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风退下后,书房又只剩一片寂静,偶尔沙沙的翻书声,竟都显得有些动听。
一个飞镖朝江域命门直直射来,江域的眼睛并未从书上移开分毫,右手云淡风轻的接住了致命飞镖,看了一眼飞镖上的字条,这才合上书籍,闪身而出。
清风拂面,枫叶微动,一个通体黑衣,带着獠牙面具的黑衣人手执长剑,杀气腾腾朝江域刺来。
江域负手而立,从容躲开。黑衣人见一击不中,遂又持剑相向。
剑气凌人,步步杀机,江域依然不见还手,只是缓缓躲过致命杀招,显得无比从容随意。
几百个回合下来,黑衣人竟然连江域的衣角都未曾碰到。
待黑衣人不再进攻,长剑入鞘后,江域才翩然而立,对黑衣人弯身行礼道:“拜见师傅。“
显然黑衣人对江域今天的表现极为满意,他点头道:“学无先后,达者为师,几年未见,你的修为已远远在老夫之上,现如今,你的这声师傅,老夫受用不起了。“
江域越发恭敬:“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师傅教导以及救命之恩,江域未敢忘怀。“
黑衣点点头问到:“域儿回京,可有何打算?“
“自是侍奉双亲,敬爱兄长,教导幼妹。“江域滴水不漏。
黑衣人有些许不快的问道:“域之大才,天下少有,域就没想过有朝一日报效朝廷,造福百姓?“
江域淡然回道:“天下有才者众,域又能算什么,况且如今皇上圣明,朝堂清明,域生性懒散,素无大志,做个闲散公子哥便是域毕生所愿。“
黑衣人叹到“如若真的如此,那你便枉我多年悉心教导。“
江域回到:“域有愧于师傅,恕域愚钝,难不成师傅多年教导,就是为了有朝一日域能入朝为官?”
黑衣人教导他十多年,更曾不顾自身安危亲赴烟障毒地救他于危险之中,江域早已视他如父,所以尽管他知道黑衣人身份极为可疑,也只当他是有难言之隐,不愿恶意揣度,更不愿犯上调查,只能如此这般在言语上稍加试探。
黑衣人这才发现,曾经的小徒弟果然长大了,欣慰之余,也变得更加小心了:“你身为堂堂影盟之主,如今朝堂局势如何,四海如何,你定心中有数,皇上平庸,太子无德,庄相当政,颜家掌权,另有菏泽国常年来犯,如此危局,你理应临危授命怎能轻易推诿?”
“朝堂如此波谲云诡,边疆如此动荡不安,我们的皇上还能稳居高位多年,师傅认为他当真平庸吗?“
“天下所有人都道皇帝平庸无能,难道世人皆醉唯你独醒?“黑衣人不甘示弱道。
“既如此,那师傅又何必逼我为平庸之人所用?“江域话中隐有不快。
“若你不愿屈居庸人之下,推翻朝廷,自立为帝也未尝不可,嵇南当年何等贫脊,你掌管影盟短短数年,便使那边成为富庶之地,安乐之乡,郧汐国需要像你这样的人才。“如此大逆不道的话,也只有黑衣人,这个影盟前任盟主才敢如此理直气壮的说出来。
“师傅当知,我无心权利地位,只愿游历江湖,览尽山水。接掌影盟,也只是为了报答您的恩情而已……”
黑衣人似乎有些怒气到“所以你就要为了一己之私罔顾百姓疾苦吗……”
江域心中微动,他自己每天都处于水深火热之中不得自解,又何以去解救他人?
“芸芸众生,谁又不苦?”一贯平淡的语气中,竟透着一股浓浓的悲凉。
“所以你便忍心看国家动荡,百姓流离,奸臣当政?”
“师傅当知,朝堂之事,天下之事,非我一人之力可以改变,况且,域的心中在意的,只有寥寥数人而已!”
黑衣人叹了口气,笃定到“老夫教导你十多年,你的心胸格局,绝不止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