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到那人并非他“所想”的刺客之后,他似乎就放松了一点。
然而面前的美人却自以为看透了他的心思,妩媚一笑。
“陛下这就要放松警惕了么?要知道,这女人呐,有时候比男人要危险得多。”
她状似无意的拨了拨发间那根精致的步摇,淡雅的香味顷刻间顺着风飘荡出来。
赵九安自然是闻到了,不过他并不在意,这雕虫小技,他在边疆的时候见得多了。
“你是马槐的女儿吧?听闻你在那些个二世祖里还挺受欢迎的,何必七拐八绕的来找朕?”
男人神色悠然,丝毫不见中了药的样子。
或许是太自信,也或许是胜利在望的错觉,马莲竟也半点看不出来。
“臣女几日前见了陛下的英姿,便无法再忘怀,那些公子哥儿,肚里没半点墨水,怎么比得上您文武双全,盛世明君?
正巧啊,皇后娘娘有了身孕,臣女可是恨不得取而代之呢。”
她大言不惭,似乎已经看到了这个男人被欲/////望纠缠的样子。
这样天神一样的人,做出那样的事不知道是什么样子呢?她已经等不及要领会了。
而且她也有那个自信,男人必定会倾倒于她之下——只要他尝过极乐之味。
纱衣落地,美人香肩半露,许是害羞,那病弱的苍白皮肤也染上了些浅红。
赵九安嘲讽地看着她,视线没有半点躲避,像在看一个将死之人。
帝王冰冷的凝视不是人人都可以泰然处之的。
至少马莲就不行。
上一秒还信心满满认为这人必定受她所控的美人不自觉往后退了一步。
意识到自己的害怕之后,她眼里的阴暗更甚。
她心仪的男人眼里身上都有着她梦寐以求的情意绵绵,可是为什么对象就不能是她呢。
明明她也是很漂亮的。
明明她不惜一切代价踩着那么多人上来,就是为了这一刻,为了得到一个完美的丈夫,不至于走阿娘的老路。
胜利就在眼前不是吗?犹豫什么呢?
最后一阵薄纱被她扯下。
身//躯//雪////白,妖妖欲///色。
然而未等她靠近,门外一阵重响,卫军鱼贯而入,没有半点怜香惜玉,一下子便擒住了那美人。
马莲浑身一丁点遮挡也没有,被一下子按在冰冷的地板上,膝盖猝不及防一下重击,几乎是立刻便淤了血。
而她心心念念、不择手段也想要得到的男人,只是厌恶的搂过随军进门的皇后,看也不看她。
那擒住她的侍卫迟疑了一下,还是觉得不能侮辱陛下和娘娘的眼睛,抽了披风粗暴的裹住了马莲。
看这不要脸的女人被裹成粽子,他这才拱手道:“属下救驾来迟,陛下恕罪。”
赵九安应了一声,看向他的小丫头。
连晚拍了拍手,只见宫外又一阵躁动,马莲挣扎着回头,竟发现文武百官都过来了。
李鹏远和她父亲、她阿娘,都被官兵押着,一步一步走过来。
全身上下的血液都往上涌着,她呼吸都窒了一瞬。
完了……
她只能想到这两个字。
现在冷静下来她才突然发现,从头到尾,陛下他都没有一丁点中了药的迹象。
他是早就知道了,或者说,是皇后,早就知道了。
她恐惧而绝望。
什么都没了……她的一切,梦寐以求的,放弃了名声放弃了尊严去迁就的那些东西,仿佛在一瞬间破灭。
没有了……
…………
御厨房的那一方丝帕,茶水里的药,步摇里的异香,休息室边听到了一切的甘家千金,那日深夜被捕的偷盗宫中布防图的贼人。
还有最重要的——容桦小将军的指认。
证据确凿。
马侍郎及其外室,外室之女,以结党营私,教女无方,谋害帝王三罪并立。蹲了十几日牢狱后被判流放海东。
那里生活贫瘠,路途遥远且艰难,岛上居民均未开化。
去那里,能活下来就很不错了。
至于李鹏远,他在容小将军指认他的时候就又哭又笑,跟疯了一样。
笑过之后,他对所有罪行供认不韪,只提了一个要求。
他要李悸死。
万箭穿心,不可轻饶。
其提供的证据也确实足矣做这样的判决。
尘埃落定。