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初三,蓝钰感觉到压力越来越大了。唯一让她觉得庆幸的,就是化学、物理分数不打折,而历史政治会打折。如果她早生一年也不会为体育中考担忧——从他们这届开始,800米长跑,超过满分的分数不会填补到跳远或是跳绳上面。而蓝钰擅长长跑,又害怕一次性定局的跳绳会发挥失常,只好跟随潮流选了有三次机会的跳远。然而最高成绩也不达1米8。
“姐姐,到点开会了啦∽”李华奶声奶气地叫上杨汀和蓝钰去会议室开会——讲一下国庆节假后,学校组织的香港交流之旅具体事项。
自从来到这栋教学楼上课,每天抬头望望4楼的科技制作室,似乎已经成了蓝钰的习惯。
六班的三位同学到达会议室时,其他人员已经到齐。座位剩了三个,旁边挨着三班的三位同学,其中张小剑坐在空位的旁边。
蓝钰迈进会议室的那一刻,双眼已经焦距在张小剑身上,礼貌的微笑,点点头,打个招呼。蓝钰很自然地就走到了张小剑身旁,坐下。一切一气呵成,没有停顿,仿佛本应该就是这样。
只可惜啊,这30个人分成6组,5个人一组,分别由5位老师带队。而这30人当中偏偏有10位男生,蓝钰男女混搭的美梦破灭了。
“……住宿费400块钱,学桑(生)自付;交通费、伙丝(食)费、门票费皆由学校负责。服张(装)方面,不用穿校服了,自己准备浅色丧(上)衣,深色长裤。不得穿奇装异服,礼仪要得体……我们去别人学校参观,也对别人造成了一定的打扰,每位同学就给香港的同学们准备一份小你(礼)物吧……通行证到时会统一发(寒)还给大家,手机就不要带阔(过)去了,老师负责拍照就行,活动期间一定要遵锁(守)安排,违者公开处分……这个国庆节大家就好好做准备,要给香港的同学展露我们优秀、活泼、开朗的泥(一)面。”级长又用他非常“地道”的普通话说。
清晨醉人的芳香好像从这湿润的影子上升起,影子上一道道的光线就如同女孩的指尖。宁成中学的30名学霸陆续到达门口集合。
蓝钰上身是一件白衬衫,袖口处有黑色的条纹。为了遮住她略显胖的双臂,特意选了中袖。腿上是一条浅蓝色的牛仔裤。在脚踝处挽起裤脚,露出14岁少女洁白的肌肤。脸蛋干净,充满活力,虽然鼻子有些塌,但依旧是青春最真实最美好的模样。
“来来来,把我们的身份牌发一下。”是一张手掌大小的硬塑料牌,上面印着每一个参观学习的学员名字。
“咦?我怎么没有。”蓝钰疑惑地瞅瞅周围的人,只有她一个人没有收到自己的身份牌。
“你要不戴我的吧!”陈鑫咧着嘴笑着说。
“是不是你私藏了朕的牌子!”蓝钰瞪大眼睛仰望着面前这个一米83的帅气男孩。
只见陈鑫从身后取出一张卡牌,伸手举起。“你来拿呀。”
换作在别的地方、换作是别人,蓝钰早就骂他一顿。可面前的偏偏是一个长得如此帅气的高大男孩,而且张小剑还在旁边。
本来想向张小剑求救的,可是这家伙偏偏站在一旁看热闹。
蓝钰只好扭头看向李华。一个眼神,李华便会意了。
“小哥哥,你还给我姐姐呗。给你比个小心心哟。”边说边眨着他那浓眉大眼。这情景谁受得了,无可奈何,陈鑫只好服输。
张小剑和陈鑫等人在车外帮着同学们把行李放进底座。等到上车时,只剩了后面几个空位。对着坐在第一个车位的蓝钰叹了口气,便和陈鑫坐在一起。
此时此刻,蓝钰才回过神来,懊恼不已。
这两个多小时的车程是多无聊啊。由于这30多个人彼此并不熟悉。有的甚至一个班才来一个人。车厢里,除了车行驶的声音和蓝钰杨汀偶尔发出的笑声,并听不到其他声响。
车辆平稳的行驶在高速公路上,一棵一棵的树往后退。
杨汀和蓝钰聊了很多很多。
“你知道吗?我小时候数学特别差。我记得有一次测验,要用递等式简便计算。我实在不知道两个数的和除以另一个数,能不能把它们分开相除在相加。为了保险,我只好把他们的和算出来,再除以那一个数。然后我就错了。我当时问另一个同学,他为什么会想到可以把他们拆开,并且那么有自信的写下来。他说只要你把它们的和算出来,再除以那一个数与把它们分别相除再相加,两个答案相比较,如果一样你就可以写下来了呀。我当时怎么就那么蠢呢。”杨汀苦笑着说道。
……
“我真的好喜欢李清照。不仅仅是她的诗词写得好,更因为她的人格魅力。在那个时代,她竟然敢提出离婚。敢爱敢恨。在那个女子无才便是德的时代,她一个满腹诗书的女子受到了多大的挫折,想把自己的所学教给别人,反而得来一句‘才藻非女子之学’……”蓝钰说道。
俩人就自己的成长历程又说了很多很多故事。
终于,来到了中山港客运码头,陈鑫、张小剑略显疲惫的双眼,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更加迷人。
或许大家都累了,又或许周围有太多太多的陌生人。在一个多小时的船上,众人都只是静静的睡觉。蓝钰的家乡是上川岛。海也不是没见过,船也不是没乘过,但她这是第一次感觉到如此祥和美好,一点儿也不晕船。或许是不花钱的缘故,又或许这次旅行是自己用努力得来的。
“同学仔们大家好啊!”导游用粤语对同学们说。
“而家呢,我哋先去食饭,等阵间再去学校嗰边参观学习。等阵间大家上车要快啲嘎啵,香港咧边,交通係比较繁忙嘎,手脚要快啲,知吗。如果有需要中途用嘅嘢,快啲攞出来冇封入去嘅行李箱嗰度,我哋中途落车係唔打开行李箱嘎。”
这是一个满头卷发,微胖的中年妇女导游。本身经过长路漫漫的一群人,早已疲惫,但这个导游却能用幽默风趣的语言成功吸引他们的注意力,把他们的烦恼抛到九霄云外。
“大家都係广东人,都听得明粤语嘎?我普通话唔係好得货,咁我哋交流就用粤语点样啊!”众人齐声应答:“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