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日的上午，李煜走在附中的校园里，总有种莫名熟悉的感觉。
一路走来，附中很多教室都满满是自习的同学。李煜很惊讶，名校就是名校，浓厚的学习氛围让李煜有点拘束，说话的音量都变小了。
蔡恒信老师是师大附中校队的主教练，同时还是体育教研组的组长，副教导主任，混得比老周牛多了，老周还是培智的普通体育老师。都是师大体育系的同学，差距怎么这么大呢？难道是看头发，头发越少越牛笔？
蔡老师很热情，一定要请李煜和童大伟吃饭，当然也是招待久违的大学同学老周。
蔡老师说：“怎么样，小餐厅的菜还不错吧？吃完饭可以到学校里转转看看，我们学校还是很不错的，下午一点半测试一下，李煜你看可以吗？”
李煜很有礼貌的谢了蔡老师，不过该问的还是要问。
“谢谢蔡老师！不知道要测试些什么项目，要做什么准备？附中是名校，考文化也没问题，我希望是堂堂正正的进来，不喜欢走后门。”
蔡老师摸摸光光的头顶，说：“我看了你的比赛，对你的技术和大局观印象很深，特别是“三好杯”的半决赛，你从中场突进，连过三人打进的绝杀球，太精彩了。我们队需要你这样的有灵性的队员”
蔡老师感叹道：“老周你是专业足球队员出身，我只能算足球爱好者，专项是田径，学的是体育教育专业。不过到科隆体育进修了两年，看了欧洲的青少年足球训练，国内也跑了很多地方，觉得我们的路子，从根子上就有偏差。”
老周对李煜说：“蔡老师是德国科隆体院的运动心理学硕士，北体大的博士，真正的专家，今年附中才高薪聘请过来的。”
蔡老师笑着摇头：“不是什么专家，不过现在机会很好，学校要全面提升声誉，愿意支持我去做尝试。湘南是足球弱省，高中生升学压力很大。附中是名校，升学率很高，高中能进附中，我的学生哪怕踢不出来，还有机会进入知名高校，也算解决了学生和家长的后顾之忧。这也算是为校园足球趟一趟路子吧。”
老周点点头说：“当初像我一样踢球的，能考上大学的很少，我好歹也有个安稳的饭碗。现在的家长，愿意让自己孩子踢球的，寥寥无几。这条路要是能行，也算是功德无量了。来，饮料当酒，敬你一杯，预祝你成功！”
蔡老师喝了口饮料，对李煜笑笑：“跑了很多地方，还去了几家有名的足校，说实话，比我预想的情况差多了。愿意来附中的很多，我看好的苗子来不了，都早早被职业队定下了，人家想的是赚大钱赚快钱。能招过来的，都像是一个模子套出来的，身体不错，练力量练阵型太早了，有点灵性和天赋也都被练废了，可惜了。所以，我是很看好你的，踢球有灵性，有想象力，身体素质也不错，难得的好苗子。怎么样，愿意来附中吗？”
蔡老师是有理想有想法的人，李煜愿意跟着他踢球，不过今天主要是想让童大伟试试，李煜还是想跟他搭档。附中要是不行，还想去星城一中试试。
“我当然愿意，蔡老师，你也可以看看童大伟踢球，我觉得踢得比我好，“三好杯”进球比我还多，就是半决赛没进球。他把对方防线冲得七零八落了，我才有机会表现。蔡老师，请你一起测验下我们俩，你要是看不上的话，我们就去星城一中试试。”
李煜笑容很真诚，蔡老师看着李煜，笑得意味深长。
“好，一起测试吧，说不定是个惊喜。李煜啊，你可不像个初中生，想得比别人多，看得比别人远，不错，我的球队，就需要有个性有担当的队员。”
师大体育场是开放场地，谁都能进来锻炼，有四百米标准塑胶跑道，场内草皮稀稀拉拉的。李煜和童大伟坐在看台上，等着蔡老师带测试设备过来。
童大伟从包里翻出皱巴巴的烟盒：“来一根？”
李煜摇摇头：“我不抽，你也不要抽了。球队解散后，你到底有没有坚持锻炼，等下别出丑啊。”
童大伟把烟放回去：“有啊，不是中午陪你踢了几次球吗，还跟人踢了几场野球。反正我能上一中，不踢球也没事干。对了，“奶纯”那边，我看基本没戏了，有个男朋友没断，对我忽冷忽热的，玛德，拿我当备胎了。”
“哎！”童大伟突然凑近些。“她说起你倒是蛮起劲的，我看她是对你有意思，要不还是你上吧？玛德，杀杀她的傲气也好，想起来就生气。”
“没兴趣，不是你看上了她，我认得她是谁啊？我说，你等下测验认真点，如果打教学比赛，我给你传球，不要盘带，有机会就射门，别怕失误，关键是果断起脚。记住了？”
童大伟摸摸头：“我成绩这么差，就算球踢得好人家也不会要我，这是附中，四大名校啊，我看没什么戏。”
李煜笑笑：“以前可能没戏，现在不一样了。你听蔡老师的话，跑了很多地方，那就是选队员，附中要全面提升声誉，那就是要文体两开花了。球队队员肯定是另一套入学标准，球踢得好就行，你总不会比足校的文化更差吧。放心，听我的没错，好好表现，进师大附中，给你老爸一个惊喜。以后说不定真能进职业队，不就实现了理想，吃喝玩乐了吗？张玉纯这种小奶牛算什么，以后中奶牛、大奶牛、洋奶牛有的是。努力吧，少年，前途大大的。”
童大伟嘿嘿笑着，搓搓手：“还是你看得远，从小你就比我聪明，听你的没错，以后跟你混了。”
李煜看着天上轻飘飘的白云，沉默了一阵，好像是自言自语，低声说：“从没想过职业球员是什么感觉，说不定，也没那么难，走一步看一步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