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忍辱负重,忍着被纪静嫣那个贱人陷害的苦楚,忍着丧子之痛,只为了将简单单从王府的正妃之位上赶下去,只为了将简单单从王爷的眼中清除出去!而今却听说,简单单来了,来西苑。这多么地讽刺啊!不信,她不相信!
“给我梳妆!”花蝶儿吼了起来。
花蝶儿的贴身丫环急上前,给她花蝶儿梳妆打扮了起来。青纱披身,映衬着她玲珑有致的身材。花蝶儿单手扶着丫环的手腕,缓步从屋中走出。
花蝶儿头上斜插着摇光金簪幽幽晃动着,迈着轻盈飘忽的莲步一步步走向单单。
“存王妃,别来无恙?”见到花蝶儿,单单笑了,笑得愉悦,还带着一抹嘲讽。
花蝶儿咬着红唇,杏眸从讶异变成了惊恐,眸光如箭紧紧地攫住望着站在她面前的单单。她,竟然还活着,还公然出现在西苑,在她面前?
“你,你这个杀人凶手……你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存王妃姑息养奸,存心害我,我无话可说,死去的,那条血淋淋的生命可是你的亲生骨肉。存王妃,夜里还能安寐吗?”
花蝶儿涨红了一张涂抹得晶莹粉白的脸,冷声厉斥,“好大的胆子,简单单,你推我下水,害我孩儿,还敢上门来叫嚣,看我怎么叫拾你……”
恼羞成怒莫过于此,简单单笑得愉悦,秋水明眸之中磊落一片。
“来人呢,给我上,把这个杀人凶手,给我拿下。”花蝶儿摆足一个受害者的愤怒和女主人家的嚣张。
单单环顾着四周,都未曾见到扁豆的影子,再往里走,也是不可能的。见好就收,目的达到了,她就想告辞离去了。
“我只是来看看你,看你是否安好?见你安然无恙,我也就放心了。我先告辞了。”她镇静自如,旋身离去。
花蝶儿却不依不饶,“站住,谁准你离开了?”
“难不成,存王妃想盛情留我在西苑用膳?”她微微挑眉,“如果那样的话,我只有却之不恭了。”
“把她给我拿下!”花蝶儿大手一挥,周围的丫环都呆愣住,单单到底还是王府正妃,虽说被贬,可也没有被休弃?这样不太好吧?
“大胆,我的话,你们都敢不听?”花蝶儿周身燃烧着浓浓的烈焰,她日日夜夜所受的痛,换来的却是一场空。
她放弃了对纪静嫣那个贱人的报复,只因在王爷面前,纪静嫣简直不值得一提。直至今时今日,都未曾听说王爷在北苑留宿过,平日里,王爷除了关在书房中,就是留宿东苑,可见王爷对简单单的重视。以为,她的这份牺牲可以成功扳倒简单单,让王爷花更多的心思在自己身上。不料想王爷除了不时地安抚自己,赏赐自己外,反倒以让她安心养病为由,走得更远了。
只因为简单单的存在,夺走了本属于自己的荣宠,她怎么能不恨,不怨呢?
花蝶儿沉下脸,冷瞥了四周的丫环一眼,“你们都要违抗我的命令吗?”
“奴婢不敢,奴婢不敢。”
“一个弃妃,有何所惧,你们难道就不能为你们的主子报仇出气吗?”杏眼冒出噬人的利芒,冷声鼓劲道:“出了事儿,有我担着呢?”
“奴婢愿为王妃效犬马之劳。”一个青衣丫环,微福着身子向花蝶儿行了个礼,便捋起衣袖,指挥着身旁的丫环,“把她拿下。”
“把她拉下去,重打三十大板!”花蝶儿声音陡高,语调俱冷。
迫于花蝶儿的虎威,西苑的丫环在青衣丫鬟的带动下,渐渐向简单单包围了过去。
简单单冷瞥了众人一眼,“我好歹也是王妃,你们想以下犯上不成?”
“弃妃!”青衣丫鬟冷冷地勾唇淡嘲,慢慢向单单靠拢了过去。上次因为单单,她平白受了沐修一次热水浇灌,这一仇,她怎会轻易忘记。
“悬王妃,多有得罪!”周围的丫环怯怯道着。
很快地她被人按趴下去。按趴在一条硬邦邦的木长凳上。
简单单眉心皱起,“花蝶儿,你不要太过份,做人一线,日后好相见。”
她轻勾唇角,放声邪笑起来,“我告诉你,你我的梁子结大了,我啊,压根就没想过和你再见面,偏偏你要不识抬举地走进我的视线里。你就自求多福吧。”
被强迫着伏卧在木凳上,一把木棍狠狠地落下,“一、二......”
“住手!”清冷的声音响起。
花蝶儿惊讶地看着扁豆,“师父!”
凌楚默和扁豆几乎是前后脚到。扁豆的声音刚落下,一袭纹彩织金编银的墨色长袍,便走进众人眼中。
见到被强按在木凳上的简单单,凌楚默俊逸出尘的脸愈发变得冷霾。“住手!还不快放开她!”他冷声怒斥着。
“王爷,王......”花蝶儿结巴了起来。
“后院之内,杖责王妃,成何体统?”他疾步上前,手指一扬,一股冷冽之气直冲小青,冲得小青没来由地一颤,手中的木棍子,陡然落地。
“王......王爷!”
“来人,把这丫头拉下去,重责二十大板。”
花蝶儿心有不甘,“王爷恕罪,简单单进我西苑挑衅,小青她只是护主心切,小青她……”
“以上犯上,本王不该略为惩戒吗?”
“王爷,简单单杀我孩儿,还来西苑公然挑衅我,为何也不见王爷降罪于她。”
如此偏袒,足于说明简单单在他心中的份量!
他俊脸漠然,星眸冷澈,“她的罪,本王自会惩处,沦不到一个丫鬟动手。”
花蝶儿脸色煞白,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是她让小青动手打的,偏偏他要对小青下手,杀鸡给猴看吗?
此时此刻,师傅已见着了,相信她一定明白自己的用意,再多说无益,简单单揉了揉火辣辣的背,旋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