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年,亚索十六岁,瑞文十一岁。
“一郎哥哥,你在干嘛呢?”
“我说过,不要叫我龙泽一郎,叫我亚索!绫野你记性不好么?”
“是,亚索哥哥,可是为什么呢?为什么要叫你亚索?”
“龙泽一郎,不是我的名字,是道馆给的,我不喜欢,亚索的意义是淡泊安逸的人,我喜欢安定的生活,紧靠手中剑守护重要的人,不想争斗,不想勾心斗角。”
“嗯,亚索哥哥,那我也要自己给自己取个名字。”
“哦?什么?”
“嗯,以后请亚索哥哥叫我瑞文。”
这一年,亚索二十岁,瑞文十五岁。
“亚索哥哥,今天是道馆的重要日子,你二十岁了,要参加茶剑论道会呢。来,让瑞文帮你整理一下,看你头发乱的。”
亚索有一头狂野的头发,并且不喜欢整理,他的哥哥永恩便比他好了许多,头发胡须永远修的整整齐齐,且举止礼至,温文尔雅。而亚索向来狂放不羁,言行举止,多有逾礼,他的师傅多次责备,似乎并没有什么作用,但是这种性格却偏偏被剑道大师易先生所欣赏,易大师曾不止一次的对亚索师傅提起,世上真性情之人,甚少,亚索当算一个。常常来道馆,与亚索谈剑论道,并亲自指点亚索剑法,亚索二十岁剑术便登峰造极剑馆同辈之中无人能敌,走的却是剑道中御风一脉,这御风剑术说来也有些意思,本不是剑馆中流传的剑术,而是多年前剑馆无意收留的一位浪人,在剑馆遭受大难之时,出手相助,一手疾风剑法,给剑馆前辈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当时第一剑馆的馆主纡尊降贵,亲自讨教御风剑术。三招之内,败下阵来。便诚心邀请这个浪人移步去当时的第一剑馆授道,浪人不肯,婉言拒绝,哪知第一剑馆卑鄙无耻,见浪人与馆主女儿私交甚密,便到处发放谣言,说浪人舍得荣华富贵不要,守着一个小的剑道馆,只怕是与馆主未出嫁的女儿有什么苟且之事。当时的馆主听闻之后,却也并不恼怒,叫来浪人和自己女儿,也不拐弯抹角,却是做了回月老,搭桥牵线,浪人和馆主女儿本身即是情投意合,无奈门不当户不对,哪知父亲大人如此开明,当即开开心心的成亲了,第一剑馆的馆主见自己的阴谋没有得逞反而是将两人绑到了一起,叹息一句:“十年之内,第一剑馆之名,当要易位!”
果然,浪人与馆主女儿成亲之后,怕人闲言碎语,表明自己本钟情山水,愿指点剑道馆中弟子几年,已报馆主之恩。七年后馆主病逝,浪人与妻子守孝三年后,带着两个儿子离开了此时已经是日本第一的道馆。十年中,浪人没有提疾风剑术半个字,老馆主曾隐约向自己女婿提起,浪人的回答十分坦荡,表明自己在天池波浪之上感受天地海三者间风的流动,领悟御风剑术,要是说什么秘籍,他也没有,只是这么多年对御风剑术的感悟,全部在自己的居住处,要是后来者有缘,当会自行领悟御风剑术,浪人离开之后,新馆主来到了浪人居住的地方疾风院,在剑道馆内一处幽静的地方,发现满墙壁上都是浪人随性而写的感悟,新馆主叫人小心抄写,发与弟子研究,却这么多年来有一人习会御风剑术。
温柔的小瑞文帮亚索扎好了头发,整理好了衣服,便目送着亚索离开疾风院,今天是当地各大剑道馆的盛会,馆中年满二十的内门弟子都要参加,名义上为品茶论道,实则比划剑术高低,本来亚索去年就必须参加,可惜这小子,不喜欢这种场合,一头扎进深山之中,任凭瑞文和永恩一阵好找,今年提前了半个月永恩便搬进了疾风院就怕这小子又不留神的溜了,永恩已经在门口等着亚索了,亚索和永恩从记事起便在剑道馆中,却从未见过自己父母,亚索生性淡泊未曾询问,至于永恩,似乎早就将道馆当成自己的家。
他们来的倒是不算晚,兴致缺缺,找到自己道馆的驻地后便寻了个地方闭目养神,心中思量着如何溜走,这时,亚索的住处,疾风院中,来了几个不速之客,瑞文正在为亚索打扫房间,抱怨着这个少爷的懒惰和脏乱。突然闻到一股花香,瑞文有些奇怪,疾风院靠山邻水,有松有竹,却单单未曾种花,哪来的花香?瑞文疑惑间,走出房间正要看个究竟,一阵头晕目眩传了过来,瑞文倒地昏迷。房中跳进几个人,将瑞文抗在肩上留下几行字,便火速离开。
茶剑论道会已经开始了,先茶后剑再论道。茶已品完,剑却还未出鞘。“永恩,你上去,记住,点到为止,切忌伤人。”又有人向剑道馆请教,亚索早就开溜了,馆主无奈,只好叫永恩迎战。“不用了!我来!”一个冷冷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众人转过头看向门口,一个年轻人站在那儿,一脸杀气。“一郎?你跑哪去了?”永恩有些奇怪的问道。亚索没有回答他,只是看向馆主,也是他的老师。馆主有些奇怪今天的亚索,似乎不太一样,也没太多想,便说到:“既然一郎在这,那永恩你下来吧,各位这个是我的嫡传弟子,龙泽一郎,第一次来参加茶剑论道会,大家以后多多指教!”场下传来了一阵议论声,早听说第一剑道馆有个龙泽一郎,可是这么多年也没见过,今天倒要好好看看,这个嫡系弟子到底如何?
