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且慢!”熟悉又温和的声音传来,江澜循声望去,便看到俊逸如仙的白衣少年。
“域儿?你莫不是来替这丫头求情的?”江柳航立即猜到江域的来意,神情略有不快!
“父亲!”江域朝江柳航微微行礼,才道:“您有所不知,澜儿此举,乃我授意!父亲若要罚,便罚我吧!”
江柳航恨恨道:“你真当我老糊涂?你们俩是什么样的人,我能不知道?这种胡乱扯谎之事,也只有她能想的到,做的出!你即便想替她顶罪也得找个像样点的理由!”
江域不急不缓道:“域知错,请父亲重罚!”
江柳航冷哼一声道:“你的事日后再说!”
江域缓缓道:“今日我与澜儿所犯同错,父亲若只罚她不罚我,不免有失偏颇!”
江柳航一愣,这才反应过来江域刚刚是故意当面说谎让自己拆穿的!
“你还要包庇这丫头到什么时候?”
江域颇为无奈道:“我并未包庇澜儿,父亲难道不觉得澜儿今日所为看似鲁莽,确极为聪明吗?”
“聪明?她这般胡闹,日后对你的名声有多大损害你可清楚?”
“域从不在意虚名!”
谁知江柳航更气了:“不在意虚名?你可知名声对一个人而言有多重要,何况你还是……”江柳航几不可查微微一顿。
江域却极敏锐的捕捉到江柳航的变化:“敢问父亲,我还是什么?”
江柳航脸色很快恢复正常道:“你还是举国瞩目之人,一言一行都会成为百姓谈资,如此怎能不爱惜名声?”
“名声固然重要,倘若时时为名所累,敢问父亲,这虚名要着又有何意义?”
“哼,你从小便能说会道,我懒得跟你耍嘴皮子!”江柳航面色依然严肃。语气开始有些稍稍放软。
江域道:“父亲并非说不过我,其实您心中也觉得澜儿此举为我们江府解决了不少麻烦吧?”
江柳航闻言瞪了江澜一眼道:“这麻烦解决的也忒上不了台面了!”说完似乎觉得面子上有些挂不住,又剜了江澜一眼,这才一甩手中的鞭子,提步离开。
“二哥谢谢你!”江澜眼弯似勾。
江域却直直的望向她问道:“为何阻我婚事?”
江澜以为江域既专门来替自己求情应该是赞成自己做法的,怎么现在看来倒是一副想亲自兴师问罪的样子!
“……我猜二哥可能不会喜欢那种高门大户里的姑娘!”江澜哪里晓得自己干什么非得要搅黄江域的婚事?只能睁眼瞎掰道。
哪知江域神情越发不快:“所以你便混在众媒当中,替我物色小门小户家的姑娘?”
自己什么时候帮二哥物色过小门小户家的姑娘了?
江澜瞬间觉得自己比窦娥还冤:“我二哥是什么人?英姿伟岸,天之骄子,人中龙凤!在我眼中那些皇亲国戚之女都配不上你,又岂会浪费时间,帮你物色寻常人家的姑娘?”
江澜说完,她发现,江域嘴角微微有些笑意,眼底隐约闪烁着星星!
“这是?拍马屁拍到点子上了?”江澜不由在心中暗爽。
“既如此,以后别瞎凑一些乱七八糟的热闹!”
江域此话一出,江澜这才明白过来,想必那天自己在偏厅跟那些媒婆说的话被二哥听到了,不知为什么心猛然紧张了一下。
不过,看二哥样子,似乎并未看清画卷中人。江澜这才又放松下来。
“二哥放心,妹妹保证以后再也不瞎凑热闹了!”
闻言江域微翘的嘴角瞬间凝固!
江澜不知道自己又是哪句话说错了!“二哥……”
“去把脸洗净!”低沉的声音打断江澜的话。
江澜迷茫了一阵,随即反应过来自己竟然顶着这样一副尊容在江域眼前招摇许久。
二哥那般干净整洁之人,也难怪会心生不悦。
想到此处,江澜难得小脸一红,起身匆匆离去。
第二日,江域有间歇性疯病的消息在京城中猛然炸开。
事态发展速度之快,让人咋舌,不到一天时间,上至耄耋老人下至垂髫小儿皆知此事。
一时间,人们口中的神童,不世出的天才,瞬间成为众口铄金的对象!
瀚清楼是京城中最有名的一家酒楼,二楼雅间里,一群世家子弟正在里面听着小曲,喝着小酒。
这时一人故作遗憾道:“这江域,从小被人传的神乎其神,没想到,竟有疯病,何其憾哉。”
另一人哈哈笑道:“要我说,这江域也是倒霉,遇到这么个缺心眼的妹妹,大庭广众之下,竟然就把江家人苦苦隐藏十年的秘密给抖出来了!”
“是啊,真是蠢笨如猪!”有人附和道。
“江域那妹妹何止蠢笨如猪,那日见过她的人都说她长的奇形怪状,巨丑无比,简直不忍直视啊!”
众人仿佛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越说越兴奋,看来八卦真的是不分年龄,不分男女的!
“胡说八道,简直胡说八道!”坐在隔壁的仙儿气呼呼捏着拳头到。
江澜神色不变:“既然知道他们是胡说八道,干嘛还这般生气?”
仙儿到有些恨铁不成钢到:“小姐,你都被谣传成这样了,你怎么一点也不着急,不生气啊!”
江澜笑意盈盈的说:“无脑之人才会轻信谣言,我理他们作甚?”
“可是小姐,三人成虎啊!时间久了,旁人该如何看你?”
江澜依然无动于衷到“旁人如何看我,跟我有何关系?”
仙儿被江澜噎的说不出话来,只能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她。
江澜夹了个鸡腿放到仙儿碗里到“好了,别生气了,呐,吃鸡腿!”
此时仙儿哪里吃的下?她问到:“小姐你那么聪明,想打发掉国公爷肯定会有其他法子,为何偏偏要用这种自毁声名之法?”
确实,于江澜而言要打发掉李国公并非难事,可是今日打发掉李国公,万一明日再来个王国公该如何是好?要想一劳永逸,此举便唯一之法!
可事态发展到现在,自己的做法到底是对是错,已经无法确定了。
此刻江澜眼中隐约透着几分迷茫跟悔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