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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武力:强权就是公理

安提西尼有一个寓言,说的是森林中百兽聚在一起开会,兔子对森林中的强权暴力非常不满,大发议论,建议所有的野兽应该一律平等,狮子于是问它:“那么你的利爪在哪里?”

任何一个有崛起梦想的国家必须拥有保卫自己的最后手段,那就是武力。这不仅仅是中国100年屈辱历史的教训,也是人类历史千百年来牺牲无数人的生命形成的公理——正如施蒂纳说,“一把强权胜过一口袋公理”。

早在1999年,美国陆军就提出改革设想,以推进军队高技术化转变,即要求在96小时内可以向世界任何一个地方派遣一个旅;在120小时内可以向世界任何一个地方派遣一个师;在30天之内,可以向世界任何一个地方派遣5个师的兵力。也就是说,要使美军成为一只能够随时从本土向世界各地部署的高机动性部队,如果实现这样的目标,部队在海外驻扎的必要性也就大大降低了,可以节省下高昂的驻外开销,同时又不影响美军的全球军事战略。美军整体的计划是在2010年左右完成更为高级的“未来作战系统”,即FCS。其实自冷战结束之后,美国就开始按照独霸全球的政治策略重新审视其军事部署,并且利用这一历史良机,进行一次新军事革命,目的就是努力让其军事力量达到更高的完美境界,拉大与其它军事强国的距离,最终取得要打则拥有绝对的优势、要和则不战而屈人之兵的有利地位,这自然在政治上有了充分的施展空间。

在2003年,美国国防部和韩国国防部之间,以消减驻韩美军和整合军事基地为中心议题的会议就已经开始,这也是五角大楼计划中大规模重新部署亚洲军事力量中的一步,而这属于其在全世界重新部署的第三阶段。美国将撤出在日本的海军陆战队,而在澳大利亚、新加坡、马来西亚建立一系列小型基地;美国将会把驻扎在韩国的37000人调出——这支部队部署在韩国和朝鲜之间,一直充当隔离墙的作用,因而显得很低效;美国已经撤出了沙特和土耳其的驻军,而在前苏联曾经的势力范围内却建立一些基地,如在东欧和中亚;美国也将消减在欧洲的驻军。

美国的军事革命就意味着其他大国参与这个游戏规则的变化,而且没有选择的余地,美国的军事水平是任何挑战者的参照标准。

中国在近300年来一直处于一种被动的状态之中,这次也是一样。不同的是,这次是走出低谷后的上升之路,其力量在增长之中。中国是一个大国,它的一举一动都和其它大国息息相关。而军事角逐一直就是国家间的最后一张牌。而对中国来说,还有一个必须要面对的现实——只能打赢这最后的一张牌,如果没有能力保护自己,后果不堪设想。

如果说将会在未来的30年中使用一次这最后的一张牌,那么这30年的军事目标就是打赢一场战争,不管对手是谁。中国现有的军备水平远远不足,即使和现在的政治大国地位相比也是低得多。军备水平显然也是成为具有世界影响的大国决定性条件之一。

在中国发展军备的政策中,实际上有两个最根本的决定因素,其一是中国经济的发展能给予军备多大的支持程度;其二是美国对中国遏制政策的具体实施方面,如会给予台湾多大的支持。美国人也十分清楚这一点——军备竞赛既可以加强一个国家的防御水平,也可以使一个国家破产。中国只能在一个狭小的范围内选择。

“中国之所以不断加强武装力量,是因为从长远来讲,它渴望作为一个大国获得尊重和认识。但是,其具体规划确实出于对美国的怀疑。美国在1996年台海危机和科索沃战争中显示武力之后,这种怀疑已经很浓厚,而布什政府上台后尤甚。在中国看来,布什政府比他的前任更加敌视中国。在北京看来,布什政府的两个举动是这种敌视的明显表现:更加坚决地承诺保卫台湾,美国计划建立战区导弹防御系统。”

一方面是中国的经济尚在发展之中,不可能给予太多的支持;另一方面,必须打造一支在必要时能够使用的军队。在军事方面,也分为两个方面,一是要制定一个面对全球战争的准备战略;二是要有解决局部问题的能力——即台湾或是钓鱼岛之类的问题。全球战略是反遏制战略的军事组成部分,它可以威慑美国的决策者们——爆发全面战争的代价是存在的。这样,在中国爆发战争的时候,中国就可以遏制美国、日本卷入的程度。