亚索走上论剑台,看了一眼对手,轻轻的说:“你下去,我心情不好,不想祸及无辜。”那人闻言大怒,说道:“早就听闻龙泽一郎,剑术高,傲气更高。哼,你放心,擂台上生死由天,我们道馆虽不及你们但也不是吃素的。龙泽一郎,请赐教!”亚索冷笑一声,老子没那么多时间陪你玩耍。那人拔剑便刺,刺到一半却突然变招,以一个刁钻的角度划向亚索的腰间,亚索依然不为所动,剑已近身,亚索拔剑,横劈,收剑,出腿。瞬间斩断对手佩剑,一脚将他踹了出去!一招,还是被动的一招。全场震惊,这。这就是算他师傅,也要过上几招才能将他击败吧!亚索无视周围人惊异的眼神,走到第二大的剑道馆,荒川念剑道馆的驻地,居高领下的望着众人,轻轻的说道:“想要御风剑术么?”
全场哗然,荒川念的大弟子脸色一沉,站起来说道:“龙泽君剑术高明,在下自知不是对手,可是我也不允许你败坏我荒川念的名声。在下请龙泽君赐教!”亚索微微一笑:“不是你,不过不急,慢慢来,一个一个来。”荒川念众人都是一脸愤懑,唯有一个唯唯诺诺,低下头来避开亚索眼光,亚索不再管他,拔剑对向荒川念大弟子,大声说到:“那些想要御风剑术的鼠辈们,不用再想些旁门左道,哼,御风剑术?你们看好了!”说话间,亚索衣袍无风自动,天上,风起云涌!众人目瞪口呆,御风剑术!!!我的天,他才几岁?便领悟了疾风剑术?众人惊异间,亚索剑起风暴,携天地之威向前劈去,荒川念的大弟子面如死灰,在亚索使出疾风剑术的那一刻,他明白自己没有丝毫胜算,只是他不明白亚索今日为何无缘无故的针对他荒川念剑道馆,虽说是第二大剑道馆,可是实力的确和亚索所在的剑道馆有差距,大可不必担心两个道馆之间第一第二这种虚名的争夺。“住手!”一声大喝从荒川念大弟子的身后传来,亚索冷笑,踏浪步滑到左侧,避开荒川念馆主安佐史的攻击,同时剑上旋风卷出,吹向荒川念弟子众人之处,安佐史大惊,没想到亚索杀意森森的出手,只是为了调虎离山,趁自己心急大弟子安危之时偷袭自己的其他弟子,荒川念众弟子毫无防备,被旋风卷的七零八落,亚索再次踏浪步前进,冲入人群中擒住一人,扔了出来,一脚踩在他的胸口上,拔剑冷对:“瑞文在哪?”
“一郎!怎么回事?”馆主这才回过神来,一方面惊奇亚索小小年纪便已领悟御风剑术,一方面诧异平日温和的亚索为何今日如此大胆,大闹茶剑论道会。“龙泽一郎!放开朝井君!否则我荒川念不惜和汝等开战,也要一雪今日之辱!”安佐史又惊又怒。亚索看了一眼安佐史,冷冷说道:“瑞文在哪?”
“瑞文?瑞文是谁?”
见馆主不解,一旁的永恩立刻解释道:“瑞文是亚索的那个丫头,好像叫做绫野。”馆主点点头,不再说话。永恩有些着急:“馆主,你。”“我什么?”馆主看着亚索,“你觉得我现在劝一郎放手,他听得进去吗?何况,男儿二十怎么能没有些血性?让他自己处理吧,他既然已经习会御风剑术,那么他想走,没人拦得住他。”
“不。。不。。关我的事呀,我就带带路。。真的。。真的不关我的事。。”朝井吓得语无伦次。安佐史闻言大怒,没想到这事背后真的有原因,还是自己的弟子干的。“朝井!到底是什么事,快说!”安佐史气的胡子都发抖了。
“这事我来说吧。”一个温和的声音从门口传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