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那高台之上的杨逍,一看底下众人不再吵闹,便接着说道,“今日为元月初一,宋明两国众多武林豪杰,相会于我明教光明顶,共襄盛举,不为别的,就为再现两国先祖兄弟之情谊,结盟共抗金狗。”
他顿了顿,接着说道,“想那金狗狼子野心,数次犯我汉家江山,一代名将岳飞将军也被小人暗算,战死山海关,但也为宋国争取下十多年的喘息时间,然,亡宋之心不死,近年来,金国鬼祟,屡屡犯我边境,索性宋国将士砥砺无双,前赴后继,将金国狙与边外,军中将士是好儿郎,那我等江湖人士,学武这些年,更应抛头颅洒热血!”
“不过,我等武者,皆是与天争,与地争,与人争,行走江湖,难免有磕磕碰碰,是非恩怨,今日,我们既决定结盟,以后便是能将后背放心交于的兄弟手足,既然如此,在结盟之前,我们便了了怨,断断仇,天下英雄在此,想问话就问,不愿问的打上一架,不管之前有何仇怨,都此一并勾销!”
这些武林人士显然没想到杨逍来了这么一出,一时间,面面相觑,窃窃私语,交头接耳起来。
陆封也对张无忌说道,“这杨逍,有两把刷子!你这以后当了明教教主,这人,可以用一用。”
张无忌回道,“大哥,你别说笑我了,昨天我也想过,这么大的一个宗派,哪能让我学了一门武功就尊我当教主,也未免太儿戏了些。”
陆封心道,当时原著中张无忌不仅是学了乾坤大挪移,还解了六大派围攻光明顶之危,再加明教虽说高手如云,却离心离德,教众互相不服,这时有一个宅心仁厚,武功高强,又对他们有大恩的人出来,自然就做了教主,而这方没有围攻光明顶这一出,能不能做的,还是两说。
张无忌见陆封不说话,又问道,“大哥,你说我们要不要带这狗贼上去,问个明白!”
陆封拍了拍他肩膀,说道,“不着急,看看再说。”
再说杨逍在台上,见底下人只叽叽喳喳的说话,却也没有一个人站出来,于是开口道,“若天下群雄没有愿做第一人的,那杨某便出来做个样,在场各位若有对杨逍不满的,有仇的,尽管站在台上来,杨某恭恭敬敬给你道个歉,就算揭过。”
话音未落,峨眉派腾的飞出一个老尼姑,定在台上,手中拿着一把造型精美的宝剑,对着杨逍说道,“今日你若不说了恩了怨,待他日抗金大业完成之后,贫尼定要上光明顶找你报仇。”
杨逍看着眼前的老尼姑,说道,“师太,当年我与你师兄孤鸿子比武,但他,剑尚未出鞘就被我击败,他三天后在途中染病,就此不起,后来,你处处与我为难,我只觉人死为大,不与你计较,而后,我与你峨眉弟子纪晓芙两情相悦,私定终身,不与长辈相知,是我们不对,可你,却因所谓的门风被辱,就将晓芙生生打杀,留我同女儿相依为命,老尼姑!这等深仇大恨,我做梦都恨不得食你肉,啖你骨!”
灭绝说道,“那就别废话了,出招吧!”
但那杨逍却是摆摆手,“今日宋明结盟,你我二人也算高手,无论谁赢谁负,战力都会因此下滑,说到底,咱们之间的恩怨是我年少轻狂,折辱对方引起,未有明媒正娶,我也对不起晓芙,我护不住她,也对不起我女不悔,今日,我只管受你三掌,三掌过后,你我,无冤无仇!”
灭绝看着杨逍,心道,这狗贼好是聪明,以退为进,今日我又不可能当着群雄的面将他打残打死,那样就成了我不识大体,我虽倾慕师兄,但染病之事却为天意,也罢,等那抗金事了,若他侥幸不死,我再私下寻他。
思虑至此,便说道,“杨逍!你我之间恩恩怨怨,孰是孰非,已很难说清,我不要你受我三掌,只要一掌,但你还需答应我一个条件,抗金事后,我要你去我师兄坟前上一炷香,这,不过分吧。”
杨逍点头应允,而灭绝师太在运气打过一掌过后便走了下去,回到座位。
这二人的恩怨早已为人所熟知,但具体细节这武林众人却是第一次得知,而二人如斯做派,则表明了一个信息,连我们这样的生死大仇都不算了,你们还要如何?
