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还在下,队伍眼看就要进入立县了,小菜驾着马车,很稳,没有被大雨干扰丝毫,刘思淼也从马车内出来,不一会就被雨水给打湿了,可他却毫不在乎。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聊了起来。
“老爷爷,我一看到你,就想起了我家老爷,都是那种被岁月压弯了腰,却压不垮精气神的老人。”
“哎呦!那小菜姑娘可是抬举老夫了,我也怕死,也怕当不好这个知府,辜负了百姓,辜负了陛下!”
“老爷爷你会是个好官的吧?”
“好不好?老夫自己说了可不算,那得普河郡的百姓来说,甚至有时候百姓眼中的好官,在一些人眼中可不见得是好。”
“老夫我啊!也就是,装三分痴呆防死,留七分正经谋生。但求一个问心无愧罢了。”
小菜皱了皱眉头,说道:“这是不是就是,公子常说的,仁心换人心,八两换一斤?”
刘思淼笑了笑,“小菜姑娘的公子是个高人,老夫可没有多少仁心,要换的话,可保不齐谁亏谁赚喽!”
二人就在这样一问一答当中,驶进了立县。野望坡近在眼前。
野望坡是刚进立县的一处小山坡,当初祖籍立县的,户部侍郎袁野望,告老还乡来到此处时,念叨了两句话:“一生劳苦无所获,行到此处倍感伤。”
后来袁野望就被葬在了这里,人们也称之为野望坡。
野望坡上,一个手持斩刀,满脸络腮胡子的人冒雨而立。一旁还蹲着个被黑袍笼罩着的人,此人就是普河郡宋知府的一大臂膀,诡计迭出的梅南山。
梅南山说着:“荣断,我知道这让你有点为难,但大人对你有救命之恩,再说了,就是让你拦下他们,又没有让你杀人,这般扭捏可真让人看不起。”
“老子只是没想到,老子的刀有一天会向自己人斩去。我不杀他们他们却因我而死,你这老阴狗不会跟我说他们有一个能活下来吧!”
“如果那位刘大人识相的话,倒是可以少死几个,话说当初叛军,你不也没少杀?他们难道就不算是立春国的人了?”
荣断一声怒喝,“你他娘的,少给老子提这事。”说完手持斩刀,一个腾空劈斩,带着一个巨大的刀影,斩向了坡下那辆马车。
小菜勒住马车,喊了一声“戒备,保护老爷爷。”然后拿着马鞭抽散大半刀气,即使这样也还是被残余的气浪,击垮了马车,好在刘思淼无恙。
小菜迎面对上荣断,辗转腾挪间挥动鞭子,一口气使出三十六招,都被荣断一一挡下。当啷声响个不停,雨花四溅。
二人越打越快,越打越快,小菜眼睛闪出一道精光,提气用上暗劲,鞭子脱手甩出。
啪的一声,荣断被抽中了腋下,握刀的手有轻微颤抖,小菜见有机可乘,单手撑地使出白鲸翻身,撑地的手,趁机抓了一个小石子。
一招白鲸翻身带起的层层气浪,裹着雨水对着荣断的下三路攻了过来,荣断一看,猛然一惊。
双脚借力跳起,人在空中割了自己一刀,使刀沾上血气。挽了一个刀花,斩人,斩鬼,斩神,使出三斩血气刀,对着小菜劈下。
荣断破了小菜的招,小菜腹部中了一刀,伤口不深。荣断却被小石子击穿了一只耳朵,要不是他躲得快,估计得瞎一只眼睛。
小菜摸了摸自己的伤口,喃喃道:“不知会不会留疤?公子不喜欢了怎么办,早知道就听公子的了!”
小菜眼看荣断还要打,忙摆了个手势,说:“我家公子要我给你带句话,你听完再打!”
“苟且偷生非本意,错把仇人当恩人。公子给你留了一封信,就埋在破庙佛像下,你看了就明白了。”
荣断听完之后,不发一语的退走了,野望坡上的梅南山发了一会呆,发现胡有禄,并未按约好的时辰带人前来。自语道:“有禄这是有了新靠山了啊!这角都走了,这戏也就唱不下去了!”然后转身离开。
这时吴吉和胡有禄带着一队人马赶来,吴吉一看小菜受伤了,立马飞奔过来。
“你这丫头,我不是说你见到了荣断,把我的话一说,他还是非要打的话,你撂下那些人跑就行了,你看你这弄的,疼不疼啊?”
小菜脸上挂着甜甜的笑容,小菜身后的刘思淼则是一头黑线。胡有禄一见刘思淼倒头就拜“下官立县县令胡有禄让大人受惊了,望大人恕罪。”
“胡县令快快请起,本官本来就没想在路上停留,也就没有通知各处县衙。如今出了岔子,自然不能全怪罪到胡县令头上。”
刘思淼又感谢了小菜救命之恩云云,又跟吴吉来了一番闻名不如见面,年轻有为等等之后。
雨过天晴,润物无声。但雨后路上泥泞,刘思淼决定,在立县休整一日再出发。于是一众人马,向立县县衙开进。
……...………………
抢先一步回到立县城中的梅南山,决定给新到普河郡上任的知府大人,准备上一份“厚礼”。
梅南山来到一个混沌摊前,找了一个空位坐下,要了一碗馄饨,跟摊主打听了一些事情后,扔下了钱,就迈步离去。
“夫人貌美小娘子,屋外猫狗三两只,夜半幽会乔公子,这是?红杏出墙“啪”来一枝。”
定场诗一首,“咱书接上回,上回书说道,王员外发现,妻子云娘跟乔家公子有染,特在府上设下天罗地网,等着乔……”
赖八斤正在客来茶馆听得有滋有味时,被人从身后拍了下肩膀,扭头一看,差点被一个金闪闪的大元宝,闪瞎了眼。
元宝被一个披着黑袍的人拿在手里,只见那人又从身上拿出一个小纸包,打开是一包白色粉末,沙哑的声音响起“跟你做笔买卖,这五十两黄金是定钱,事成之后还有重赏。”
赖八斤听完之后,带着讨好的笑容,伸手接过金元宝。“嘶”手被金元宝扎了一下,自语着“嘿,这元宝还扎手咧!”梅南山也陪着笑了一笑。
赖八斤接元宝时,眼角余光看到了那人左手虎口位置,有一个黑色梅花印记。
于是赖八斤买了些酒菜,在经过馄饨摊时,给老馄饨留了一句话,还留了一些碎银子。
老馄饨听完之后表情惊讶,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最后却也没说出口,赖八斤笑着拍了拍老馄饨的肩膀,打趣了两句后,扬长而去。
赖八斤兴冲冲的来到杜子刚家中,进门一看,发现姐弟二人正在收拾东西,准备回老家。赖八斤拦下二人说道:“事情还有转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