果不其然,西子聪正垂着眼睑直棱棱地站在她房门前。一身锦绣繁华的殷红色龙袍与她身上的袍子还真是相称。仿若一夜之间他长大了,下马壳黑色的短髭冒出来,为他增添了不少粗野与成熟。沉稳的气质,多了丝担当少了些稚嫩。变化之大,让凌修拔一时怔住了。
有人怎么说,只有经过女人历练的男人,才能真正成长为真男人。如今的西子聪便是如此,经过了与南风晴的纠缠,让他的心里瞬息沉淀了责任。
西子聪慢慢抬起了头,见到她,唇角一笑,有丝温柔歉意,“知道你一直在找我,可我却不敢见你……没有经过你的允许,我……”
他想干什么?此时此刻,在向她歉意他与南风晴的事吗?貌似全皇宫的人都知道了,除了她之外。若不是魅告诉她,如今她还被蒙在鼓里。此时再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
“是个男人,就该承担起自己该承担的责任!”凌修拔凌厉一声跨步就走。西子聪低着头跟在后面。
“到此时此刻你还那么执著要娶我吗?”片刻,凌修拔回过身来问。
西子聪一怔,随后想都没想就点点头。
“嘁,”凌修拔不屑地一声,“我永远做不了你与女人做的那些事,你还那么死心踏地要立我为妃吗?”
“母后的旨意我不能违背!”西子聪在身后淡淡地说。
“那么南风晴呢?你毁了她,她这一生你该如何担当?难道只是偷偷摸摸把她遣出皇宫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吗?她在你心里难道连丝痕迹都没有吗?”
一连串的质问让西子聪瞬间白了脸,他是那么无助心痛地望着凌修拔,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凌修拔不屑地又转过身,“南风晴如今在哪?”
西子聪沉默不语。
凌修拔又转过身,“不要告诉我,你要了她之后如今根本不知道她在哪儿……”
西子聪难受地把脸一别,“这三天,我找了所有能找的地方都找不到她……”
凌修拔心一动,暗道,“难不成他这几天是去找南风晴了?嗯,还算有点良心。”
“那你为什么不尝试着问问皇后娘娘呢?或许她该知道南风晴究竟在哪儿……”
“不准你搬弄是非抵毁母后,晴儿是她的亲侄女,她绝不会那么做……”西子聪恼了。
“既然是皇后的亲侄女,那么除了她,还有谁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把她弄走呢?不要告诉我你骗自己说南风晴是在跟你玩捉迷藏……”凌修拔目光讥刺地说。
“啊……”西子聪突然大吼一声,猛地挥手就把路边的一个假山拍的粉碎,他粗喘地站在那里,象头疯狂绝望的野兽,黑夜笼罩在他身上,让凌修拔都觉得他的气息能把这夜幕吞噬掉。
他对南风晴是有情的,只是从前他自己不知道而已。
凌修拔说的这里觉得已经达到了目的,要想把他的心从自己身上移开,就得用更加让他在乎的人或事把他的心吸引开,哪怕那是一种痛苦绝望。
“走吧!父皇和母后都在等着我们。”片刻,西子聪就冷静了下来,只是那双曾经稚嫩的眼眸再不敢望着她。
凌修拔无声随着他走。
还未到大殿,就听得一阵热闹的喧哗声,似乎殿里的人已宾主尽欢。
“太子,太子妃驾到……”殿门口一声尖锐的宣昂盖过了殿内所有的宣腾,大殿里顿时鸦雀无声。
不是没见过这世面,凌修拔挺直腰身姿态万千地走进去。相较于西子聪强提精神,她的风华要更胜一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