平日里,虽有争夺灵药兵器之事,但这样复杂牵扯两三代人的事情确实少见,再者说,你杀我,我杀他,这不就是江湖么。
没成想,这样一来,底下的人碍于自己的事小,还是没有人上去进行所谓的了怨,不过,也有仇敌之间隔空相望,一笑泯恩仇。
等了三晌,杨逍一看没人上来,正欲开口,不料这时,从左边角落里站起一人,扛着一个麻袋就走上台来。
张无忌先冲杨逍一抱拳,紧接着对台下说道,“晚辈曾阿牛,昨日在后山闲走之际,遇到了一个歹人,见这人鬼鬼祟祟,便跟了上去,偷听到他还说自己叫成昆,他在后山埋了火药,想要将整个光明顶炸翻,我与此贼恶斗几时,将其擒获。”
说罢,张无忌将麻袋解开,里面赫然露出一个光头,那人鼻青脸肿,手脚皆断,解开他的穴道,成昆醒转过来,却猛的向少林寺方向大声说道,“玄难方丈!快快救我,我是圆真啊!”
少林寺中闻得此言,为首拿着一根金色禅杖的老者站了起来,踏步上来,看的仔细,确为自己的师侄圆真!
而少林寺,论资排辈,最老的的乃是空字辈,“见闻智性”四大神僧,潜心修武,隐退多年,而少林寺的大小事务,都由玄慈,玄难,玄苦,玄空四位高僧所持,其中玄苦大师被萧远山所杀,玄慈大师也在五年前少林寺一役中自绝心脉而亡,方丈之位便落在玄难身上,而玄空大师掌管戒律院,性情爆裂,极为护短,这圆真便是玄空的弟子。
看着圆真如斯惨状,玄难打了个佛揖,对着张无忌说道,“小曾施主,这其中可是有什么误会,若让老衲得知,其中有冤屈,你将我师侄打成般模样,老衲却是要讨个说法的。”
张无忌回道,“炸药乃是我亲眼所见,这话也是我亲耳听到,哪能有假?”
成昆此时仿佛抓到救命稻草一般,急忙说道,“方丈,这是这小子冤枉于我,这炸药之事,纯属子虚乌有。”
玄难接着对张无忌说道,“小曾施主,可有证据证明此事?”
成昆和张无忌倒是默契,两人都没有说密道之事,毕竟在这样大庭广众之下,若直言密道,那明教教众怕是就先坐不住了。
双方各执一词,谁都不肯退让,争得面红耳赤,陆封在底下听得心烦,运起凤凰游飞到台上,大声说道,“我义弟所言之事,我也是亲眼所见,何须证明?”
“这位是?”
张无忌回道,“这是我结义大哥陆封,昨日擒贼之时,他也在场。”
“陆哥哥!”
这时,从襄阳城队伍当中跑出一个小萝莉,踏踏的奔向陆封,一把抱住,紧跟其后的是一个浓眉大眼,龙行虎步,穿着一身棕色袍子的中年男人,旁边是一位妇人,虽已有三十岁余,却容貌秀丽,风韵犹存,尤其是一双眼睛,跟郭襄一样,端的是灵动之极。
郭襄此时摇着陆封的手说道,“陆哥哥,你前些天走了,我就知道在这一定能碰见你,我还专门等了你一下,想把你介绍给我爹爹娘亲。”
陆封观察郭靖黄蓉夫妇之时,他们也在观察这个白袍提枪少年。
郭靖粗枝大叶,但能从岳雷将军手中接过襄阳城的城主之位,哪又是傻子,更何况还有黄蓉这个天下一等一的聪明人在旁协助,不然就凭他直来直往的性格,哪里能与金国和元国周旋十年之久。
他们夫妇平日里最是知道自己的小女儿,古灵精怪,小小年纪就有“小东邪”之称,能让小郭襄产生依赖感和亲密感的人,这些年除了家里人,这少年还是头一个。
陆封抱拳打过招呼,却听到一声冷哼,原来是郭芙看爹娘都上去,自己也跟了过去。
陆封看着她,知道她的性子,笑笑就不说什么了。
再说,玄难和张无忌两人争执不下,自少林又走出一人,陆封打眼一看。
哟!熟人!
