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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交公粮

播种了秧苗后,刘国勇和苏玲花重新回到了工地。早上,苏玲花摊晒了稻谷后才出门,中午回家一趟,傍晚再跟刘国勇一起回来。

南粤的天气多变,她吩咐刘成功一看见有乌云就要收起稻谷,来不及收的就用塑料薄膜遮盖。三个孩子很听话,知道有任务,就在家附近玩。

这天,烈日当空,每隔一个小时,刘成功、奀妹轮流戴上帽子去禾坪里帮稻谷“翻身”,苏玲花说这样稻谷可以晒的均匀,晒的透。临近中午,刘家村的天空上飘来了一朵乌云,刘成功三兄妹一见情况,马上回家收稻谷。他们飞速地把稻谷拢成了一个小山堆。雨点开始滴落在禾坪上,“哗,”雨势越来越大,像一串串水珠不间断地流进禾坪里,在禾坪的低洼处形成了一条小水沟。

刘成功三兄妹眼看着稻谷就要顺着小水沟流走了。刘成功飞奔回家找来了一块铁丝网堵在了出水口。奀妹和刘成明急急忙忙地把塑料薄膜盖在稻谷堆上,可是他们还是来不及收完所有的稻谷。奀妹急的抱在稻谷堆上伤心地哭了起来。

这时,苏玲花赶了回来。家里的稻谷有一部分浸水了她没有责怪孩子,她把奀妹拉了回家。

“奀妹,别哭,你们已经做的很好了。过一阵子我们再把谷子找回来就是了。”苏玲花找来干爽的衣服给奀妹换上,安慰着她。

“妈妈,本来……本来我们想……雨水太快了……我们来不及……”奀妹还在自责。

“没事,一会儿,我们再去找回来,雨很快就会停的。”

果不其然,一阵风的时间,天空又开始放晴。苏玲花在出水口看到了铁丝网,铁丝网都把谷子拦在了前面。心想这个办法一定是刘成功想到的。等太阳重新晒干了禾坪,苏玲花揭开了薄膜,又重新把稻谷摊晒开来,湿的分一边,干的分一边。

自这件事之后,苏玲花决定留在家里直到把全部的稻谷都晒干进仓了才重新去工作。

家里没大人搭把手,全凭三个孩子不行。

一连几天,苏玲花都没出去工作。有部分谷子已经晒干了,她用木制手摇风柜机把不饱满的谷子皮都吹掉,然后把饱满的谷子都装进了袋子里,准备拿来交公粮。

苏玲花找了一个空闲的下午,用铁斗推车装了五袋谷子往粮站里拉。奀妹和刘成功跟在后头推车。她家是时候交公粮了。

走走停停,好不容易来到了粮站。一位工作人员拿着一本厚厚的本子在门口登记。苏玲花把推车停在了门外,叫刘成功两兄妹看好,上前。

“来干什么的?”门口的工作人员抬眼斜视了一下苏玲花喊到。

废话,当然是来交公粮的,难道来买粮的。看着那副嘴脸,苏玲花话到嘴边咽了下去。客气地说道:“哦,是来纳公粮的。”

“谷子呢?”依然低着头。

“在那。”苏玲花指着推车。

“谷子进来,推车不许进。”抬眼看了一下苏玲花指的方向。

“哦,好的。”苏玲花把谷子一包一包抱进了粮站,奀妹跟在后头,刘成功在外看着推车。

“交粮的,打开袋子看看。”里面的另一位工作人员喊到。

“唉,好。”苏玲花麻利的解开了袋口。

工作人员把手伸进了口袋抓了一把谷子,像嗑瓜子一样嗑了几颗谷粒,,放下谷粒,拍拍手,面无表情地说:“这袋可以,杂质太多。”他指着后面那台超级大风扇示意苏玲花把谷子拿过去。

他们是要重新把不饱满的瓜子皮吹掉,以防农民们滥竽充数。

“这袋过去。”

“这袋不行,不够干,重新回去晒干了再拿来。”

“这袋过去。”

“这袋勉强还行,算过吧。”

于是苏玲花把不收的那袋谷子重新抱回了推车里。剩下的都要拿去吹风机前吹。苏玲花一袋一袋地解开袋口把谷子装进了粮站准备好的簸箕里,一簸箕一簸箕地抬高侧着身子往吹风机前吹。“哗啦啦”地上满是吹掉的发育不好的谷子。然后,经过工作人员认可之后,又把它们重新装进袋子里。一个轮回下来,谷子皮装了一袋,可以交上去的三袋。

“上称!”

“好,上去。”

“快,快,快点装呀,磨蹭些什么呀!后面还有人呢!扛上去呀!”苏玲花身边的一个工作人员怒瞪着催促苏玲花。

催!催!催!赶去投胎呀!你说扛就扛呀!你也扛一个我试试,就知道催。苏玲花回了他一个白眼,仰起头看着前面那足有十米高的粮仓。每年来粮站交公粮最怕的就是爬这粮仓楼梯了,简直是要了她的命,太高了。

她深呼吸了一口气,鼓足了劲,往肩上一扛,一袋谷子稳稳地落在了肩上。她一手扶着楼梯,一手扶着谷子半趴着艰难前行。

一二,一二,一二,苏玲花心里数着拍子。她的额上全是汗珠,后背全湿了,终于上去了。一低头,她把肩上的谷子稳稳当当停在了粮仓沿上,解开袋子,往粮仓一到,谷子全进了去。她舒了一口气,从上面下了来,又重新扛上一袋,接着另一袋。

“快呀!后面还有人呢!要不行就下来,等别人先上去。”后面的工作人员不断地在催促。苏玲花假装听不见,任由他们耍嘴上功夫。

奀妹在一旁看着,她怒瞪着那个大声催促苏玲花的人,上前扯了扯他的衣角,说:“叔叔,别催,我妈妈会摔倒的。”

“小孩子家家的,一边去,没看见叔叔正忙吗?”那位工作人员扭头看着我眼前的小娃娃,心想,我也是你能教训的吗?

苏玲花扛完了最后一袋谷子,从上面下了来,在工作人员那厚厚的本子里签了个名,拉着奀妹走出了粮站。回头望了望那门前掉漆的几个大字。

“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在粮站工作嘛。狗仗人势的东西,我呸!”苏玲花往地上吐了一口水转身离开了。为了犒劳两个孩子,她给他们各买了一根冰棍。两个小孩嗦着冰棍坐在苏玲花的推车里嬉笑打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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