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你中午没事吧?”林夕用力憋了憋眼泪,胳膊伸到背后给程旭传回去。
“没,我能有什么事”
“那就好”
“对不起,你是个好女孩,我...我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林夕心里五味杂陈,她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几根神经叫嚣着将理智拉进黑暗的深渊,“那我们以后还是朋友吗?”
“当然了,你有什么事都可以找我”
“哈哈哈,待我长发及腰,做我闺蜜可好?”
“好的没问题”
像是这漫长一天中唯一的慰藉,林夕莫名松了一口气,只要,还能说话,就够了。
隔天,何璐一脸不解,“你怎么还和他说话?”
“我……还是喜欢他啊,我不想和他从此绝交”
何璐刚要翻脸发作,又有些许不忍,最终撂下一句,“林夕,真有你的”
晚自习时,何璐传来一张纸条,“夕,我还是觉得,既然人家甩了你,你就不要再缠着人家了,放下吧”
“你不觉得这样说对我来说很残忍么?”林夕心里有些烦闷。
“呵呵,那我不管你们这破事了,爱咋办咋办,你不嫌自己贱就行”何璐耐心耗尽,发了脾气。
林夕看到纸条,愣了一会。
行吧,翻脸就翻脸,这世上不理解我的人多了,不缺你一个。
嘴角一抹苦笑蔓延开来,林夕恍惚间甚至觉得自己闻到了一丝中药味。
第二天历史课上,老师提到她上届带过的两个学生一起考上了厦大,有同学多嘴问了一句,“男生女生啊?”老师笑着回答,“一男一女”底下顿时一片起哄声,下课后更是直接掀起了一片讨论大学的风潮。
二晚,林夕想起白天这事,给路不帆传了张纸条,“你和蒋姣有讨论过吗,以后想去哪个大学?”趁着纸条还没传回来,又传纸条给程旭,“话说你有想考的大学么?”
其实传纸条给路不帆不过是铺垫,林夕只想借机打听程旭的想法。
路不帆的纸条传了回来,“蒋姣想考W大,我还没想好,不过应该会上同一所大学”
“啧啧,这甜蜜的啊”
程旭的纸条也传了回来,“没想好,大概会选离家近的吧,怎么了?”
“就八卦一下,刚路不帆说他和蒋姣约好一起上W大了诶,太秀了”
两人的纸条都没有再传回来,林夕在心里不屑地哼了一声,收心写作业去了。
正巧遇到一道不会的题,林夕拿着练习册和笔一转头,发现程旭不知道什么时候趴在桌子上蒙头睡了,林夕默默转回去,写了张纸条放在他桌子上,“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没一会儿纸条就传回来了,看来是没有睡实,“感冒了,有点头疼”
“哦,那你睡一会儿吧,晚上回去记得喝药”
“好的,谢谢”
林夕又拿着练习册和草稿本去请教路不帆,路不帆看了一会她本子上的解题思路,忍不住吐槽,“你们家0乘向量a等于6啊?”
“啊?”林夕拿过本子仔细一看,自己果然是把一个写的不标准的0当成6算了下去,没忍住笑了,“我们家0不太听话,一会儿拖回去打一顿”
两人乐了半天,听到对话全程的程旭也侧过脸笑了起来。
林夕脸上笑意未消,余光就瞟到后门站着一个人。她还没来得及转回去坐好,门口那个值班老师已经走了进来,直直走到三人面前,“你们仨高兴什么呢,说出来让我也高兴一下”
“就问了道数学题”林夕秒怂,声音弱得像蚊子。
“问题?问题需要那么长时间吗?我都站在后门看你们半天了”
这回没人再接话。
“我看你们聊的那么高兴,是不是前天的数学月考都是满分啊?”
林夕在心里默默吐槽:路不帆你也太不争气了,你要不错那两分可就是满分了啊,转念一想自己和程旭还差十多分呢,好像也没有什么立场抱怨人家。
老师继续喋喋不休,“你说你们一个个的上二晚都是为了干嘛,还不是为了学习,要说话睡觉吃东西回家去呀,待这儿干嘛”
林夕心想:回家就见不到了啊,怎么说话,我可不好意思在家里当着爸妈的面给男同学打电话……
老师骂累了,叹了口气,“我就看在别的同学都要学习的份上先饶了你们,别让我下次再碰见你们”
林夕一副特别诚恳乖巧诚心认错的样子点了点头,内心:老师辛苦,老师再见
转眼又是新的一周,早读课,林夕余光看到蒋姣一边写纸条一边笑,忍不住凑过去,“写什么呢这么高兴?”
蒋姣微微侧身方便林夕看清纸条上的字,“Dear野猪...”
“......”
“野猪...是谁?”
蒋姣朝后方扬了扬下巴,林夕看了眼坐在蒋姣身后正在背书的路不帆,咽了咽口水,扯出一个僵硬的微笑,“你这起外号够抽象的哈”,想了想又问道,“那你叫什么?”
“小萌猪”
林夕抖了抖,“我天,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蒋姣得逞地笑了,“谁让你好奇呢?”
“嘁,不行,我也要咱俩的专属代号,凭什么只有他有”
“好好好,那林大文学家给咱起一个”
“我想想...你看你叫蒋姣,那代号就是饺子吧”
“哈哈哈行,挺可爱的,那你呢?”
“根据咱俩的体积科学推算,我应该叫包子”
“噗哈哈哈哈哈...挺形象哈哈哈哈”蒋姣一边扶着胃一边笑,林夕看了她两秒,没忍住,两人一通狂笑。
好不容易消停下来,林夕开始背英语短语,“get up起床,go to bed上床睡觉,早起早睡身体好...
蒋皎头也不抬,漫不经心回了一句,“晚起晚睡心情好”
两人对视了几秒,又一通乐。
然而,快乐的日子并不长久,似乎狗血才是林夕生活的常态。
又一个二晚,程旭和路不帆同时缺席,蒋姣又原本就没有上,林夕顿时感觉身边空落落的。
放学后一个人走在路上,抬起头,漫天繁星,闪烁明灭,美的惊心动魄。
如此良辰美景,却无人分享,林夕低下头,有些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