原是那天他在山下碰到的明尘小和尚,想不到,这小和尚地位还挺高,刚刚都没注意,他走出来才发现,竟站在少林队伍的牌头。
“方丈,施主,既然双方争执不下,那就由小僧来吧!”
张无忌疑惑地问道,“小师傅,你有什么好办法么?”
玄难接着说道,“对啊,明尘师侄,你是我少林继达摩祖师之后百年来唯一一个练成叩圣心之法的人,你定然能公平处理此事。”
所谓叩圣心之法,佛性,武学天赋缺一不可,而明尘小和尚佛根天生,修炼这法水到渠成,能以佛音驱动,进行催眠,探寻对方内心深处的隐秘,几乎无所遁形,但唯一的缺点便是要放开心神,或者实力远低于施法者本身,没有反抗之力。
而眼下成昆这般模样哪还有什么反抗的能力,刚想拒绝,便与明尘双眼相对,登的一下陷入了浑浑噩噩的状态。
“你是何人?”
“我是成昆”
“你来光明顶意欲如何?”
“炸毁光明顶”
此话一出,在座皆惊,一时间叫骂声此起彼伏。
明尘弹了一下响指,成昆双眼恢复了清明,而他看着周围的群情激奋,便知道,自己完了,整个人如被抽掉脊骨一般,瘫在了地下。
这时杨逍对玄难说道,“这恶贼混入少林,大师一时不察,被其蒙蔽,更不说此贼妄图炸毁光明顶,其心可诛,本应杀了他祭旗,但是,这恶贼与我明教金毛狮王谢逊有不共戴天之仇,大师能否将此贼移交给我们。”
玄难说道,“这事,你要问曾少侠。”
张无忌此刻说道,“杨左使,谢法王与这贼的仇我也略有耳闻,明教又是天下第一大教,交给你们,我放心。”
“好,来人,把这贼子压下去,曾少侠年少有为,这混元霹雳手成昆混迹江湖多年,早已成为一流高手,又在少林偷匿多年,功力肯定更加精尽,少侠单枪匹马便擒住他,真是厉害!”
张无忌回道,“这成昆极为狡猾,若没有我大哥相助,我也抓不住此僚。”
几人打过招呼,陆封本想回到座位,却被郭襄硬拉着到了襄阳的区域之中,当然也免不了受几记白眼。
杨逍在台上继续主持,“既然联盟,我们自当选一位品行卓越,武功上佳之人,不知诸位可有什么想法?”
“我推选九指神丐洪七公前辈,他老人家古道热肠,德高望重,更是丐帮前帮主,又是天榜十人,任盟主最好不过了”
“洪七公前辈确实德行武功俱佳,可他老人家神龙见首不见尾,游戏人间,难觅踪迹啊!”
一时间,又是吵将起来,有人说玄难方丈的,有人说剑圣风清扬的,还有张三丰老神仙的,哄哄嚷嚷,乱作一团。
这时杨逍开口了,“实不相瞒,其实这件事情,我们各大派前两天商量过,洪七公前辈,风清扬前辈,张三丰前辈以及各大派掌门无一不是上佳之选,但,这个盟主,并不知是凭谁武功高,要的是能带领大家去抗击鞑子,故此,我们商量过后,有这样一个法子,看各位同不同意!”
杨逍见无人反对,接着说道,“我们还是比武,但是最后选出十人,这十人在场所有豪杰投票,最多的,就是咱们的盟主!”
“好!”
“公平!”
“名望武功都能看出来,好办法!”
杨逍虚按一下,“那咱们事不宜迟,我们这就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