相比欧洲历史上的军队规模,中国在历史上大多数时间里都拥有庞大的陆军,这是因为三个显著原因:一是中国疆域广大;二是出于统治稳定的需要——这些庞大的军队大多数时间都被用在内战中;三是漫长的北部边界深受北方游牧民族的袭扰,大致沿着农耕与草原分界线,从山海关一直延伸到中亚,不得不长年部署庞大的防御兵力。

自鸦片战争以来,中国才开始真正把军事力量向海洋转移,但似乎还是有一个前提条件就是必须首先保障大陆的安全需要。然而海湾战争后,显然海洋和天空看来更重要一些。中国自鸦片战争后,对天朝军队与欧洲军队的巨大差距有了清醒的认识,遂开始努力使其军队现代化,清朝后期筹建的北洋水师是第一次大规模、正规化的海军现代化建设,但国力不济,海军战略思想没有同步到位,军事人员素质低下,体制混乱不堪,腐败盛行,故只有一个现代化的外壳而已。比较而言,尽管日本的海军大致与清朝海军同时开始现代化,但日本奉行的是较全面的欧洲化模式,日本舰队从内到外完全奉行的西方模式,是日本举国上下齐心协力的结果,所以大清北洋舰队与日本舰队一战即溃,这其中的本质差异表现得淋漓尽致。此后中国连年战乱,根本没有机会实现军队现代化,直到20世纪五六十年代,当朝鲜战争的硝烟散尽后,中国基本上没有大的战争,外部环境相对和平,内部也开始稳定运行,中国才开始了第二次军队现代化。这次由于美国以核力量为代表的现代军备水平,迫使中国不得不首先在核力量、战略导弹、卫星、核潜艇等战略性质的军备方面进行大规模现代化,从而无暇顾及常规部队。这次现代化实际上仅仅完成了初级的战略装备,就由于前苏联的毁约和中国的动荡而中途夭折。大量常规部队的装备不得不停滞在六七十年代的水平。但美国的军事研究不但没有受到国际动荡干扰,反而得益于冷战的大规模需求而日新月异。至20世纪九十年代,美国在海湾战争中的卓越表现令整个世界惊叹,这实际上是一个21世纪的国家对20世纪国家的战争,加上萨达姆拙劣的军事指挥和背离的军心,导致美国漂亮地赢得这场世纪战争。此后美国再接再励,在科索沃、阿富汗、伊拉克龙卷风一样扫荡了欧亚大陆的中心地带,这对中国人来讲是一场绝对的美国大片表演,带来的是强烈的震撼——差异是那样明显,中国军队在大部分常规领域落后美国10到20年,并且中国军队有近30年没有经历过大规模战争了,实战经验很少,也很少与现代化国家进行联合军演,海军也无法进行远洋作战,更无法进行后勤支援。相反,经济的蓬勃发展使中国已经迫切需要海军维护,如石油、矿产、天然气以及庞大的海洋贸易等。

现在应该是中国的第三次军队现代化——迫于现实形势的压力,中国必将从现在和将来同时入手,即一边进行着长远的军事科学研究,一边迅速大规模采购现代水平常规军备。外交上中国也在要求欧盟解除武器禁运,以利于中国得到西方模式的武器和技术,从而减少过分依赖俄罗斯武器的可能性。

中国是一个大国,世界上任何大国无论其多么爱好和平但都必须有一个完整、长期的军备计划。美国的发家史同样离不开炮舰的支持——美国在一战前仅保持约30万陆军,其装备及军事思想也仅仅是二流水平,即使在二战初期美军的战斗力及指挥艺术也远不如英军,以致在战争中备受盟友的责骂。但随着美国实力的增长和每一次战争的胜利,美军几乎是在跳跃式地发展成世界唯一的超级军事强国。

无论怎样,我们在制定长期军备目标的时候就只有一个原则,那就是无论对手是谁,只要开战,我们就必须获胜——因为大国的战争赌注永远是巨额的。如果说一个大国没有雄心壮志,那它早晚会成为另一个波兰——仅仅是一个身披裘衣的小贵族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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