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起来,两个人又像以往一样,好像忘了之前的事情,大家都不提。
四个人来到了美术馆,虽然这些画也挺美的,但沈知节欣赏不出来太多,不知道好在哪里。也没有强烈的欲望去了解,他只是一直在欣赏何妍,觉得她比任何一幅画都要漂亮。何妍一直走走停停,有的时候会在一幅画面前停留很久很久,就一直看一直看,像是和画融为了一体。
看到这幅画的时候,沈知节明显的感觉到,她最喜欢的就是这幅画。何妍一直站在这幅画面前,像是忘记了时间,沈知节问她:“你很喜欢这幅画吗?”何妍痴痴的看着画,说:“是,我很喜欢,这是我最喜欢的一幅画。这是莫奈的《日出·印象》,看着这幅画,我就感觉太阳光洒到了我的身上,把我的世界全部照亮了。我喜欢这样有生机,充满希望,充满动力的生活。”
因为何妍的关系,两个人就在美术馆待了一天,沈知节一直在想那副画,想何妍说的那番话。
因为一些事情,梁远泽打开学校的官网查看资料,却看到了官网上何妍和沈知节的合照。梁远泽已经忘记自己要做什么事情了,只是盯着照片一直看。晚上的时候,梁远泽给何妍打了一个视频电话。
何妍洗完澡之后,吃着苹果看电视,手机铃声想起来,何妍拿起来一看竟然是梁远泽。何妍放下苹果,关掉电视,平复了一下有些激动的心情,接通了视频电话。两个人刚看到对方的时候,一时间都不知道要说什么,还是何妍先说:“你在那里还好吗?习惯吗?”梁远泽说:“挺好的,认识了很多新朋友。就是……就是挺想你的……”
何妍都要哭了,握紧拳头,指甲嵌入手掌心,一点感觉都没有。何妍吸了一口气,微笑着说:“我也总是想你,可是……可是又不敢和你打电话……”何妍说着就低下了头,梁远泽说:“妍妍,对不起,我一直很后悔当时的决定。”何妍抬起头看他,说:“不准再说了,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我们往前看,聊一些开心的。”
梁远泽没有开心的事情聊,也没有办法开心,他看着两个人在官网上的照片,心里面五味杂陈,打通了电话却什么也说不出来。何妍努力的开心起来,想让梁远泽也跟着开心,说:“我今天去看美术展了,还看到了我喜欢的那幅画,以前你还开玩笑说买给我呢。”
沈知节洗完澡出来了,在沙发上坐了下来,还以为何妍是在和何爸何妈视频聊天。正准备坐过来,却看到了手机屏幕上的梁远泽,整个人都不好了。他什么也没做,就像是一个旁观者一样,看着何妍和梁远泽的对话,表情很冷,可心里早就着了火,越烧越旺。
何妍本来想和梁远泽多说一会儿,可又怕沈知节入画,便匆匆和梁远泽说再见。
何妍放下手机就去睡觉了,沈知节坐在沙发上生闷气,过了很长时间才到床上躺下。沈知节躺在床上根本就睡不着,不停的翻来覆去,直到把何妍吵醒了。何妍一肚子火,说:“别动了。沈知节,睡不睡啊!”沈知节不动了,望着天花板说:“阿妍,我睡不着。”何妍真想一脚把他踹下去,说:“那就不要睡了,也不要再动了。你不想睡,我还要睡。”
沈知节心里的事情放不下,今天晚上没有一个答案,是无论如何也睡不着的。他说:“怎么想起来给梁远泽打电话?”何妍就知道他在纠结这个,说:“沈知节,你会不会管得太宽了。”沈知节坐起来,说:“我管得太宽,难道我不应该管吗?”他晃着何妍的肩膀说:“阿妍,我不能管吗?”沈知节的声音,卑微中透着心酸。
何妍坐起来,说:“你可以管,可是你也听到了,正常的朋友聊聊天,有什么不可以吗?”沈知节都快要哭了,说:“他是一般的朋友吗?他不是你最喜欢的梁远泽吗?”“沈知节!”这是真的戳到何妍心窝上了,“沈知节,每个人都是自由的,就算是在一起,也依然是独立的个体,不是被你圈养的宠物。”
沈知节退到无路可退,可还是无条件为何妍妥协,说:“那是因为我自卑,遇见你之后我就越来越自卑,总觉得配不上你,又总觉得只有我才能配得上你。每天在矛盾和努力中挣扎,只希望你能多看我一眼,多喜欢我一点,多了解我一些,甚至多和我笑一笑……”
沈知节垂着头,说:“是我太贪心,想要的太多。可是我控制不了自己,控制不住的想要侵占你,想要完完全全的拥有你,见不得任何男人多看你一眼。”沈知节一下子说太多了,可是心里的话还有更多,最终只是说:“对不起,你就当看到一个人倒垃圾。我只是……一时没有控制住自己,说了这么多。”
何妍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走着走着两个人的关系就成了这个样子。像是数学里的两个圆形重合的地方,可以说是恋人,也可以说不是恋人。何妍不知道沈知节该不该吃醋,或许应该吧,或许是无理取闹吧。她分不清楚,她自己也早就糊涂了。
绕晕的脑袋让何妍更困了,躺下来说:“睡吧。”只是“睡吧”两个字,就回答了沈知节所有的问题,沈知节自嘲着,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能够不装糊涂,认清现实。
沈知节睡不着,像过电影一样的想着两个人的过往。他是不是应该认命,有些东西从来都不属于他,放手才算是成全所有人。
可沈知节做不到,对,他就是这样,从来都是这样。他喜欢何妍,爱何妍,就是为了何妍而活。这是他重新来过的价值,也是他人生的意义。就算她不想在他的身边,可是他会永远在她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