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曰:
春归林木古兴嗟,燕语斜阳立浅沙。
休说旧时王与谢,寻常百姓亦无家。
———————清.陈忱《叹燕》
上工了,白班,在仓库。
我们的组长是一个胖子,姓徐,脸上有肉,挺着大肚腩,眉毛粗得很,看样子很凶。
管理我们的是一位阿姨(以后文中管她叫大姐姐),年级不大,看上去有三十左右,说话挺和气的。比他职位稍微低一点的是个男人,个字不高,脸也不显得老成,要是穿上校服到大街上怕是会直接看成初中生。
我于是叫他小孩。
和我一同来的有七八位同学,中间一个我还认识,他正是我最开始住的寝室里的室友,半夜起来上厕所被我发现了的那位。
我叫他大同。
大姐姐见了我们,先说明了一下情况,表示搞仓库是个轻松活儿,不用多少精力,每天就是拉拉货就行了。
我听了后有点慌,既然这么简单,那到时候的工资怕也会不高。
大姐姐讲完话了,她问我们还有什么问题?
我举手,说我们工资有多少?
大姐姐忽然皱了眉头,徐组长在一旁瞪了我一眼,空气在这会儿安静得出奇。
小孩咳嗽了两声,大姐姐像是思考完毕了,对我们说:“我们这不能问工资,等下个月十号自会发给你们。但我可以肯定的是,你们只有半个月的工资了。”
我感觉不是个滋味儿,半个月的工资,能干些什么?到最后得来的钱,还能不能买拓片了?
大姐姐在说完这些后,就让我们去旁边坐着休息,只要不大声说话就成。我找了个空地座下,见旁边阴暗处的角落里还有个胖子。
那不是徐组长,角落里的胖子是真的胖,浑身就是个大圆球,眼睛都快挤到肉里去了。
他见了我,笑了。问我叫什么,我告诉了他我的名字。他点了点头,对我说:
“我姓王。”
原来是老王,看他这么胖,我就叫他王胖哥儿。
他对这个名字很受用,我们两个开始聊天解闷,他说他来自中原,是这儿的老员工了。
但他很快又神神秘秘的和我说,要是去地下层接货,千万要跟紧,不要丢了。地下层很黑,单个的人很容易走丢。
我对他的忠告表示感谢,紧接着又觉得尿急。我跟王胖哥儿说了一声,出了门就往厕所去了。
路上人很少,我闪身进入厕所内,结果碰到了大同。
他在一边喝水,我没理他,找了个空位直接脱下裤子放水。尿着尿着发现不对劲,撇过头去一看,发现大同就站在我旁边。
我吓得魂飞魄散,感紧尿完穿上裤子。
大同突然笑了,发出一串“啧啧啧”的声音。
我有些不知所措,看着他那张长满青春痘的面孔,我居然感到脖颈发热。
大同走了,我一个人在厕所愣了几十秒,洗了把脸,才返回刚刚待的地方(姑且叫它办公室)。
大同坐在一旁,时不时还瞅我几眼。我有点害怕,和王胖哥儿换了个位置。
今天一天都很清闲,下午散班回寝室,见刺头儿在吐槽。
他说他们那儿都是中年老妇女,有些居然还是单身,说话都是不着四六的。刺头儿上班时,那些妇女居然谈论起了黄瓜和莲藕。
我叹了口气,心说成年人的世界我不懂。
晚上在床上胡思乱想,心说要是大同没了青春痘,到是一个长得清秀的男生呢。
今天就记到这儿了,晚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